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对安倍二十四死,并没有过度的悲伤。因为她知道,日本军人来到中国,本来就是为了效忠天皇的,而不是为了活着回去的。因此,幸子在听到桥本告诉安倍二十四死讯后,沉默片刻便问桥本:“安倍十九,好吗?”
桥本:“在院长精心治疗下,他正在恢复。”说着,他从他的文件包中取出一份电文,交给幸子说:“这是小野老师给您的电文。”
幸子接过电文,看后问桥本:“老师叫我留在安庆处理一些事,我必须执行。不过,我要请你配合我!”
桥本:“哈以!”此时桥本内心非常激动,因为始终对他矜持的幸子竟然有求于他了。
幸子:“我的任何行动,你不得过问!”
桥本:“哈以!”在桥本看来,幸子所说的“任何行动”,无非就是利用小野给她在安庆逗留时间,来完成她的复仇行动吧!
幸子见桥本如此百依百顺,知道他内心有鬼胎,但是,她还是表现出对他的感谢,毕竟她这些天还得需要他帮助。于是,她突然温柔地起身,向桥本行礼说:“谢谢老同学了!”
桥本的荷尔蒙被幸子的温情诱高了,便失态地靠近了幸子说:“我愿意为您效劳的!”
幸子知道:日本男人,尤其是有武士道精神的男军人,他们没有男女情感,只有效忠天皇的愚忠和泄欲的本能。桥本现在如此殷勤对自己,无非是荷尔蒙升高的缘故。若荷尔蒙退去了,他必然又会回到效忠天皇的愚忠状态。因此,她突然地站了起来,说:“我们去军部!我得先看看安倍十九!”
幸子突然之举,就像凉水浇入热锅后快速盖上锅盖那样,让桥本体内的荷尔蒙没能沸腾起来。
再说,花子看到华文为自己不受侮辱而杀了日军军官,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因为这是华文爱自己的表现,但是,杀人如此麻利,让她有些害怕。
花子虽然在日本也接受过杀人的武士教育,但是,她天生的善良又让她反对暴力。因此,她很想质问华文为何要杀人,却始终问不出口,因为她怕华文误以为自己在逼他说“我爱你”了。
华文看得出花子在感激自己,却也感受到花子对他杀人行为是反感的。不过,华文断定花子不会把自己杀人的事供出来。
相比之下,小泉女儿对安倍二十四之死,不仅困惑,而且还有些害怕。因为她明明看见安倍二十四朝花子方向而去,却死在自己出门路过的厕所粪坑里。对此,她怎么也不可思议,却又不敢对自己父亲说。
然而,对桥本来说,安倍二十四死得太蹊跷了。因为安倍二十四是突然提出要出去解手的,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死在粪池中。唯独解释,就是他不慎掉入厕所而死。
此时,华文在茶馆像是若无其事一般地招待着顾客。小泉女儿则心思重重地坐在柜台上,观察着华文,心想:安倍二十四不可能死于他手,而是追随自己不慎掉进了粪坑。她越是这样想,越感到害怕,因为她听小泉说,安倍二十四的姑姑幸子要到安庆了,而幸子就是特高科侦探高手。她非常害怕,因为幸子一旦认定安倍二十四是尾随自己掉入粪坑,自己将会倒霉的。
小泉女儿正在瞎想时,华文走到她面前,她忙对华文说:“华文哥,你说他死得多怪呀!”
华文知道小泉女儿还在为安倍二十四之死而烦恼,便安慰她说:“随他怪不怪的,与你是无关的!”
小泉女儿得到华文这样安慰,当然心情舒畅些,但是,她还是怕有人看见她从右边小门出去的,于是就问华文:“你说人家会说我吗?”
华文说:“随人家怎么说,你,我,还有花子都在餐厅里搞招待!”
小泉女儿的确看到华文离开自己和花子后去客厅的,现在华文却说,自己和花子都在客厅,这分明是在为自己和花子作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为此,小泉女儿非常感动。
再说,幸子与桥本赶到了军部诊所,院长出门迎候幸子,并把安倍十九的身体状况告诉了幸子,随后说:“他现在很虚弱,您应该给他送点快乐。”
幸子说:“谢谢!”然后,佯装开心的样子进了安倍十九病房。然而,当她看到伤残和虚弱的安倍十九后,几乎佯装不了开心样子。好在安倍十九还在瞌睡中,她便退出病房,对院长说:“我没法送他快乐。”
其实,院长知道幸子见到安倍十九是不可能开心的,所以,在幸子到来之前,已经给安倍十九打了镇定针。现在,他见幸子退出病房,便说:“我给他打了镇定针。”
幸子又说:“拜托了!”因为她知道,现在只有院长能料理好安倍十九。
桥本见幸子要离开安倍十九病房,便说:“我已经安排好你的办公和起居的地方了!”
幸子:“大佐的尸体存放在哪儿?”
桥本:“就在诊所的存尸室。”
幸子:“我现在需要做的是去看大佐!”
桥本立刻带幸子去了安倍二十四的存尸房。
幸子看了安倍二十四尸体,便问:“尸检怎么说的?”
桥本说:“是跌入粪坑而死的!”
幸子:“就这么简单?”
桥本说:“就这么说的!幸子,这是我们宪兵队顶级专家进行尸检后,所做出的结论!”
幸子:“会不会是被打昏后,扔进粪坑的?”
桥本:“也有专家是这么说的。”
幸子:“理由?”
桥本:“因为大佐没有在粪坑挣扎的痕迹,再说,他气管内没有粪便……”
幸子:“我相信这个理由。”然后又对桥本说:“谢谢您保存好了大佐尸体,也谢谢您提供了这么一个正确判断。”见桥本荷尔蒙有上升迹象,便又说:“在没把这事了结之前,我什么兴趣也没有!”说着,她给安倍二十四盖上了白布,然后,低头沉默片刻,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