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府,长孙无忌也不知道是否熟睡,待窗台外响起三声奇怪虫鸣,片刻后长孙无忌房间的烛灯就亮了。
“吱吖!”
房门被打开,长孙无忌都没有看向门外,打开门后就直接坐回椅子上静静等着。
一道凉风从屋外吹进,夜十三有些懊恼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事情办砸了!”
长孙无忌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完后才慢慢问道。
“崔家那小子没杀掉李县侯?”
“也是,也不是!小的原本在牢门外等崔亮杀了李县侯,然后小的在出手杀了他。”
“可是没曾想那崔亮进去后,以前陛下的内侍王公公和另一个人也跟了进去,小的没敢轻举妄动,就在外面树上藏着。”
“但时间不长,小的就见崔亮被他们抓住带了出来,趁此机会小的本想出其不意杀了崔亮和李县男,但意外突变,导致我两枚暗器均打在崔亮身上了。”
夜十三有些紧张和惶恐的向长孙无忌说道,然而想象中的怒火并没有在长孙无忌身上发生,只见他依旧悠然的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所以崔亮死了,李县侯被王公公给救走了是吗?”
“额!没有!”
夜十三也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很是尴尬的回道。
可是这短短三个字的回答却让长孙无忌端着杯子的手一抖,语气难得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他们三都没走,还是只有李县侯一个人没走?什么原因知道吗?”
这次的问话长孙无忌明显带着些不甘心的意味,这也让夜十三变得更加忐忑起来。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那个与王公公一起来的汉子走了,王公公不知去了哪里,崔亮的尸体好像也被他们拖进牢房中了。”
“至于李县侯,肯定还在牢房中,我之前刺杀被发现逃走后,我去了大牢后墙外,依稀能听到李县侯说话的声音!”
“说了什么?”
长孙无忌简单的问话,却吓得夜十三一抖,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主人了,以前从没因为某件事情让他哪怕有轻微动怒,这次罕见的他却感受到主人的脾气。
可他并没有听清楚那李县侯说了什么话,所以他很忐忑,自己要是依旧回答不知道,那主人该会怎么处置自己。
可能夜十三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长孙无忌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哼!”
这一下吓得夜十三赶紧回答道。
“小……小……小的不知,没听清楚。”
长孙无忌拿起琉璃水杯,砰的一下砸在夜十三脑袋上,顿时鲜血混着琉璃碎渣溅的四处飞射。
“滚吧!滚去边关保护冲儿去吧!”
“是……是!谢谢主人不杀之恩!”
夜十三浑然没有感觉自己已经头破血流,而是对着长孙无忌不停磕着头,嘴里道着感谢,这才缓缓起身出了门。
留下长孙无忌一人之后,他缓缓闭上双眼,过了许久,他无奈的叹息一声。
“哎!定是那俩老东西出的主意,这一手把自己算的准准的啊!”
“罢了!以后再找机会吧,算这小子命大,不过回长安还得找个理由说服陛下啊!”
清晨!几个衙役接到命令前去大牢将李县侯带出来放走,却不曾想被崔亮的尸体吓了一跳。
衙役甲:“人……人……死人了!”
衙役乙:“没瞎,看的见,新来的大人肯定知道,要不然昨夜为什么都让我们回家不用执勤,昨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衙役丙:“别废话了,赶紧把李县侯放了,外面那帮兵痞子咱惹不起。”
说话间衙役丙就推开了牢门,虽然牢内依旧昏暗,但现在是白天,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墙角有个人在四仰八叉的躺着。
“县侯大人!醒醒!小的们放您出去了!”
衙役的话让正在做美梦,嘴角还流着哈喇子的李宽勉强睁开一条眼缝。
见是三个衙役在叫他,他挤了挤眼睛,又用手揉了揉,这才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干啥呢?打扰人美梦,犹如杀人父母,你们不懂啊?”
三个衙役傻了,李县侯这是在大牢里睡觉还能做美梦,也真是没谁了,不过衙役甲立马陪着笑道。
“县侯大人,长安来的大人说您今天可以出去了,小的们这不来请您嘛!”
“出去?不……不不!小爷我突然喜欢上这里了,准备住到长安陛下下圣旨让我出去,所以你们哪里来的,就哪里回吧!”
“哦!对了,出门别忘了把我牢门上挂着的那只大老鼠带走送给长安来的那个大人啊!”
“顺便帮我给他带一句话,就说昨夜欠本侯爷一条命,本侯爷记住了!”
三个衙役听的是面面相觑,但见李县侯态度如此坚定,他们也只好出门汇报一下再说。
待长孙无忌听到那三个衙役的转述之后,没成想他还居然笑了。
“呵呵!有意思啊!这是借势反击啊,用的不错,但对老夫用处不大,本来此事老夫就没想着瞒过陛下,既然你想蹲就继续蹲好了。”
长孙无忌自言自语说完,手一挥就让那三个衙役退下,转而又对着他身旁的侍卫道。
“派人去找房杜二相,他们仙种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接手后去城外等我,今日我们就回长安。”
“哦!另外去将魏大人放了吧!随便他去哪里,他要是问你们发生了什么,如实说就是,不必隐瞒。”
“是的!大人!”
侍卫躬身退下,长孙无忌这才深吐一口气,有些烦躁的用手指敲击桌面。
“必须赶在消息到达长安之前回宫了,下次一定要把房杜这俩老匹夫支开,太碍事了!”
然而长孙无忌不知道的是,这次想将他一军的办法并不是出自房杜二人,而是正在牢房中与魏征俩喝酒吃肉的李宽。
“喂!世侄!你咋想的啊!你与长孙那老东西这次交锋不是赢了嘛,为什么不出去。”
魏征看似喝着酒随意的问道,但他的小眼睛却转动个不停。
李宽用牙咬了一口魏征带来的烤鸡,再喝了一口酒咽了咽,这才回道。
“赢?哼!这算啥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他势大,小爷我只能被他碾压,但下次就不会了。”
“哦?快和世叔说说,你是不是又有啥想法了?”
魏征眼睛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