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角落处散落着几个陶瓶,其上花纹斑驳,发亮的地方已经烧成了釉面,之间空洞的地方仍然是陶器粗糙的质感。
看着眼前杂乱的陶瓶,卫成顿时觉得欣喜不已,连眉头都舒展开来。
自己来的此世之后,平时在府中盛菜的器具不是陶器就是漆器,唯独没有瓷器,自己之前到没感觉什么,今日听到那工匠的说法,才知道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大批量的瓷器。
而眼前这些看起来难看的陶瓶就是瓷器的雏形,只要有配方,烧制瓷器一定都不困难。
烧出瓷器之后,也可以大规模量产,卖到整个曹魏,这样就能获取天量的资金,之后自己做一些事情,就再也不用问司马炎要钱了。
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卫成心情大好,连带着对身后少年也和颜悦色,转过身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着一脸笑容的卫成,心中的胆怯少了几分,恭敬地回答道:“这位公子,我叫涂云青,刚才您说带我走,是去干什么?”
卫成心情大好,见这少年回答条理清晰,没有丝毫胆怯,语气爽朗地说道:“带你走让你继续烧制陶器,你干不干?”
涂云青眼神一亮,说道:“公子,我没问题的,这几个瓶子是我无意间烧出来的,我能烧好陶器的,你就相信我吧。”
身旁的年长工匠见涂云青胡说八道,怒斥道:“真敢说!你从到这里就经常烧出这种破烂瓶子,十个里只有一两个能烧好一个完整的陶器,还敢跟人家胡说,真是不知羞耻!”
涂云青听到年长工匠这般怒斥自己,自知理亏,也不好说其他,只好低下头在那边沮丧不已。
砖窑老板看少年被戳穿,上前来朝涂云青挥了挥手,又对卫成说道:“这位大人,这小子就会胡说,您要是想要烧制陶器的工匠,我给您推荐几个,不要被这小子骗了。”
涂云青见两人都对自己这般说话,心头哭丧不已,眼眶微微泛红,委屈的同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谁让老砖窑老板和年长工匠两人说的都是实情,无法辩驳。
卫成看涂云青被这般批评也没有赌气离开,初印象觉得此人确实是一个不骄不躁之人,这般批驳都没有撂挑子不干,是个可以任用之人。
实际上是卫成想多了,这又不是后世,觉得干的不合适,说话不好听就直接甩脸子走人。
三国曹魏末年,百姓生机困难,想要找一个稳定的营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少年涂云青站在那里也是想着事后恳求老板能不能让自己留下来。
不过现在的卫成是觉得这少年不错,因此对砖窑老板笑着说道:“我那里只是随意玩乐之作,不需要多么技艺精湛的工匠,再说这少年你们也觉得他不能担当此任,我就将其收留下好了。”
老板听卫成的话,也不好再说其它,只好说道:“大人如此纯良心肠,真是让小人敬佩,涂云青,大人愿意收留你,是你的造化,一会儿你就跟着大人一起走吧。”
心里也对这涂云青的运气一阵羡慕,不说在这位大人身边当工匠,就是当一个寻常的下人,也比其它活计好。
涂云青听到砖窑老板的吩咐,心中因为失去营生,生计无着的慌张,也随风飘散,恭敬地对卫成说道:“多谢公子。”
卫成点点头,说道:“一会儿,你就把你烧出来这几个陶器拿上,不要放在这了。”
涂云青脸青一块红一块地应了一声,感觉非常不好意思。
卫成又看向砖窑老板,问道:“你这里烧废的陶器平时堆放在哪里?”
“大人,那些烧废的陶器都放在山脚下的一处山沟里,大人可是需要?”
卫成点点头,说道:“以后你这里烧废的陶器和砖坯都拉到伊河边的那处荒地,报酬王大哥会与你结算。”
王昌看着老板点点头,示意卫成所说属实。
砖窑老板连忙恭敬地婉拒道:“那些破烂哪里需要大人掏钱,小人直接就给大人您送过去,不用您破费。”
卫成摇摇头,说道:“该给的还是要给,你说个价吧。”
砖窑老板见卫成态度坚决,只好笑了笑,说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就一车200钱好了。”
卫成点点头,这个价钱比原料科便宜多了,和老板约定好,卫成觉得也可以离开了,于是对着砖窑老板说道:“我现在就要离开,你可以朝那处运送那些废陶器了。”
“请大人放心,小人立刻召集人手给您送过去。”
“有劳了。”
说完又看向站在一边的涂云青,说道:“一会儿你收拾一下,和那些运送废陶器的人一起来荒地好了。”
涂云青恭敬地躬身,说道:“是,大人。”
卫成点点头,转身和柳千雨上了马车,王昌则翻身上了骏马,护卫着卫成驶出砖窑,前往荒地。
砖窑老板看卫成一行人离去,立刻召集人手将卫成所要的一万块砖块装车,又让一些人将那些废弃的砖坯也装在马车上,准备向荒地运送。
涂云青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有些悲伤的同时,又有些期待,心里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的生活。
马车顺着山路朝山下驶去,山路使得车厢微微摇晃,卫成坐在车厢里,沉默不语,脑中则在回想着前世中有关瓷器的记忆。
瓷器这个东西,是陶器的进阶产物,可以先烧制陶器生胚,再用釉料上釉,再次送入瓷器窑中灼烧,烧制完成之后,就是一个可以使用的瓷器。
卫成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只知道瓷器的制作步骤,对于釉料的具体配方一无所知,只能是在之后烧制过程中不断尝试。
想到将来这些不同的配方,饶是卫成也觉得非常有趣,迫不及待想要开始尝试。
卫成就在马车行进的路途中对未来充满了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