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祎是他们委托十八公请回来的,如果因为这一首诗就直接开骂,显得他孤直公有些没格调,可若是不说些什么,又显得有些别扭。
就在他左右摇摆之时,拂云叟说话了,“此诗甚妙,不如圣僧再来一首?”
陈祎听了心中一乐,哎呦?这是吾辈中人啊?
于是很快又扔出一首。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一下,彻底给四个人干懵圈了,不是,这和尚怎么回事?他是真听不出什么意思,还是明摆着装糊涂?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之声,陈祎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转身观瞧,但见石屋外面两个青衣女童手挑一对灯笼缓缓而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子,手捻一枝杏花,笑吟吟的紧随而入。
前面两个小童虽然貌美,陈祎却并没觉得怎样,毕竟好看的女人见多了,早已有了美色免疫力。
可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子就不一样了。
这女子身姿曼妙,肤若凝脂,蛾眉轻扫,凤目星眸,挺翘的鼻子下面,一张樱桃小口噙着淡淡的笑意,身穿一条浅红色的裙子,外罩一条暗红色长马甲,顾盼之间勾魂夺魄。
此女,有妲己之姿!
这是陈祎在心中给这个女子的评价。
四个老头见到这女子,开口问道:“咦?杏仙怎么来了?”
那女子向着四人微微行礼后才道:“听说来了客人,特意前来看看。”
十八公指着陈祎笑道:“喏,这个就是,大唐圣僧唐三藏。”
杏仙闻言,连忙提起桌上的铜壶,为陈祎续上杯中茶水。
陈祎笑着致谢,却见杏仙依旧站在那里。
“怎么不坐?”
“怕扰了贵客雅兴。”
陈祎摇摇头道:“哪里有什么雅兴?杏仙不如坐下与我等一起聊聊天。”
相较于看着四个干巴巴的老头,陈祎更希望自己能看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尤其是这姑娘还美得冒泡。
十八公见杏仙坐了,便又道:“我们刚刚吟诗作对,现在你来了,不如赋诗一首,也让圣僧指点一番?”
杏仙有些扭捏道:“刚刚听闻圣僧那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惊为天人,如此便献丑了。”
说着,檀口微张,也念出一首。
“上盖留名汉武王,周时孔子立坛场。董仙爱我成林积,孙楚曾怜寒食香。雨润红姿娇且嫩,烟蒸翠色显还藏。自知过熟微酸意,落处年年伴麦场。”
四个老头听了,纷纷称赞道:“清雅脱尘,句内包含春意。好个雨润红姿娇且嫩,雨润红姿娇且嫩!”
杏仙做出一首诗,含羞带怯的看着陈祎,眼中的满是希冀,期待着对方的点评。
实话说,陈祎对这首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不影响他说好好好。
夸诗他可能不会,因为他说不出个子午寅卯,但夸人谁不会?
陈祎把她夸的跟花儿一样,让杏仙更加羞怯,三凑两凑的便挪到他的身边。
“圣僧可再赋诗一首?”
美人的要求,陈祎自然满足,不等他出声,屋外已然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漫舞银蛇和轰隆隆的雷声,让这方安静天地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不知杏仙是不是怕了,下意识的把身子向着里面缩了缩,离的陈祎更近,一抹幽香钻入鼻腔,那是杏花的味道。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听完陈祎的诗,众人再次安静,屋外电闪雷鸣,屋内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杏仙细细品味之后,抬头看向陈祎,眼中波光潋滟含情脉脉。
孤直公看到杏仙的样子,自然知晓她的心思,再想到陈祎刚刚那几首诗词,心中冒出来一个想法。
“圣僧乃有道之士,心性豁达,我等佩服不已,今日杏仙有意,不如让我等做媒保亲,你二人共谱人家佳话,岂不美哉?”
陈祎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合着天冷送人暖被窝是吧?
至于这杏仙是不是妖精,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家里都有个蝎子精了,害怕再多一个?
作为一个龙的传人,前世网友是怎么说的来着?
走夜路遇到女鬼的第一反应都不是跑?
而是想想这玩意儿受不受法律保护!
看着屋外的大雨,估计徒弟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或者说那群家伙早就找地方躲雨去了,压根就不担心自己被妖怪吃了。
“其实吧,也不是不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杏仙天姿国色,是我的运气,不过丑话我得先说在前面,我这个人穷,要的嫁妆可贵。”
十八公闻言,抚须笑道:“圣僧但说无妨。”
陈祎点头道:“若我与杏仙成就好事,那她的嫁妆便是这荆棘山。”
他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个要求,十八公他们会翻脸发飙,没想到拂云叟竟然笑呵呵的反问道:“圣僧这是准备自立为王?”
这一次,他一句话把陈祎干懵了。
我特么为什么要自立为王?
旋即他就反应过来,原来拂云叟是以为他要占山为王,毕竟妖怪都是这么干的。
可问题他不是妖怪。
“不不不,我破天城虽然现在建设的已经初见规模,但绿化方面还未来得及做,我见这荆棘山上的花草树木长势甚好,想要移植回去栽种。”
“好,我答应了。”
这次出声的是孤直公。
“圣僧如此热爱自然,我等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这荆棘山的花草,但凡圣僧看中,尽管移植回去。”
杏仙坐在边上听着,羞的不敢抬头,待到他们不再言语,这才娇声低语,“夫君,天色已然不早了。”
陈祎闻言,转头向着屋外看去,但见外面天地一色,大雨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天色昏沉的分不出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
再看看羞答答的杏仙,他也不再犹豫,肉都送到嘴边了,难道还要往外推吗?
看到杏仙的目光不停的往边上的房间瞟,陈祎咧嘴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去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一群老头回话,一个公主抱把杏仙包起来,大步向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