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机从另一辆马车上,被吴二搀扶着走了下来,走到司马伦面前,笑着说道:“叔父,父亲现在去往朝中议事了,还请叔父先随我一同在府中等候,侄儿也好给叔父接风洗尘。”
听到司马机的话,司马伦还是很舒服的,声音粗犷地笑道:“好啊,那就先随你一同进入府中,等兄长下朝。”
两叔侄相伴而行走入府中,王昌在身后跟随着二人,准备随时侍奉。
司马伦看着府中熟悉的景致,眼神中散出一股舒适,心里暗想,兄长这里还真是豪华,可那里确是破破烂烂的,真是让人心里不爽。
心情变坏的情况下,司马伦又想起了抛下自己,一人离开的司马永祚,心情变得更差了一些,想起司马永祚摔下山崖的事情,心中又起了疑点,偏过头看着司马机问道:“太玄,你八弟掉下山崖是怎么回事?”
司马机心中一动,脸色装出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说道:“叔父,当时发生了什么,侄儿也不知,只知道父亲和大哥,六弟,八弟,九弟一同前往西山别苑秋猎,八弟不慎掉下了山崖,本以为八弟会葬身山谷,可吉人自有天相,八弟还是死里逃生,大难不死从山谷当中活着逃离险境,还恢复了神智,实在是意外之喜。”
司马伦听了撇撇嘴,心里暗自诽诽,这司马永祚确实是非常幸运,西山别苑自己也去过,那里的山峰又百丈高,司马永祚能掉下去不死,还能活着回来,可真就是他的造化。
“你八弟也是有福之人啊,不过听说大思前段日子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司马伦又疑惑地问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忙着大事,也就没有赶回来参加司马延祚的葬礼,这次回来,自然要问个清楚。
提到司马延祚,司马机眼神寒光一闪,悲声说道:“叔父,九弟死前我也不在洛阳,听到九弟死讯,我也是悲痛欲绝,回来之后,听府中下人所说,九弟是死于中毒,据说还和谋刺八弟的刺客有关,其中具体细节,侄儿现在也是知之甚少。”
司马伦脸色疑惑,说道:“这些刺客刺杀永祚干什么?”
司马机迟疑了半秒,说道:“这些事情,侄儿也不知道,侄儿也想不通这些刺客刺杀八弟做什么。”
司马伦想不通,也就不想,让王昌在前方带路,到了一处房间休息,司马机则跟在身后,心里暗自下来决心,今日一定要让司马伦对司马永祚产生戒心,一定要让司马伦出手,暗害司马永祚。
眼神阴翳一闪,跟着司马伦走进房间。
王昌对着司马伦行了一礼,说道:“大人,可还需要什么?”
司马伦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们叔侄两个好好谈谈,你不用在这干等着。有事我会让下人去寻你。”
“是,大人。”王昌行了一礼,转而走出房门,关上了木门,房间里只剩下了司马伦和司马机。
司马机又让室内侍候的下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吴二和城门处的那名中年男子,又让两人也看守在门外,两人这才落定。
司马伦看着司马机,脸色轻松了下来,语气随意地说道:“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你憋了大半天了。”
司马机眼神一喜,抬头看向司马伦,满脸微笑,鱼儿上钩了。
虽然心中那么想,可司马机仍然是装作一副纯良的样子,说道:“叔父误会了,侄儿怎么会有事瞒着叔父呢?”
司马伦冷哼一声,说道:“你小子,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刚才在城门那里,你就有些顾虑重重,还时不时观察你八弟,等到你八弟走了以后,又几次欲言又止,还不是心里有想说的话?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在九叔这里歪歪唧唧的。”
司马机装作感动的样子,说道:“多谢叔父,侄儿心里一直有些疑虑,但不好直言,现在只能向叔父诉说。”
司马伦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心里也在诽诽,这小子小时候还是比较纯良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这小子支支吾吾的,犹豫再三,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让这小子这么迟疑?
司马机装作小心地看了一眼司马伦,犹豫了半晌,开口说道:“叔父,我觉得八弟有蹊跷。”
司马永祚?司马伦眼神一凝,看着司马机的表情,心中有些疑虑,司马永祚看起来挺正常的,哪有什么蹊跷?
不过司马伦也没有反驳,反而进一步地问道:“太玄,你说你八弟有蹊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马机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再三回看四周,又向前凑到司马伦身边,说道:“叔父,这也是侄儿的一种猜测,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司马伦被司马机的卖关子搞得有些烦躁,说道:“不管是什么猜测,你快说!”
司马机见司马伦被自己调动起来兴趣,这才凑到身前,低声说道:“叔父,我觉得八弟是假的。”
司马永祚是假的?司马伦被司马机的话也给弄得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司马永祚是冒充的?
司马伦转而看向司马机,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太玄,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你八弟是假的?可有凭证?”
司马机摇摇头,说道:“叔父,侄儿要是有凭证就不会犹豫,早已直面父亲了。”
“那你为什么说你八弟是假的?”司马伦疑惑地看着司马机问道。
“叔父,侄儿也是一种猜测,毕竟八弟这事太有蹊跷了,西山别苑那里的高山足有百丈高,常人摔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会腿断筋折,可八弟摔下去之后,就和没事人一样从中逃出,这事实在是太有蹊跷了。”
司马伦沉吟半晌,而后看向司马机,说道:“你接着说。”
司马机又接着说道:“还有,八弟之前的痴病经过大夫诊断,已经说明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痴病,为何八弟摔下山崖一趟,就变得痴病尽去?这里面大有蹊跷啊。”
司马伦听了司马机的话后,心里确实产生了一丝怀疑,是啊,西山别苑那里的地形自己也是清楚的,那么高的山峰,掉下来不死就已经算是幸运的,可司马永祚不仅不死,还将痴病尽去,这里面确实是大有蹊跷啊,是得好好探查一番。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司马伦还是看着司马机怒斥道:“太玄,你怎么可以怀疑你的八弟?这可不是你该做的,不可再做这些猜测,明白没有?”
司马机表面恭敬地,低头说道:“是,叔父,侄儿明白了。”只是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当中一抹喜意,鱼儿上钩了,九叔父这把刀可以用了。
司马机抬起头,说道:“侄儿还有其它事情,就先不陪着叔父了。”
司马伦摆摆手,说道:“去吧,我一人在这待着就行。”
司马机随即起身离去,走在走廊上,眼神当中充满了怨毒,暗暗想到,司马永祚,这次你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