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兴马上想起关于言宝是天枢城大祭司的传言。
    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一张脸忽白忽红。
    旁边同伴一看他这脸色，忽然就觉得不好。
    “所以昨天晚上你说出去有事要办，其实是去秦楼楚馆了？”
    董兴：“……”
    同伴马上离他三丈远。
    董兴忙开口。
    “我……”
    他才开口，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来。
    众人吓一跳，同时看向言宝。
    董兴则是因为心口剧烈疼痛快速跪下去，满脸痛苦地看向言宝。
    “福堇……郡主，救……救我。”
    言宝并没马上答应。
    “大叔，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什么只是在外面和人亲密接触了就要死了，你真的不知道吗？”
    董兴神色茫然。
    兴许是他茫然的神色惹的他肩头黑漆漆一团不满，那黑漆漆的一团直接环绕住他脖子，然后开始发力勒。
    董兴瞬间脸颊涨红，双手抓住自己脖子，好像在抓什么东西一样疯狂摇头。
    “放开我！放开我！”
    言宝的视线却落到缠绕住董兴脖子的黑雾上。
    “大姐姐，你真的要杀了他吗？”
    那黑漆漆的一团言宝原本没看到，它藏在董兴的外衫里。
    而且因为从没害过人，并不带戾气。
    今天又是阴天，所以才她会白日也跟在董兴身边。
    围观众人吓一跳，同时后退。
    董兴倒在地上，艰难求饶。
    “饶……饶了我……我……我错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
    风小五揉了揉眼睛，言宝知道他想看，轻轻握住他的手。
    手上力量流转，风小五瞳孔一点点瞪大。
    “啊！鬼……鬼东西！”
    常怀远忙抓住言宝小手手。
    “言宝，我也要看。”
    言宝并不厚此薄彼，于是也将部分力量转到常怀远手上，常怀远也看到了鬼东西的模样。
    女鬼东西看起来十七八岁，哪怕脸色苍白瘆人，但五官端正，容貌清秀。
    风小五磕磕巴巴出声。
    “你……你……你为什么要杀这人？”
    女鬼东西幽幽开口。
    “他骗了我，还害死了我唯一的弟弟。”
    风小五怒视董兴。
    “你骗了人家，还害死了她唯一的弟弟，难怪人家大白天都要上门找你寻仇杀你！”
    常怀远补充：“活该！”
    围观众人：“……”
    不是，为什么这几个孩子能看到，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青天白日的，这什么情况？
    有人认出风小五呢，不敢造次。
    有同伴想询问，被拉住了告知身份。
    “那是当朝五殿下！”
    “那边上那个呢？只听说二殿下和三殿下是一胎双生，没听说五殿下也是一胎双生啊，而且看着长得也不像。”
    “嗨！那是西宣国七皇子，咱们东皇宣灵长公主之子，陛下的亲外甥。”
    ……
    大家知道三个孩子的身份，不敢随意开口了。
    而风小五兄妹三人也没在意他们。
    言宝在跟女鬼东西说话。
    “你没伤人，应该是……可以去投胎的，但若伤了人，见了血……”
    一句“言宝能吃了你”被小家伙吞了回去，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缓缓开口。
    “实力不够的话，很容易被更强大的鬼东西吞噬，就……魂飞魄散了。”
    常怀远听着忙问女鬼东西。
    “大姐姐，为了这么个男人，赔上自己永生永世，值得吗？”
    风小五直接呸呸呸。
    “呸呸呸！值得个屁！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这人都不记得大姐姐你是谁，一看就对大姐姐你不上心！他都对你这么不上心了，你还要为他赔上永生永世，太亏了！”
    女鬼东西神色恍惚。
    “我……”
    言宝忽然出声。
    “大姐姐你弟弟既然已经不在了，肯定也去投胎了，你为什么不去找找他呢？万一下辈子还能一起做姐弟呢？”
    女鬼东西愣住。
    “是啊，这辈子我没保护好他，下辈子我一定要照顾好他。”
    风小五嘀咕。
    “可你弟弟比你先去地府投胎转世，到时候就算你们是一个阿娘，那他就是哥哥你是妹妹了吧？”
    女鬼东西呆住。
    常怀远瞪风小五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劝说女鬼东西。
    “那都没事，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不是？只要是一家人，亲情就永远无法斩断，大姐姐你说对不对？”
    女鬼东西毫不犹豫点头。
    言宝眨眨眼。
    “不过大姐姐你若现在马上去投胎，也有可能继续当姐姐吧？万一你弟弟还没投胎呢？”
    女鬼东西信了。
    她松开勒住董兴脖子的双手，身上戾气散去，变成了生前温柔秀雅的模样。
    似乎是为了报答言宝，女鬼东西忽然用尽全力刮起一阵阴风。
    阴风所过之处，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并且听到她的话。
    “新月感谢大祭司指点，大恩不言谢，新月来世当结草衔环。”
    新月对着言宝轻轻福了福身，很快消散。
    阴风散去，众人浑身一抖从那种透骨寒凉中缓过来。
    “刚才那是……”
    “嘘！别说！万一没走远呢。”
    ……
    董兴捡回一条命。
    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他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跪爬到言宝跟前。
    “谢小郡主……不，谢大祭司救命之恩。”
    言宝避开他。
    “能要你命的不是那个大姐姐，而是你身上的病。”
    董兴瞳孔瞪大。
    “大祭司，您这是……什么意思？”
    风小五马上看向陆淮进。
    “陆叔叔，你能帮他看看吗？”
    陆淮进笑着点头。
    望闻问切一番后叹息一声。
    “公子染上的是脏病，乃不治之症，天下无人能治。”
    董兴两眼一翻，当场昏厥。
    围观众人一听，离他更远了。
    有人窃窃私语。
    “不是昨天晚上才去了风月场吗？怎么今天就能确诊了？”
    “那你也不看看是谁说的！那可是鬼东西都承认的大祭司！”
    “不是！大家伙儿谁知道他昨天晚上去的哪个风月场啊？”
    围观众人：“……”
    对！
    千万要避开！
    否则下一个得这种下作病症无法治疗只能等死的就是他们了。
    算了！
    还是别逛花楼了！
    丢人没关系，不过一句风流。
    可若是丢了命呢？
    娇妻美妾可都是别人的了！
    众人窃窃私语时，陆淮进轻轻开口。
    “言宝，陈郑北醒了。”
    众人惊愕看过去。
    “不是已经没救了吗？”
    陆淮进淡笑。
    “陆某人并未说没救。”
    众人：“……”
    陈郑北一醒来就抓住离他最近的一名男子求救。
    “公子救我！洛安王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