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三个妖修面色齐齐巨变。
    其中以鼠老最为惊怒，旋即转头看向了水雾城。
    “人族的元婴修士居然出手了？”
    其他两头妖修也纷纷点头，道：“我们的族群也死伤惨重，不好，我的……”
    “啊！”
    巨鲸妖修一声惨叫。
    不由捂住了胸口，咳出了一捧鲜血来。
    “你……”
    蓝环章鱼妖修刚想要去搀扶。
    随即，又感受到一阵头昏脑胀，识海之中诞生了无尽的怨怒之气，都是蓝环章鱼一族临死之前的怨恨之音。
    作为两头妖兽族群之中的‘皇’。
    它们能够从亿万野兽之中脱颖而出，并非仅仅靠的是自身的血脉够强大。
    实际上，二妖夺取了所属族群的的‘皇位’，让两妖在之后的修行之中都得到了两族的气运加持。
    而两妖若是让兽潮席卷人族城池即便是大量死伤也并不会如何，但是李素出手之狠辣几乎将两头妖兽带来的族群屠灭一空了。
    尤其是土鲸一族本就数量稀少，被李素一口气足足宰杀了上万条。
    几乎把一个种族打入了灭绝的边缘。
    作为‘默认’的族群之皇，鲸妖自然是受到了反噬。
    同理，蓝涣也是如此。
    亿万族群临死前的怨恨，混杂着崇拜汇入其识海。
    若是蓝涣不帮它们报仇的话，便会一直陷入心魔业障之中……
    实际上，这也是另类的一种心魔！
    鼠老的面色阴沉。
    显然，没有想到，人族高手违背诺言出手了。
    这一次人族的举动，让他彻底有些麻爪了。
    它们三个一起出手？
    岂不是作死。
    若是将人族高层引来，几条命也不够人家杀的。
    虽然人族可能坏了规矩，但是自己偷渡到天元境，也是来此地给人族搞事的，显然被人家打死了无算……
    “大人！”
    随着鲸妖稳定了心神后。
    两滴血泪顺着他的眼眶滑落，它似乎感受到了孤独的感觉……
    它成了这片海中的最后一条土鲸！
    土鲸一族，被族灭了！
    蓝涣的情况好一些。
    蓝环章鱼在这片海域数量极多，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无脑的野兽。
    即便蓝涣乃是章鱼一族女皇，也不可能将全部章鱼召集过来，总有一些偏僻角落还留有一些……
    水雾城的妖兽被李素一口气杀光了，但是大海之中还残存了一些种族。
    她这个女皇被心魔缠身、怨恨丛丛，但是实际上的反噬没有土鲸要大！
    “你们……”
    鼠老看了一眼二人。
    这二人的资质一般，不过成为一族之皇，身上倒是有些气运……
    本准备借着二人之手破灭人族城池，再将这两个好苗子引渡到妖王麾下。
    谁曾想，眼下居然有如此变故？
    思索了一下，鼠老定下心神。
    对二妖说道：“好了，此事，既然已经结下仇恨，我等便立刻过去了结人族，然后立马前往域外不能留在天元境了……”
    “是！”
    二人当即下拜。
    这位来历神秘、神通广大的鼠老，算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两人的族群被灭，自身是怨念缠身。
    如果两人不为族群报仇的话，自身修为下降都是一些小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修行时心魔入侵，走火入魔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三人拿定主意之后，朝着水雾城飞过去。
    千里距离，只需一瞬。
    巨鲸和蓝涣也发现了鼠老乃是一位化神妖修。
    “嘶！”
    巨鲸擦干了嘴角的血水，心中暗暗感叹这大腿够粗。
    而蓝涣则神情迟疑的看向了远处的城池。
    一盏茶功夫后，三人便抵达。
    鼠老让二人先出面，它潜藏在暗中偷袭。
    见着空荡荡的海面，巨鲸早已怒火中烧。
    能够为它报仇，一切都不算什么！
    遂，巨鲸从云层中，一跃而下踏在了巨浪上，对着寂静的水雾城大吼道：“是谁，是谁破坏规矩？不知道兽潮袭城，金丹之上不许插手吗？”
    蓝涣也从云层中缓缓飘落。
    随着她缓缓从天空中飘落，蓝色的法衣化作了八条腕足。
    整个美艳的身形，化作了半妖形态。
    巨大的蓝色腕足在海水中翻滚，腕足表层分泌出一层腥臭粘液。
    而巨鲸则双足踏在大海上，咚咚咚的朝着城市跑过去。
    “小心！”
    蓝涣大吼了一声。
    巨鲸便抬头一看，光秃秃的城墙上，一道身影负手而立。
    随即，巨鲸妖修心中一惊。
    待探查了一番之后，发现李素气息微弱。
    这……
    巨鲸妖修心中疑惑，随即大喜：“哈哈，此人重伤了，快快一起出手！”
    说罢便张口一吐，吐出一座土黄山丘。
    土鲸此妖虽然生活在大海之中，但是体型庞大嗜好吞噬山石。
    常年吞噬山石，自然属于土属性妖兽，而吞下的山石一部分消化，一部分未曾消化的山石留在胃，最后土灵气凝聚成了一块‘定海石’。
    据说，土鲸一族能够搏击风浪，便是因为此石一出可以定住风浪。
    一般土鲸腹中的‘定海石’只有巴掌大小。
    可这头鲸妖吐出的定海石，居然宛如一座小型山丘。
    “嗖！”
    此石一出。
    万顷海面刹那间平静了下来。
    山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朝着李素所站城头砸去。
    蓝涣远远的看着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袭击的李素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在他们两位妖修的联手下，依旧能够面无表情应对，不是手段强得忽视了两人，就是什么也不懂的傻子！
    能够在妖兽袭城中活下来，眼前城墙上的修士显然不傻！
    “那……”
    蓝涣忽然瞪大了眼睛。
    一道诡异的红光在一瞬间占据了蓝涣的瞳孔……
    在她面前几百丈的鲸鱼妖修，碰上这道红光之后快速消融。
    整个鲸鱼肉身就好似蜡烛一般，在靠近太阳之后快速的融化着。
    “啊！”
    蓝涣可以听到他的惨叫。
    以及，飞出去的那块‘定海石’，在无人操纵之后的颓然落地。
    “这、这……咯咯咯，怎么可能？”
    蓝涣牙齿打颤，当即扭头就走。
    开什么玩笑？
    碰上这样的人族修士怎么打？
    呵呵，怨念缠身，心魔入侵是吧，也比和这样的人交手强！
    “救我，鼠老，救我……”
    心知身后之人强悍，蓝涣当即唤起救兵。
    以免那个神秘老头抛弃自己，蓝涣也顾不得让鼠老潜藏了。
    隐藏在暗中的鼠老也如芒刺在背，总认为自己的隐藏被对方拆穿了……
    而当看见李素一击便将巨鲸干掉之后，鼠老因激动而泄露的气息几乎难以掩藏。
    随即，又被蓝涣这个废物叫破，鼠老也不再隐藏从云层中露出了身形，眼神毒辣而又阴恻恻的看向了站在城池上的李素。
    “你是谁？”
    “你违反了人族和妖族的约定……”
    “别以为在天元境之中，我们就没有办法处罚你……”
    鼠老一身黑袍，身形干枯矮小。
    黑袍之后拖着一条细长无毛的肉色鼠尾。
    说话的声音干涩沙哑。
    一连串的问话之后，听见李素没有作答，以为李素是心虚了，实际上，鼠老哪里会知道，李素刚刚会说话，语言组织有点慢。
    “一只臭老鼠？”
    李素的实力飞速的‘回归’。
    一开始，破封有点慢，待法力回归体内之后，李素实力增长是指数级的！
    此时的法力几乎稳稳的踏入了元婴巅峰。
    巨鲸妖修被炼妖术炼化之后，收纳回的元气让李素实力再增。
    “一只？臭？老鼠！”
    鼠老被李素的‘语气’气坏了。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李素古里古怪的语气，仅仅是因为刚刚血说话，并不是在刻意嘲讽它……
    “啊，我要你死！”
    鼠老一怒，面皮一皱。
    原本苍老的脸庞瞬间变化扭曲，尖尖的鼻子朝着前方快速拉长，好似一只恶毒丑陋的粉红鼠鼻，拉长的鼻子下是恶臭的牙齿，两撇胡须在嘴边微微颤抖着……
    眼见着老者化作了一头灰毛大老鼠之后，李素眉头一簇目光看向了要逃跑的蓝涣。
    “你，死！”
    李素也不废话。
    抬起一只手，对着她一点。
    “嗖！”
    一道虹光飞了出去。
    实际上，炼妖术无声无息，速度远超修士遁光。
    乃是李素修炼《豢龙经》之后，观摩‘炼妖壶’炼妖所参悟……
    追上了蓝涣之后，蓝涣直接浑身刺疼。
    就好像是在灼灼烈日之下烘烤，又好似被一柄柄刀子割肉死的。
    “啊啊啊！”
    蓝涣顿感绝望。
    能够察觉到体表的血肉在快速消融。
    也不知道李素眼下施展的这种红光到底是哪一种邪门的魔道神通？
    “救我！”
    蓝涣大吼向鼠老。
    鼠老大喊道：“断腕……”
    蓝涣当即一甩身，八条腕足全断了。
    “啪！”
    八条腕足全部被扯断后。
    蓝涣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章鱼脑袋了。
    而红光被八条腕足阻拦后，果然只顾着侵蚀这些腕足……
    蓝涣瞅准时机，一头扎入了海水。
    城墙上的李素微微蹙眉，有一点不爽自己失手了。
    “唉，也对！”
    炼妖术终归只是一种术法。
    实则，与火球术，水枪术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是占了一个妖族在没有见识到炼妖术的厉害的巧，蓝涣这等妖族面对炼妖术之时，就像是凡人傻乎乎的用脸去接‘火球术’一样……
    随着‘炼妖术’使用次数变多，可能随着妖族有了防备，也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杀伤效率了！
    就像是多年之前，灵界修士下凡之后，为了应对魔族的危机，自创了不少‘灭魔之术’。
    什么‘修罗湮魔火’、‘灭魔神雷’、‘炎阳诛魔法阵’之类的手段。
    魔族对这些灭魔之术有了了解之后，就会反过来研究怎么破解克制这些术法。
    然后，灵界修士再思考怎么升级灭魔术的杀伤力……
    这两边就好似军备竞赛一样，一正一反之间永远没有尽头的！
    “滋啦……”
    八条腕足毫无疑问。
    一下子便被红光化作了虚无，鼠老的绿色眸子眯了起来。
    作为妖族的化神修士，它的眼光自然很不错。
    “这是对妖灵术？”
    随即，阴毒的看向了李素，怒道：“你我人妖两族，虽然有一些冲突，但也是守望相助，共同抵御灵界万族，你居然创造了正对性的‘灭妖术法’，可恶，其心可诛，我今日必要杀你以绝后患！”
    显然鼠妖的‘层次’很高，看出了李素自创术法的恶毒。
    如果人族人手这么一招，对于底层妖兽的杀伤，简直是难以估量的……
    就像是人族和魔族战争一样。
    灭魔秘术开始散播之后，底层魔族威胁便大减了。
    魔界那些自以为傲的真魔之气，也不再是什么令人烦恼的大祸了……
    李素依稀听清了鼠妖之言呵呵一笑。
    对于灵界的情况，李素在原着中见过。
    知晓人族和妖族的确在灵界抱团相助，但是实际上其中的内斗也非常严重。
    甚至于，妖族和妖族内部，也因为各种矛盾内斗严重！
    抱团是大势，内斗是常态！
    李素才不会为鼠妖的指责感到一丝内疚呢！
    就像是当霸权指责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你最好真的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样……
    “死来！”
    鼠老披风一抖。
    披风之下，飞出无数荧光。
    李素定睛一看，荧光乃是一只只眼睛。
    这些眼睛属于一种巴掌大的黑甲怪虫，绿色的眼睛之间张着一根尖锐的口器……
    “嗡嗡嗡！”
    扑打着翅膀朝着李素飞来。
    “呵呵，瘟毒虱吃了他！”
    李素眉头一皱，只觉这奇虫凶厉。
    随即，张口一吐，无数白金色烈焰喷出……
    “轰！”
    烈焰乃是‘日冕金火’！
    李素在飞升之前，彻底熔炼十三分身。
    凶兽分身的血肉皆被李素融入自身，其神通也皆被李素以龙气所吞噬。
    十三种凶兽的弱化神通一些被融入了术法，一些被李素融入了体内化作了‘人族神通’……
    李素琢磨着自己这种‘弱化神通’可能会随着血脉传承下去。
    以后，自己若是诞生了血脉后裔，后裔之中可能会觉醒相应的血脉神通……
    李素口中吐出‘日冕金火’虽然不如太阳精火，但是乃是李素以大日真火与地焱真火所融合，杀伤之力更胜过前面两种纯质本真的真灵之火。
    “噼里啪啦！”
    瘟毒虱全都被烧的劈啪作响。
    鼠妖胡须一抖，爪子捏了一个决，吐出了绿色圆圈……
    这圆圈迎风而涨，散发着腥臭毒气。
    朝着城头李素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