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全身心的投入防守让工业学院的后防线稳固了不少,几次成功拦截之后他的信心也随之增长,现在他的前插已经不再是那种听命而为的被动安排,而是可以更好地观察后的主动出击,当然了仅凭他一个人的改变,并不能扭转场上的局面,就算工业学院的被动局面略有改善,可还是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双方场上的局面变得精彩起来,不再是一方面的独角戏,有攻有守你来我往的热闹不少,双方的球迷也都热闹起来,欢呼呐喊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只看这一段时间的比赛过程都会以为是两支实力相当的队伍在比拼。
短暂的兴奋之后,我的肩膀发出了警告信号,疼得我不时的倒抽冷气,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肩膀了,疼痛传遍了全身,右半个身子都受到了影响,跑动也受到了影响,更多的时候只能选择站位进行途中拦截,有意的在避免着身体接触,而工业学院的球员只要拿到球第一反应就是找我所在的位置,这也不能怪人家不讲武德,换做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队友们都发现了问题,他们纷纷赶来帮忙,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的防线才会出现一些混乱,不然工业学院也不能有可乘之机,我的担心终于还是到来了,我成了大家的负担,我的倔强拖累了大家。
好在我没有纠结的太久,上半场结束的哨音拯救了我的自责,我知道是要放下固执的时候了,走到罗明身前,我低下了头。
“老板,还我下来吧!”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说出这句话我用了多大的勇气。
队友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
罗明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轻轻点了点头:“等下先去找个片子,海波你替夏实上。”
我看了看一边的王海波:“拜托了。”
王海波点了点头,无论是谁再渴望出场机会也都不愿意是用这样的方式上场。
罗明对我说:“放心,没问题的,你们上半场做得很好,比分领先基本限制了对方的所有进攻,就这样保持就好了,你就踏踏实实去治伤。”
队医已经联系好了送我去医院的车,等我换好衣服带着往球场外走,我低着头看也不敢看身后的球场,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人心里难受,明知道自己的伤势就算是很严重也大概率不会影响到伤愈后的足球梦想,但是在比赛的一半中途退场还是让我无法接受。
“夏实!”
李瑶早就看到我这边的情况,她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直接跑下看台来找我。
“老师好!”
我和李瑶那种朦朦胧胧的关系大家早就心知肚明,队医只是嘱咐我一句快点,就走开了。
“你怎么样?”
“还好就是疼得厉害,老板让我先去照个片子。”
李瑶低着头不再说话,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被刺痛了,一股莫名的冲动顶上了头,我抬起还勉强能动的左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没事的,真没事,小意思了,我还打算一会儿回来看比赛呢!”
“你就胡闹吧,好好去看伤。”
我俩这边还在卿卿我我,孟雨意想不到的出现了,让李瑶有些不知所措,孟雨满脸挂着汗,显然是见到我离场就赶过来的,没想到看见了我和李瑶在一起,自己尬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孟雨,这是我,我现在的同班同学李瑶。”
初见的两个人尴尬的打了招呼,李瑶还想再说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不放心的看了看我就回看台了,她不在孟雨也放松了。
“女朋友?”
“你怎么这么八卦!放心我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别忘了我们还有下一场。”
“行啦,赶紧回去吧,我真没事,一会儿比赛该开始了。”
“好吧,记得好好养病,下一场我等你。”
“好的,咱们下场见。”
我看到队医正在远处不停地冲我招手,我一边跑一边对孟雨喊道:“别忘了和王老师说一声,我没事,我在主场等着他们。”
在医院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做了很多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检查之后,医生给出了让人不太满意的结论,锁骨骨折经过简单的推拿复位后用石膏绷带固定,后续还要看看恢复情况防止再次位移,静养六到八周就能基本恢复,彻底痊愈则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这算什么?静养六到八周?痊愈三个月?我们和工业学院的比赛在下周,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就能再次晋级市联赛的决赛,也就是说我最多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用来恢复状态,如果决赛时都不能痊愈让我怎么毫无顾忌的投入到比赛中。
“大夫有什么更快的方法吗?”我急不可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大夫翻了翻眼皮,从金丝眼镜框的上面给了我一个白眼:“这已经是很快的了,也就是你年轻身体好,岁数大一点这点时间都不够。”
“那大夫,会不会影响踢球?”
大夫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道:“踢球?要是不好好养着,说不定还要手术,那个时候就不是三个月了!”
队医在边上没有说话,懂点医疗常识的都知道,如果想要恢复到最佳状态就只能听医生的话,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样我们只是学生,不是职业球员,很多事情都逃不过身份的限制,学生在学校发生任何问题家长都会问责学校,而学校对学生也有着不可推卸的照护责任,很多事情也都不能让学生为所欲为,他已经在盘算怎么去做罗明的工作了。
看完病队医心事重重的把我送回家,并且当面和我的父母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和治疗结果,做为体育生家长,我爸妈心疼是心疼也没把这种事情当做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我从小练体育很多事情他们都能想象的到,我能够一直坚持下来也和他们这种默默地支持脱不了干系,可是这次不一样了,他们没有为难或者指责球队,而是在队医走后把矛头指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