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昭敛去笑容，神色看起来非常平静。
“好，那世子哥哥听言宝的，不笑了。”
风小五听着，诧异地看了看宋明昭。
小言宝侧头问他。
“小五锅锅，肿（怎）么了？”
风小五是个直肠子。
有什么说话。
也藏不住话。
“没什么，言宝，小五锅锅只是觉得宋世子和以往很不一样，所以很惊讶。”
小言宝更好奇了。
“小五锅锅，世子锅锅以往是什么样的？”
风小五还要说什么，风眠夹了一块糖醋小排送到他嘴边。
“小五，你爱吃的糖醋小排，尝尝。”
风小五：“……哦！谢谢太子哥哥。”
风眠放下筷子，含笑看着神色平和的宋明昭。
“表哥，言宝和小五都还小，想到什么说什么，表哥别放在心上。”
宋明昭忙拱手。
“太子殿下言重了。”
说完宋明昭眼神温和地看向小言宝和风小五。
“五殿下耿直率真，小郡主玉雪可爱，明昭想亲近都来不及，怎会将这等小事记在心上。”
风小五看他态度非常诚恳。
但依旧不卖他的账。
“本殿下才不想和你亲近呢！”
母妃说过，皇后连带着她娘家镇国公府所有人恨不能他们母子都失宠。
这样太子哥哥才不会顾及他们母子。
不过今晚各种罪行被揭露的皇后忽然被废。
他可真高兴啊！
风小五高兴地又扒了一大口饭。
咽下去后忍不住感叹一句。
“哎呀！今年的年夜饭可真好吃！”
宋明昭：“……”
这是在他心口扎刀！
小言宝歪着小脑袋瞅着宋明昭看了又看。
宋明昭周身厌恶而又嫌弃的情绪在小言宝眼中特别明显。
然后耿直的小言宝直接说出了真相。
“小五锅锅，那以后你和世子锅锅不见面就好了。”
风小五：“嗯？”
小言宝奶呼呼解释。
“因为世子锅锅也很不稀罕你。”
风小五：“……”
愣了下的风小五瞬间恼了。
风眠不动声色瞥他一眼。
暴躁着想要站起来的风小五将微微抬起的屁股又放了过去。
宋明昭：“……”
风二璃和风三烈兄弟一直在看戏。
看到这里风三烈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想到风小五教顾言宝那声“刀子锅锅”，风三烈眼底划过一丝寒意。
于是低头盛了一小碗甜汤递给小言宝。
“言宝，尝尝甜汤。”
存在感极低的风四凌没错过他眼底寒意，快速出声。
“三哥，言宝不爱喝甜汤。”
砸吧着小嘴巴准备尝尝甜汤的小言宝：“……”
小家伙抿抿小嘴巴，风眠顺势将手边的一碟栗子糕递过去。
“言宝尝尝栗子糕，软糯香甜。”
小言宝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再冲风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风眠锅锅。”
小家伙小手手也没比栗子糕大多少，抓着栗子糕直接就往小嘴巴里塞。
风眠刚要阻止，旁边风二璃已经抬手过来，抓住了小言宝的手。
“言宝，栗子糕要小口小口吃，不然很容易噎着。”
没等小言宝说话，风二璃将倒好的酸梅汤放在小言宝跟前。
“酸梅汤温热解腻，御膳房做的栗子糕偏甜，言宝吃点儿栗子糕，喝点儿酸梅汤解解甜腻刚刚好。”
小言宝看风二璃哥哥身上的气息很复杂。
但让她喝酸梅汤的时候，眼神是非常关切柔和的。
线线们也没有任何动静，小言宝于是奶呼呼地笑起来。
“谢谢狐狸锅锅。”
风二璃垂眸遮住眼底冷意，再抬眸时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哥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言宝不用道谢。”
风小五也不怕小言宝了。
直接将小家伙抱到自己怀里，恨不能藏起来。
再不满地哼了声。
“言宝言宝，言宝是我和太子哥哥的妹妹，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想要照顾妹妹，去你们外祖家，妹妹多的是！”
风二璃和风三烈生母是杨淑妃，杨淑妃杨韵出自杨国公府。
杨国公府阴盛阳衰。
老杨国公到现在的杨国公府世子都是只有一个男丁，女儿倒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所以风小五才会那么说。
风三烈当场不干了。
“小五子，你再说一遍！”
风小五一点就炸。
“被我说中了，急得叫我小五子了？”
小言宝奶听到“小五子”转转眼珠，试着冲风小五喊。
“小五子锅锅？”
风小五不敢置信。
风三烈瞬间乐得哈哈大笑。
“对，小五子锅锅！哈哈哈！”
风小五怒视小言宝。
“顾言宝，你到底哪头的？”
小言宝鼓鼓腮帮子，满脸真诚。
“言宝是小五子锅锅你这头的！”
风小五：“……”
顾言宝这个小傻叉！
都不知道二哥和三哥奚落他呢！
风小五不敢对着小言宝撒气，直接对着风三烈开喷！
“刀子眼我告诉你，我就是说了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言宝姓顾，是我舅舅的女儿。你们想要妹妹，你们舅舅那边多的是！快去快去！”
黑脸的风三烈也是个暴脾气。
但他已经十岁，知道不能在除夕晚宴这样的场合主动动手，不然到时候父皇一定会罚他。
风三烈马上想到他和兄长年前随着外祖父老杨国公在西郊庄子里小住时，意外从外祖父口中听到的消息。
想也不想直接说了出来。
“言宝是你舅舅的女儿？言宝姓顾？谁跟你说的？”
风二璃刚要阻止，但是架不住弟弟风三烈语速太快。
“你舅舅私下里醉酒指着言宝鼻子骂她是小野种！谁家父亲会那样辱骂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话一说，整个太和殿都安静了下来。
满朝文武虽然有不少大臣听到过些许消息。
但陛下还有穆大将军都没有替福堇小郡主改姓，所以他们不少人以为那消息是假的。
也有人怀疑那消息是痛失姐姐的穆大将军放出去的。
毕竟那样不仅能羞辱顾相，还能让福堇小郡主名正言顺成为将军府的大小姐。
现在连三皇子都这么肯定的说出来……
这意味着杨淑妃和杨国公府那边多少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福堇小郡主的生父或许真的另有其人。
满场皆静时，风二璃忽然严肃地看向弟弟风三烈。
“风三烈，给小五和言宝道歉！”
风三烈反应很快。
几乎在风二璃说完瞬间他就跟着低头开口。
“小五，言宝，对不起，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你们别往心里去。”
远处和宫妃还有大臣女眷说话的杨淑妃长松口气。
而刚和宋麒麟说完话的风清离示意宋麒麟退下，视线冷冷落到风三烈身上。
杨淑妃神经再次绷紧。
果然下一刻，风清离带了内力的声音传遍整个太和殿。
“三皇子风三烈身为兄却无包容幼弟之心，满嘴胡说八道，罚抄《三字经》《弟子规》《四书五经》及《道德经》各一遍！除夕晚宴结束后不用守岁！”
风三烈呼吸陡然加重，眼底满是委屈不甘。
还有对风小五以及顾言宝的怒意。
风二璃将心中厌恶不喜掩饰的极好，甚至飞快看了一眼弟弟，用眼神提醒他，站在他们的面前的东皇国陛下，手握他们所有人生死大权。
风三烈压着满心愤怒跪下去。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认罚！”
风清离视线落到风小五身上。
风小五浑身一抖，冷汗都冒了出来。
风清离淡淡开口。
“五皇子风小五虽年幼，却知道维护幼小妹妹，赏汗血宝马一匹！”
风小五激动地马上叩头谢恩。
“谢父皇！”
风眠快速站出来，拱手开口。
“父皇，是儿臣没有照看好弟弟妹妹们，请父皇责罚。”
风二璃同样站出来。
“父皇，还有儿臣，也请父皇责罚。”
风四凌什么都没说，但也站了出来。
小言宝：“……”
风清离还没说话，小言宝连忙从软椅上下来，哒哒哒走到风眠身边。
她学着风眠那样拱了拱小手手。
做的有些不伦不类。
甚至因为心里太着急都没控制好平衡，啪叽一下直接扑在地上，来了个五体投地大跪拜。
风眠刚要抱她时，小言宝忙放出线线们。
线线们托着她往风清离那边挪动。
远远看过去，好像一只四肢并用但爬的很慢的小乌龟。
特别喜感可爱！
小言宝不知道这一茬，操控着线线们到了风清离跟前。
乌黑黑的眼珠子转的飞快，用奶唧唧的声音喊起来。
“言宝提前给皇得兜兜拜大年！”
“祝皇得兜兜身体扛单（康健），岁岁平难（安）！”
不等风清离说话，小言宝就着趴在地上的小姿势，歪着小脑袋巴巴地瞅着风清离。
信心满满的小奶音忽然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皇得兜兜，言宝都给你提前拜大年了，皇得兜兜你……你能不能……不罚锅锅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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