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真诚恳求的眼神让司马昭心神一震,那眼神当中的请求让司马昭更加心疼卫成,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丝欣慰,祚儿他是真心为了太玄和九弟好,真是心性纯良。
想到这里,司马昭又看向跪在一旁的太玄,和萎缩在一边的九弟,突然觉得心灰意冷。
九弟他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愚笨不堪,容易受人挑拨,和他置气也没有多大意思,小施惩戒就算了。
关键是太玄,亲兄弟之间,竟然如此歹毒,想着骨肉相残,这让自己如何原谅于他?
司马昭一时之间,对司马机心灰意冷,心中暗叹一声,心底做出了决定。
司马机跪在那里,对卫成蛊惑人心的举动大为不满,但是司马昭在眼前,也不敢造次,低下头,心中揣测不已,不知道司马昭会怎么处置自己。
司马炎司马鉴两兄弟也抬起头,观察着司马昭的脸色,只看到司马昭缓缓闭上了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成跪在地上,看着闭目沉思的司马昭,心中古怪不已,这是想啥呢?还闭着眼?
中堂中空气仿佛变成了坚冰,让司马机喘不过气来,也压在了卫成几人的心上。
司马昭缓缓睁开眼睛,弯腰将卫成扶起,说道:“祚儿,你先起来。”
卫成被司马昭扶着从地上站起,眼神当中还是那股求情的意味。
“父亲.....”
司马昭又看向司马炎与司马鉴两兄弟,说道:“你们也起来吧。”
“是,父亲。”司马炎司马鉴向着司马昭行礼之后才站直身,瞥了司马机一眼,却不敢相劝。
卫成看向司马昭,问道:“父亲,七哥他......”
“别管他,先治好你的手要紧,来人,让大夫过来。”
一旁随侍的下人连忙应了一声,逃一般离开了中堂,叫大夫去了。
司马机跪在地上,听到司马昭的话,如坠冰窟,浑身颤抖不已。
父亲这话意思是什么意思?到底要怎么处置自己?
未知就是人类最大的恐惧,司马机对即将到来的惩罚一无所知,被这种未知的恐惧感吓得脸色煞白。
司马伦现在缩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司马昭给盯上。
大夫一路小跑走进中堂,向着司马昭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国公大人。”
“快来给祚儿治手。”司马昭脸色严肃的瞥了大夫一眼,厉声道。
“是,大人。”
大夫应了一声,走到卫成面前,等卫成张开双手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双掌之中,一道深可入骨的伤口显露其上,由于失血过多,伤口已经开始向两边皲裂,不好收拾。
大夫连忙将随身药箱打开,从中取出一罐陶瓶,扒开布塞,对着卫成说道:“永祚公子,这药粉是老朽所做的一罐刀伤药,一会儿可能会很痛,还请公子先咬住些东西,以防一会儿......”
卫成听得头上冷汗直流,但周围众人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于是说道:“请倒吧,我一定忍得住。”
“那公子一会儿可要忍耐一些。”大夫说完,朝着卫成的伤口撒了一些药粉。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卫成双手传遍全身,让卫成不由发出痛哼。
司马昭在一旁看着卫成的惨状,心疼不已,看向司马机的眼神更加冰冷。
“公子,可要等一会儿再撒?”大夫见卫成的惨状,也不敢一下子倒上去,试着询问道。
卫成舒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地看着大夫,惨笑着说道:“不妨事,接着到吧。”
司马炎司马鉴两兄弟在一旁看着卫成那副剧烈疼痛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观看。
大夫双手颤抖得接着往卫成的伤口上倒着药粉,卫成这次狠狠咬住了牙关,只是随着药粉倒下,身体还是一阵阵的颤抖。
司马伦看到卫成的惨样,听到卫成痛声嘶吼,也觉得有些恐怖,心里不由得对卫成多了一点歉意,还瞪了司马机一眼,都怪太玄,乱说着什么生还有蹊跷。
现在可好,不仅太玄被二哥怪罪,连自己也被二哥给记恨上了,没事乱说什么。
大夫塞好了瓶塞,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道:“公子,药粉已经上好,等老朽待会开个方子,公子按照这个方子,每日煎服一剂,一月之后,双手即可痊愈。”
卫成已经痛得快没有意识了,听大夫这么说,点点头,说道:“有劳大夫了。”
等说完,就倒在地上,痛晕了过去。
司马昭等人见卫成晕倒,连忙上前,急声叫道:“祚儿\/八弟!,祚儿\/八弟!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弯腰查看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国公大人,永祚公子只是痛晕了过去,身体无恙。”
司马昭这才舒了一口气,看向卫成,伸手一摸额头,手上满是卫成痛出的汗水。
司马炎想要捉住卫成的胳膊将其扶起,一渥才发现,卫成的衣襟已经全湿了。刚才的疼痛,让卫成身上的汗水生生浸湿了衣服。
司马炎双眼有些发酸,看着司马昭说道:“父亲,还是先将八弟送回安乐居休息吧。”
司马昭脸色悲痛,点点头,说道:“来人,将祚儿送回安乐居。”
身旁随侍的下人应了一声,小心地搀扶起卫成,将卫成向着安乐居送去。
中堂之中,只剩下司马昭几人。
司马昭脸色阴沉,站在中堂中央,不发一言。
司马炎站在一边,想劝司马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们两个先去吧。”司马昭看着司马炎和司马鉴说道。
“父亲.....”“嗯?”司马炎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见司马昭冷漠的眼神,又将话缩回肚中,只得行了一礼,与司马鉴退出了中堂。
“九弟你也去吧。”司马昭背对着司马伦说道,让司马伦松了一口气,对着司马昭躬身行了一礼,逃一般地离开了中堂。
司马机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人待在中堂,心提到了嗓子里。
中堂中,一时之间,空气再次凝固起来,让司马机一下子喘不过来,心神不宁。
父亲一会到底会怎么发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