这时,趴在案几上,躺在座榻中的花弧、陈啸及二十名骁骑营亲兵纷纷站了起来,一改醉态,精神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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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断各位读者一下,历史古代小说尤其是穿越小说本就应怀着一颗舒缓放松的心情去看,茶余饭后乐呵乐呵,如果能获得一些历史知识更佳,获得不了就当娱乐一番。
但现今网站现象就是多有较真儿的读者,如果我不啰嗦上一句,一定会被一小撮人喷,为什么陈望和手下不会醉?
因为陈望这些年与北魏多有往来,少不了获得前文书提过陈望在敕勒川饮酒时的解药——优质葛根。
小说篇幅有限,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写得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还望见谅。
还有人为陈望紫骅骝骑了这么多年,一匹马的寿命这些简单问题来质疑我,令我哭笑不得,我总不能连紫骅骝接种,生马驹的事情也写吧,关羽骑了三十几年的赤兔马不换为什么不去质疑罗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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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对几名歌姬吩咐道:“你们去后帐,不得出声,天亮自行离去。”
歌姬们赶忙起身,抱着各自乐器匆匆跑向了后帐。
陈望命亲兵们把杯盘狼藉的寝帐内打扫干净,命花弧出帐查看附近有没有人监视,然后把陈啸叫来,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装作出去小解的花弧回来禀报说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陈啸向花弧使了个眼色,两人带着四名骁骑营亲兵匆匆出了寝帐。
陈望正襟危坐,手指着几名亲兵,再下令道:“你们几个把孟昶、刘毅、檀凭之、刘裕、沈田子传唤过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刘毅、孟昶、檀凭之等人陆续进了寝帐。
这些中低级北府军将领是没有资格参加宴席的,有的揉着惺忪的双眼,有的在外巡夜值守。
这些日子来,他们已经跟陈望熟识,偶尔来陈望寝帐喝个酒,聊聊天,每次都能收到陈望的赏赐,对出手阔绰、平易近人的平北将军推崇备至,爱戴有加。
大家知道陈望明日即将启程返回谯郡,以为他又要发赏赐,都兴冲冲地赶来。
待众人站好,已感觉出寝帐氛围不对,十六名骁骑营军兵分站两厢,横眉立目,杀气腾腾。
抬头看向座榻中正襟危坐的陈望,一改往日和蔼可亲,表情肃然,凛若寒霜。
再看他身前案几上摆着一柄龙泉宝剑和一个金黄色绫锦卷轴,两端露着青玉圆球轴头。
大家品级不高,从来没见过那是什么玩意儿,但也曾经听说过,这他娘的就是传说中的皇帝诏书!
不禁大吃一惊。
陈望缓缓地开口道:“刘牢之拥兵自重,违逆朝廷调令,蓄意谋反。”
说着,陈望双手向空中虚拱了一下,接着道:“陛下命我前来班渎大营,宣读诏书,赐刘牢之自尽,并株连三族,凡与刘牢之同谋者,尽皆处死!”
陈望的声音不高,但犹如一道震耳欲聋的炸雷震得刘毅、刘裕、檀凭之五人身子颤抖了起来,顿时惊慌失措,乱了方寸。
虽然也是久经战阵,虽然也都孔武有力,但他们都没有思想准备,尤其是案几上那道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天子诏书,给这些出自流民的中低级军官以莫大的威圧感。
五个人中不知是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他人双腿一软也跪倒在地,一起高声呼道:“末将等绝无反叛朝廷之心,还望平北将军明察啊!”
陈望看着下面的众人,放缓了语气道:“庆子,你从侄檀韶在我谯郡效力,并多次向我提及你,如你愿听从诏命,诛杀叛贼,我可赦你无罪。”
檀凭之连连叩首道:“末将愿遵从诏命,愿听从平北将军差遣。”
“德舆,临行前,骁骑将军特意向我举荐你,说你近年来征剿天师道战功卓着,忠勇可嘉,你可愿听命于我?”陈望眯眼看向俯首贴地,不敢抬头的刘裕,问道。
“末将三年前蒙骁骑将军擢拔于市井,大恩大德至今不敢忘怀,末将愿听从平北将军号令,绝无二心!”刘裕依旧不敢抬头,伏地高声道。
陈望依次叫着刘毅、孟昶、沈田子的名字,并如数家珍地叙述着他们的出身,及曾经战绩,令众人渐渐生出了自豪感。
十天来和陈望喝过多次酒,他从来没提过这些事情。
原来这位大人物对自己有如此深的了解,能记住这么多自己的事情,感觉到自己被重视起来了,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一边是圣旨,如果违逆,当场被斩杀还会殃及家人。
一边是待人亲切,出手大方,威望素着的平北将军召唤。
当然选择后者,众人正要再表决心,忽然身后寝帐帐帘被挑起,一帮人走了进来。
大家转头一看,是陈啸和花弧,两人身后各有两名骁骑营亲兵,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
来到近前,在忽明忽暗的油盏下,大家看清,是刘牢之的心腹大将,竺朗之、竺谦之兄弟二人,嘴里塞着布巾,兀自挣扎个不停。
刘裕从地上猛地跃起,二话不说,拔出腰中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了竺朗之的胸口。
剩下的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剑来朝着兄弟二人一顿猛戳,不多时,两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再动弹。
看着这五个踊跃缴纳投名状的将领,陈望满意地笑了。
他接着下令道:“刘毅、沈田子、孟昶你们三人率本部军兵将高素、刘袭、刘季武以及平时刘牢之的亲信尽皆斩杀,头颅送到我的寝帐。”
三人躬身施礼道:“末将遵命!”
然后昂首走出大帐。
紧接着,陈望有条不紊的下达了第二条命令。
他对刘裕、檀凭之下令道:“你二人率本部人马负责大营警戒,即刻起,所有北府军不得走出自己军帐,再命火头军司,推迟早饭时辰,全部原地待命,违令者当场斩杀!”
二人领命,出了大帐。
陈啸躬身问道:“父亲,要不要去捉拿刘牢之?”
陈望手抚颌下短髯,看着寝帐顶棚,叹息道:“唉……算了,看在也曾为大晋立过功的份上,让他睡一个最后的安稳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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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牢之从酣睡中醒来时,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年纪大的人早晨一睁眼,再也难以入眠,为保障他的休息,中军大帐是特制双层,中间加有布帛,避光隔音。
但刘牢之依然从床榻中坐起,点燃案几上的油盏,呆坐了片刻,起身穿戴好衣甲。
因为今天一早陈望要回谯郡,还得亲自去送行。
昨夜豪饮令他头重脚轻,脚步踉跄,一边心中感叹着年龄不饶人,一边向帐外走去。
挑开帐帘,发现天色微明,清新微凉的江风迎面而来,心情不觉跟着爽快起来。
北府军大营中一片寂静,除了偶尔有巡逻军兵走过,看不见一个人影,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战马嘶鸣,显得有些诡异。
刘牢之却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得到了陈望的保证,多了一个强大的盟友,令他精神抖擞,兴奋异常。
陈望可是出自于颍川陈氏,他的两位夫人出自于王、谢家族,在朝中可比自己有影响力,他的司、兖二州实力不凡。
来到陈望寝帐后,挑开帐帘走了进去。
刘牢之看到刘毅、刘裕、檀凭之等人已在寝帐中,虽然没有他的心腹大将们,但心中更加有了安全感。
走到陈望案几前,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想坐在正中的陈望先说话了,他一声大喝:“将刘牢之拿下!”
两名膀大腰圆的骁骑营亲兵忽地从两旁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按倒在地,手法干净利落地将他的上臂牢牢地扭在背后。
“平,平北将军,你这是何意!”刘牢之猛然警醒,抬头看向昨夜还搂着他脖子说了许多掏心窝子话的陈望。
陈望伸手拿起了案几上的诏书,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诏书打开,面无表情地沉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