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还在悟道，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完善自己的道图，也就能步入圣人之境。
此刻正是需要全神贯注的时候，他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
然而如此大范围的变化终究不是寻常，若只是短时间的变化倒也不算什么，但沐言悟道的时间却出乎意料的长。
几日之后，这一反常的现象还是引起了不死山内部真正主宰的注意。
“不死山的神力在流失，发生了什么？”
声音从不死山更深处传来，那是一个被封在神源里的中年汉子，即使是在神源里，他也骑坐在巨大的神虎上，整个人威风凛凛。
在他旁边，还竖立着一杆龙纹黑金铸成的大戟，仅是立在地上，就有一种压塌虚空的错觉。
“有人进了不死山，在悟道古茶树下悟道，似乎，是一位……荒古圣体？”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那是同样身处不死山，自斩一刀的至尊，两人在这不死山中为邻不知多少年，即使平常交流不多，互相之间也是熟悉的。
同样自封在神源中，只不过这位是一袭道袍，容颜苍老，单看面相都知道，他过于衰老。
“我沉眠这段时间不是你在守着不死山吗？为什么还有人能混进来？”
那中年汉子有些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石皇，我……。”
老道人张了张嘴，只是叫了一声石皇，没说什么。
心里则有些委屈，他不是没注意到，甚至他还派人去拦截了。
但问题是，派出去的两位都没能伤到对方，那古怪的兵器完全挡住了两人的攻击，他总不能亲自出去动手吧！
封印在这神源里，本来就是为了等成仙路开启，毕竟他寿元实在是不多了。
“哼，总是这般畏畏缩缩，我都怀疑你是如何成皇的！”
石皇冷哼一声，手下念头一动，手下自有人上前，接过他的兵器，径自出去了。
“不死山沉寂太久了，有些人都已经不害怕我们了，这等时候你还畏畏缩缩，任由他在这悟道古茶树下悟道，日后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看好了，这等闯入不死山的外人，只有以雷霆手段击杀，将其尸身挂在不死山入口，如此才能震慑外人。
我们是在此地等待成仙路开启，去搏那万分之一希望的，不是给人族小崽子护道的。”
石皇愤愤的传音，对老道人的作为十分不满。
“可是他不一般啊！”
“再不一般又能如何，在我眼中，不成帝就始终是蝼蚁，荒古圣体又如何，大成的荒古圣体我也不是没交过手，又能如何？”
老道人不说话了，任由石皇对他说教。
两人其实是同一个境界的人，但老道人毕竟是老了，自斩一刀，将自己封在神源里的时候，他已经接近坐化了。
真要说起来，老道人才是不死山真正的主人，只是后面进来的石皇更加年轻气盛，战力处在巅峰，真打起来他不是对手，所以他才处处忍让。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试试吧！
……
外界，悟道古茶树下。
四周各种能量如海浪般涌入，盘桓在沐言身周。
各色能量汇聚，在他体外形成一个光茧，那些灵气和精气不仅是液化，甚至已经化成固态，就连一直苍老的悟道古茶树都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更有光泽了。
沐言双眸紧闭，仍在悟道。
这一步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明明只差那么一小步，但这一小步却牵扯了太多。
他身上的道其实是掠夺而来，与各个敌人交手的时候，他的道能将敌人的道复制过来。
虽然他完善了自己的道以后，那些被掠夺过来的道已经和自己的没什么区别，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道太过庞杂，仅是数量就超过了旁人千百倍。
尽管他将那些道都捏碎了，化为养料培育自己的道，但其中难免还有一些原本的道的残留。
如今这些道正跟着他本身的道一起，等待着他一朝顿悟，彻底蜕变。
若只是领悟一两种，两三种道，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他成功了，但这一次牵扯到的道终究还是太多了，沐言突破的时间被无限延长。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领悟太多的弊端。
虽然这些道化为混沌之后给他提供了远超同境界修士的战斗力，但这些道也束缚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单一的道想要突破都不简单，遑论这么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沐言在浩瀚如海的道则碎片中徜徉，时不时捡起一枚道则碎片细细领悟。
外界，手持古皇兵的侍从已然来到了悟道古茶树下，看着仍盘坐在树下的沐言，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意。
在不死山呆了这么些年，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大胆的狂徒，径直闯入不死山不说，目标还很明确，就是奔着悟道古茶树能帮忙悟道的效果来的，这不是对不死山里生活的他们最大的侮辱吗？
他也知道，这人能安全闯入不死山，头顶悬浮的那宫殿模样的法宝应当不凡，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催动了手中的古皇兵。
浩瀚的神力注入龙纹黑金铸成的大戟内，一道气势非凡的虚影逐渐从大戟上形成。
身为不死山石皇的极道兵器，大戟之灵自然和石皇长相一致。
“还请尊者出手，斩杀来犯的敌人。”
看见那道虚影的瞬间，侍从瞬间跪下，态度极其诚恳道。
虚影并未第一时间动手，视线越过侍从，望向不死山深处，而后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对悟道古茶树下的沐言展开了最强势的攻杀。
一瞬间，属于古皇的力量波动出现，仿佛要打碎万古青天，镇压古今未来，一缕最耀眼的光芒从大戟上出现，朝着沐言攻杀而去。
帝器的波动瞬间震动整个北斗，外界的人只能无助的望着天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唯有圣人级别的存在才能感应出方向，纷纷看向不死山这里。
姜家神城深处，泡在各种珍贵神药凝成的药池中的姜太虚猛然睁开眼睛，愕然的望向不死山方向。
“他竟然真的去了，还和不死山内的存在动起了手？”
各大禁区中亦有深藏不露的目光越过亿万里距离，望向不死山。
“这是帝级波动，石皇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