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家上上下下二十六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稍微有点姿色的被送进了教坊司。
等牧风清醒过来,被身边之人提及此事,把齐柏救出来的时候,齐家的情况跟灭门已经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那群牲口为了折磨齐柏,并未将之处死,不然,牧风也没机会救他出来。
伤好之后,齐柏请牧风为他赐名。
用他的话说,齐家已经灭门,是牧风给了他重活一世的机会,改头换面,从此只为复仇和报恩而活。
牧风实在拗不过他,就把他名字的姓和名颠倒一下,心想这也不算太过分。
于是乎,齐柏就改名为白起。
从那之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在牧家庄训练的时候,跟不要命一样,那股疯劲,能跟剑八拼个半斤八两。
直到一次执行任务,他被安排前往北境,暗中协助琅琊军,结果这位大佬直接带着百十号人,灭了突厥的千人骑兵,全部坑杀,无一活口。
就冲这股狠劲,纵使剑八也得逊色几分,这让他在逐风军一战成名。
声名更是直追,被人称作“人屠”的暴风十三卫总队长申兵屠。
牧风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直呼“卧槽”!
难道这冥冥之中注定,蓝星的杀神要在他的手底下重现世间?
牧风看着眼前这位不满四十,可面容依旧清秀白净,宛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的白起,心底思绪万千。
“白起叔,咱们有两年未见了吧?此次从京城来的路上,可还顺利?”
牧风说着,兴奋的走上前,就要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有劳少爷挂念,属下一路顺利,并未遇到什么阻拦!”
白起语气平淡,并未因为久别重逢而激动兴奋,反而后退两步,重新郑重其事的躬身行礼道:
“少爷,您作为琅琊王世子,牧家庄逐风军总司令,最高指挥官,军纪军法不可废,家规家法不可废,还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你......”
牧风被白起噎的那叫一个难受,“恨恨”的指着白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死脑筋,较起真来,牧风也是没办法,谁让人家说的一点错没有。
他说这话,也是牧风刚组建逐风军,在牧家庄后山训练时候说过的原话。
拿自己的话来反驳自己,牧风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好半天,牧风才憋出来一句:“老白,你大爷!!!”
说完,就气呼呼的走进小屋中,头也不回,还顺道踹了一脚门框,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身后的白起不由得苦笑一声,心里也在暗自想道:
“说到底,少爷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身上难免带着些少年心态!只可惜,少爷您的出身经历,注定您此生不会顺利平凡。”
“而少爷您所作的一切,是大夏百姓对未来好日子的盼头,是让大夏的百年基业延续下去的希望,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您注定要站在山巅,接受天下百姓的敬仰和崇拜,成为后代万世敬奉的神明。”
“神明是完美的,不能有任何的污点,至于那些黑暗中的阴毒诡谲之事,就由白叔带着他们来做吧。”
“逐风军会送您一路走上最高的那座山峰!”
想到这,白起的嘴角泛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如春风拂过冰冻的湖面,看向牧风背影的眼神也难得出现一丝暖意,就像看着自己孩子一般。
可惜只是昙花一现,笑容很快从白起的脸上消散,恢复往常的平淡与冷静。
“你说你,你要本少爷该怎么说你才好?奔四十的人了,黄土都埋了半截身子,咋还这么死脑筋?就不能豁达一点,看开一点,人生苦短呐,老白!”
牧风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小屋内的竹椅上,伸手指着白起,语气颇为不忿的劝说道。
“少爷!”白起缓步走到屋内,对着坐在上首的牧风又是一礼道:
“我们都是您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如果不是您,我们早就化作一堆白骨,彻底消失。”
“不仅是我们,牧家庄的所有人,都是被您从水深火热,暗无天际的悲惨生活里,拽出来的。”
“是您给了我等第二条命,所以,属下在少爷面前不敢有半分逾越,还请少爷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牧风闻言,刚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过了好半晌才道:
“我说老白,你就不能跟北屠他们学学,还有剑八,‘千门八将’那几个痞子,你这脸整天板着,你累不累啊?”
“不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你......算了!”牧风顿时如同泄气一般,无力的坐在竹椅上,有点沮丧的说道:
“东葬和西灭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白起嘴角一勾,语气平淡的说道:“他们呐,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