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读了小野的电文,生气地对桥本说:“你不应该把这事瞒着我!”
桥本心平气和地说:“您到安庆,就急着要侦破安倍大佐的案子,我怎么能又把这电文上的任务交给您呢?”
幸子想想,桥本这说法也成立,因为小野在电文上只说“请特高科幸子少佐配合监视华妹”。不过,幸子对小野监视华妹很不理解,便问桥本:“接到这电文后,你与小野将军联系过吗?”
桥本见幸子气消了,便坐到幸子身旁说:“当然,因为这电文让我看不懂。比如:我连华妹是谁都不知道。”
幸子:“将军怎么说的?”
桥本:“将军说,华妹的父亲叫华志为,是一位效劳皇军的医生,而华妹有通共嫌疑。”见幸子听得认真,便借机向幸子靠拢了一点。
幸子没有拒绝他,也没表示出反感的样子,因为她希望桥本如实地对她说,于是,便半推半就地说:“就这样坐好了。你慢慢说吧!”
桥本继续说:“小野将军并不相信,华志为托人接华妹到安庆,所以,他告诉我,如果确认华妹没来安庆,那么,就告诉他。显然,只要华妹没来安庆,就要对华志为诊所的员工下手。”
幸子忙问:“为什么要对员工下手?”
桥本:“你想想看,他们说华妹被华志为接到安庆,而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将军怎么会不怀疑这些员工也有通共嫌疑?”
幸子听后想:看来小野是相信华志为的,但是,万一把这些员工抓起拷问,这些员工会不会供出省四?想到这,她马上对桥本说:“从你与华志为对话来看,华志为的确是知道华妹要来安庆的。”
桥本:“是的,我也有这感觉。问题是华妹没来到安庆呀!”
幸子:“我估计这几天,她就会到安庆的。你应该这样对将军汇报。因为,万一将军对他留在上海的员工下手,而华妹恰恰来到安庆,那么,华志为还会为皇军效劳吗?安倍十九还能康复吗?”
桥本从幸子话中,听得出幸子是为安倍十九而要保护华志为,却又怕幸子是因为喜欢华志为而保护华志为。所以,他这么说:“尽量让将军晚点对华志为员工下手,至少,让将军在安倍十九康复后再下手……”
幸子:“谢谢!”说着,便往桥本身子一靠,又立刻站起来说:“我刚才生气,是因为你这样追问华先生,会让他生疑而放弃对安倍十九的治疗。”
桥本也站了起来,并乘机把手搭在幸子肩上,说:“他没生疑!所以,我判断:他的确是托人去上海接女儿的。这也说明,他与共党无关……不过,如果他女儿没来安庆,那么,他所托的人和他女儿很有可能是共党嫌疑……”
幸子退了两步,让桥本搭在她肩上的手自然落下,然后说:“对不起!安倍十九康复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所以,我现在要知道他的女儿是否来了安庆,当然,还需要稳住他的情绪。我在送他回家的路上,发现他心思重重的,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
桥本:“要我陪你去安慰他两句吗?”
幸子:“不用你帮这忙。”
桥本:“需要我帮什么忙?”
幸子:“如果华先生要见父母,你必须借车给他。”
桥本:“可以。但不能让他全家一起去,或者把他父母接出来,如何?”
幸子:“这是不错的主意。我再去茶馆打听一下他的女儿情况。”
桥本:“我在迎江寺等你的消息。我请客。”幸子点头后,就离开办公室前往茶馆了。
再说,劲松随华志为进了茶馆,便没等华志为请自己喝茶,就凑近一步轻声说:“我有事找你商量。”
华志为:“你说吧!”
劲松:“能找一个合适地方说吗?”
华志为:“有那么重要的事要说?”
劲松微笑说:“对!很重要的事说!”忽见华志雄在柜台上,便说:“这不是志雄吗?”
华志为:“是的!”华志为对劲松突然出现,总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职业关系,他对劲松仍然保持着警惕。现在见劲松认出了华志雄,便索性把华志雄叫过来,一起接待劲松了。
华志雄走到了劲松和华志为面前,一眼认出了劲松,便握住劲松手说:“劲松哥,是那阵风把您吹来的呀!”
劲松也握住了华志雄说:“没有风把我吹来,是我自己要见你哥的!可你哥却把我当顾客,让我坐大厅了。”
华志雄便对华志为说:“哥,包房正空着,你就和劲松哥去那儿吧!”
华志为佯装埋怨华志雄说:“那为啥不早说?害得劲松误会了我!”
华志雄笑道:“怪我不好!这样,我把劲松哥请进包房伺候着。你去嫂子那儿,她一直焦急地等着你。”说着,他与劲松进了包房。
华志为便快速去了后厢房。
华文妈正在后厢为华志雄整理账本,见华志为回家急忙起身埋怨说:“回来啦!真急死我了!”
华志为风趣说:“看来,你没认真为二弟做账!”
华文妈:“谁说的?正因为认真做账,我才能把心定下来!快快说,没事吧!”见华志为沉下了脸,忙问:“真有事?”
华志为:“有事!没事幸子会叫我去那儿?”
华文妈:“什么事?你快说呀!”
华志为:“安倍十九病危了!幸子是请我去救他的。”
华文妈:“你救得了吗?”
华志为摇了摇头说:“就看省四怎么说了。”
华文妈:“你马上去听省四怎么说呀!”
华志为:“幸子都不愿意把这伤心事告诉省四,我怎么能把这伤心事告诉省四?”
华文妈思考一下说:“幸子请你去看安倍十九,就是想请你告诉省四。因为你是男人,而幸子是女人!”
华志为听了华文妈这么说,便转向去了省四喜欢坐着喝茶的后花园。
正在坐在亭中看书、喝茶的省四见华志为赶来,便把书合拢放在长椅上,并接过华志为递给他的一叠医检报告。
华志为:“安倍十九病情很重。”
省四没有回话,而是打开医检报告,忽见华文匆匆赶来,便对华志为说:“华文喊你来了。你去吧!我想一人静静地看你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