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禾颤颤巍巍的看着牧风,他想溜,马上就溜。
谁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披头散发的人,竟然是这么个大人物。
“苏慕禾,方才你是不是说没人敢打你们苏家人?打了就要付出代价,是吗?”
牧风笑嘻嘻的看着苏慕禾,口气很温和,可苏慕禾却听的很害怕。
“是,啊,不是,不是,我没说,我没说!”
“真是个怂货!”
牧风看到从舱外回来的福伯,微微点了下头。
“怪不得你哥看见你就生气,本少爷还以为你们这么些年有点变化呢,没想到...”
“还是那么废物,还没人敢打你苏家,当年本少爷揍你哥的时候,你问他说过这话吗?”
“牧风,你别那么嚣张,现在不是三四年前了,你只要敢回京城,定然让你再无容身之地。”
“你们牧家很快就要完了,你就等着九公主嫁与他人吧!”
“嗯?”
牧风斜着眼看着因为害怕,在那儿上蹿下跳,不停说着狠话,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一样的苏慕禾。
“总算有那么一点点骨气,这样以后砍起来也顺手一些。”
苏慕禾突然感觉一丝凉气从后脑勺升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道:“你要干嘛?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不能乱来。”
苏慕禾慢慢的挪着步子,靠在苏卓身后,因为害怕,身子还在不停的抖。
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在红运坊,他们兄弟二人被牧风暴揍的场景,在整个京城丢尽了脸。
“放心,本少爷现在没心思动你,现在动了你,本少爷还怕脏了自己手。”
“现在给本少爷滚回去,回到京城,给苏慕清带个话。”
牧风转过身,盯着苏慕禾,眼神凌厉如霜:“让他在京城好好的,洗白了脖子等着!”
“滚吧!”
“牧风,你别欺人太甚,也别太嚣张,你只要敢回京城,就别想在回临安。”
“哦豁,你这真勇啊,都这么怂了,还敢放狠话!”
“福伯!”
“是,少爷,来人!”
瞬间从船舱外冲进来几个精壮汉子,三下五除二,就将苏慕禾一行人都给摁在了地上。
“都丢到湖里去!”
“牧疯子,你敢,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放开我......”
暴风卫小队可不管你这些那些,少爷下令,必须执行。
二话不说,拖着人就往船舱外走去,丝毫不理这些人的大喊大叫。
“回来!”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把这酒和食盒也给扔到湖里。”
“是,少爷!”
片刻之后,
只听“噗通,噗通,噗通”几声水响,外面惨叫连连。
“苏卓,咕噜噜...苏...咳咳,苏卓!”
“公子,公子,你在哪儿?小的送您回岸上。”
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兰修竹与陆兴远开怀大笑,连着痛饮几杯。
“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父亲,您慢点喝,这酒太烈了,小心伤了身子。”
兰雨初也很兴奋的多喝了几杯,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顾忌太多。
可还是担忧兰修竹的身体,毕竟是那么烈的酒,不停的出声劝着兰修竹和陆兴远。
“小兰花,你就别管我俩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是啊,乖女儿,今晚你就别管了,让我俩喝个痛快,哈哈!”
“来,老倔头,干,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兰雨初一脸担忧的看着二老,牧风在一旁看在眼里。
“放心,兰姑娘,这个酒喝多了也不上头,今晚就让他们放纵一次。”
“风哥哥,可他们毕竟这么大岁数了,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这酒都是精粮酿造的,在过会儿,在劝他们,现在,就让他们开心一下吧。”
牧风看着兴奋痛饮高歌的二老,脸色也变的柔和。
跟他们斗了那么久,也该让你们歇歇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旁边兰雨初目光似水,看着这个让她无比心动的男人。
对自己身边的人,他永远是那么的温柔,细心,平易近人。
对他的敌人,他又变的那么冷酷无情,手段狠辣。
他能作诗作词谱曲,酿酒做菜武功还好,这么完美的夫婿去哪里找啊。
可兰雨初又心疼眼前这个男人,承受的东西太多,面对着所有人的仇视和危险。
所以,她也想保护牧风,希望能一辈子站在他身边,哪怕帮他挡上一箭,也好!
兰雨初想要给予她能给予的一切,最好的一切。
牧风能感受的到兰雨初炽热的眼神,可他现在不能回应。
因为他即将要面对的,每一步都需要谨慎面对,他要打的不是一家,所以他只能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他俩各有各的万千思绪,安静的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候。
“风儿,来,陪我们喝一杯。”兰修竹亲自给牧风斟满一杯英雄血。
“好,恭敬不如从命,那小侄就陪二老继续喝点。”
“哈哈,小疯子,他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啦,哈哈!”
陆兴远越想越痛快,仿佛压在心中很久的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一样。
说不出的轻松。
“他们逼你出来,拿你开刀,更能把他们后续的目的达到完美。”
“可他们忘了,你这个小疯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按‘规矩’办事的人。”
“对,老陆,他牧疯子当年在京城横行无忌,别人不敢得罪的人,被他揍了一遍!”
“就是老夫当年也只是打手心,他牧疯子是真的揍啊,苏慕清被风儿当年打到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兰伯伯,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啊,放眼整个京城,就你一人,行事百无禁忌,只凭自己喜好和大义。”
“就是就是,风哥哥,那些纨绔子弟在我们荷园诗社都说过,如果不是打不过你,你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兰雨初想起当年那些人的惹不起还打不过的郁闷嘴脸,就觉得好笑。
“他们布下这个杀局,要逼着你入局,可入局之人偏偏是最适合的破局之人,哈哈!”
“我们也都忘了,直到方才,我们才发觉,当年那个牧疯子又回来了,该他们头疼了!”
二老笑的是忘乎所以,似乎要将这些年所积攒的所有烦闷一股脑全都发泄而出。
痛快!
牧风站起身,端起酒杯,躬身向二老行了一礼。
“那这盘天下人一起下的大棋,就让本少爷以身入局,定要举棋胜天半子!”
仰首,杯中酒。
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