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谷郡到卢龙塞,途经渔阳郡、右北平郡。
如果赶上好天气,策马奔腾,也得走上十天半个月。
如今积雪覆盖了路面,泥泞湿滑!
马匹根本驰骋不开。
刘骁跟典韦只能慢慢赶路,估计得走上个把月。
傍晚时分,大雪终于停了。
久违的阳光,洒向人间。
血色余晖照耀着苍凉辽阔的幽州,也照耀着赶路的一主一仆。
刘骁锦衣白袍,剑眉星目,腰间斜挎一柄斩金断玉的宝刀,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典韦身穿皮甲,雄魁如虎,背上两柄板斧,腰间还别着几个短斧,正在狠狠啃着烙饼。
“阿韦!”刘骁瞥了一眼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典韦,笑道:“你不会骑马?”
典韦咽下一口烙饼,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小时候家里穷,哪里能买得起马!别说骑马了,我连猪都骑不上!”
说完,典韦咬了一口烙饼,若有所思道:“小时候,我家里倒是养了几只鸡......”
典韦步战无敌,吕布马上无敌。
那吕布骑着典韦,岂不是天下无敌?
思索间,刘骁看到不远处皑皑白雪之上,有座黑漆漆的小城。
极目远眺,依稀可以看到城门上的“安乐”二字。
“阿韦!”刘骁指着不远处的小城,朗声道:“咱们到渔阳郡了,前面就是安乐县!”
“二公子!”典韦抓了抓缰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憨笑道:“咱们找个酒馆,好好吃一顿?”
刘骁笑着摇了摇头,典韦的饭量确实够大的。
寻常人家,可真养不起典韦!
安乐是座小城,城墙不过一丈多高。
容貌出众的刘骁、典韦二人,走在街上很是扎眼。
尤其是两人座下那两匹高大神骏的战马,更是惹来不少贪婪的目光。
用典韦的话来说,他骑着的战马,在幽州地界能换三个水灵灵的小媳妇儿!
到了中原缺少优良战马的地界,能换五个!
到驿馆放下行李后,典韦拎着斧子威胁驿卒到:“马看好!不然我把你的腿打断!”
驿卒看到刘骁递过来的幽州边军令牌后,根本不敢怠慢。
幽州边军里,有如此神骏战马的人,最小也是个曲军侯。
“遵命!”驿卒低头哈腰道:“小人马上准备最好的草料,一定把大人的两匹宝马照顾好!”
问了问驿卒,刘骁带着典韦来到一处名为“醉仙阁”的酒馆。
这几天典韦跟刘骁一直赶路,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
此时的“醉仙阁”,客人稀稀拉拉,只有三两桌。
醉仙阁的掌柜白玉,面带愁容坐在角落里,时不时轻声叹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白玉年近三十,正是瘾大的年岁。
白玉媚眼如丝,肤若凝脂,五官自带难言的勾人风韵,身段也成长到了完美的状态。
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
那些吃饭的客人,一边装模作样的端起酒杯品酒,一边不停用旁光偷瞄白玉。
这些人,点上一壶小酒,能在这“醉仙楼”耗上一整天!
每个人都心猿意马,一团团烈火熊熊燃烧,都在咬牙发狠憋着。
有些人,甚至都挑竿了!
白玉对此,都见怪不怪。
刘骁跟典韦两人,刚刚走到门口,顿时吸引了白玉的目光!
白玉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神采,俏脸微微一红!
这一主一仆,可都是我的菜啊!
公子俊俏,仆从壮硕,如果能够必有我师的话......
可惜,如今“醉仙阁”大祸临头,白玉实在提不起心情。
否则,绝不能让这一主一仆,站着走出醉仙阁!
让他们哥俩,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我白玉“半滴不剩”的威名,又岂是浪得虚名!
那是浪得难受!
突然,白玉注意到了刘骁腰间的令牌,那似乎是......
幽州边军的令牌!
我的大救星来了!
真是天不绝我白玉!
白玉伸出纤纤玉手,捂住樱唇,自言自语道:“老娘略施手段,把你拿下!”
刘骁一只脚刚刚迈过门槛,只觉得胳膊肘处,莫名传来一股软绵绵的触感!
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妇人,正仰着臻首,对自己微笑。
这一笑,让刘骁恍惚间想起了一位十分敬业的老师......
对对对!
北条老师!
“小女子白玉!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白玉娇媚道:“我们这有招牌菜白玉豆腐,公子吃不吃啊?”
说完,白玉给刘骁甩过去一个媚眼,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樱唇。
“吃什么豆腐!豆腐有啥好吃的!”典韦生气道:“你赶紧去准备两只上好的烧鸡!还有,别靠我家公子那么近!”
“阿韦!”刘骁也生气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咱们出门在外,不能失了礼数!”
“没关系!”白玉娇笑道:“小女子白玉,见到公子,就好像见到了亲弟弟一般!公子尽管点菜,吃什么都记在小女子账上!”
“不不不!”刘骁微微摇头,说道:“该付钱付钱,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呐!”
白玉白了刘骁一眼,捏着刘骁的臂膀道:“怼人,鸟短!”
说完,白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羞怯道:“公子如果对醉仙阁的菜品不满意,点人也是可以的......”
刘骁微微一愣,一脸正气道:“不错!我定要亲口尝一尝白玉豆腐!看看味道如何!”
“公子稍候!我这就亲自下厨,给公子准备酒菜!”说完,白玉扭着水蛇腰,两扇浑圆,一纵一纵地走了。
走到一半,白玉扭头对刘骁娇声道:“公子,客房已备好,日落之后,请上三楼!”
三楼?
听到白玉这么一说,各位食客纷纷对刘骁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那可是白玉的闺房啊!
这里面的蕴含的意思......
再明显不过了!
这些食客,每个人都羡慕得不行不行的!
难道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多时,两个香喷喷的烧鸡,端了上来。
典韦的哈喇子,都淌到前胸了。
刘骁不说话,典韦再馋也得忍着,再饿也得忍着。
典韦虽然是个粗人,但他明白主仆之间的界限跟规矩。
“吃吧吃吧!跟我在一起,没那么多规矩!”刘骁摆了摆手,示意典韦先吃。
“吧嗒!”“吧嗒!”
典韦用衣角擦了擦手,掰下来两条鸡腿,小心翼翼地递给刘骁。
“二公子,这鸡腿您吃,补补腿脚!剩下的,我就打扫了......”
刘骁:“.......”
这边典韦吃鸡吃的正起劲,“醉仙阁”突然涌进来十几号人!
领头的是个六尺多高干瘪汉子,衣着华贵无比,但相貌猥琐,令人望而生厌。
他那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蜡黄,微微发青的眼窝,有点凹陷。
简直就是把“肾虚”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可就这样一副“肾虚”的脸庞,眼神里却写满了骄狂,仿佛他身边的人都是牲口一般。
干瘪汉子的身后,跟着十来个膀大腰圆的莽汉,身着黑袍,眼神透着豺狼般的凶戾。
黑袍莽汉们龇牙咧嘴,摇头晃脑。
仿佛多看他们一眼,就得挨上两个大比兜!
干瘪汉子这群人一进来,“醉仙阁”里的客人们瞬间全跑光了。
就跟见了洪水猛兽、索命阎王一般。
空荡荡的大堂,只剩下刘骁跟典韦那一桌。
“喂喂喂!两个不长鸟的傻蛋!没有活腻的话,就赶快给我们赵大人腾个地儿!”
一位黑袍莽汉粗着嗓门,对典韦跟刘骁嘶吼道!
刘骁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喝着碗里度数不高的酒。
他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那帮人。
“喂你祖宗!哪来的野牲口,滚一边去!”典韦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吃鸡。
吃的高兴了,典韦还舔了一下手指。
典韦咧嘴一笑,谄媚道:“二公子,这烧鸡味道不错,一会儿您能不能给我带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