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想的入神,李怀仁已经把依翠带到他身边。
“一个破酒杯有什么好看的,多看看依翠姑娘,她可不常见,今天只赔你一个人。”
依翠见过李怀仁,知道他的身份。
旁边这几位也不简单,一看就和李怀仁身份相当。
只有眼前这位,她有些看不透。
看穿着打扮,也就是个富家子弟,身上没有贵族那种傲气。
不像旁边这几位,虽然在努力展示男性魅力,但骨子里的傲气是掩盖不住的。
就像这位小王爷,看她一副猪哥像,恨不得活吞了她,偏偏把她带到主位,不失礼数。
那么也就是说,这位的身份和小王爷平起平坐。
看着面生,妈妈也没说,估计是第一次来。
依翠朝王鹏展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王鹏放下酒杯,屁股往边上挪了挪,示意依翠坐他旁边。
依翠皱眉,这位也太粗鲁了,怎么可以坐在矮几上,旁边的蒲团看不见吗?
唐朝矮几相当于桌子,有人坐在桌子上,还让依翠坐他旁边,无礼至极。
王鹏觉察到了,也不勉强,要站你就站着吧。
老鸨子带着一群女子进来,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李怀仁直接选了两个,左拥右抱。
其他人身边也有漂亮女孩伺候。
人家都坐着,只有依翠一个人站在王鹏旁边,很是尴尬。
姑娘们来了,自然有乐师跟随。
有位性格泼辣的姑娘,自告奋勇,献舞一曲,来热场子。
姑娘腰肢纤细,舞姿优美,引来一阵阵喝彩声。
李怀仁看到高兴处,大声叫好,一个银饼子就丢到地上。
女子一舞结束,也不弯腰捡拾银饼子,而是去李怀仁那里,敬了杯酒,表示感谢。
早有伶俐的小厮弯着腰,快步过去把银饼子捡走。
有了开头,燕来楼的姑娘们纷纷开始献艺。
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王鹏看的高兴,一把金瓜子撒出去,气氛顿时达到高潮。
燕来楼的女子还没见过如此豪横的客人,简直是挥金如土。
刚才那一把金瓜子,换成铜钱,怕是能砸死人。
依翠气苦,这人一点不怜香惜玉,我这么漂亮的人站在他旁边,愣是不看一眼。
有心转身离去,心里却是不敢。
换个人,依翠早走了!
今日不敢,她这一走,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豪门贵族。
首先就得罪了小王爷,跟他来的人脸上也都不好看,肯定会怪罪于她。
更重要的是,一会楚王来了,看到天字一号房有人,会怎么想?
老鸨子会不会拿她当挡箭牌。
楚王打她主意不是一天两天,碍于身份,不好用强。
今天这事正好给楚王一个由头,燕来楼为自保,肯定会把她推出去。
宝宝心里苦呀!
楚王出了名的辣手摧花,被他折磨死的清倌人不是一个两个。
要是落在他手里,自尽是最舒服的死法。
依翠才十六,还不想死。
她在王鹏撒出一把金瓜子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她命人取来瑶琴,要弹奏一曲,给大伙助兴。
李怀仁巴掌拍的山响,他听过依翠弹琴,惊为天人。
怪不得能和公孙大娘的剑并称,长安青楼色艺双绝。
瑶琴送到,依翠坐在琴旁,轻舒玉手,开始弹奏。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倾耳细听。
长孙冲用手在腿上轻轻拍打,合着节奏,摇头晃脑,陷入陶醉。
李怀仁只觉得曲好听,人好看。
程处默四处张望,怎么都没人说话了,只好自己喝闷酒。
至于曲子,嗯,声音挺响的。
房遗爱身材魁梧,一双大手已经塞进伺候他的清倌人的衣服里,肆意妄为。
秦怀道一边听曲,一边品酒,好不自在。
杜荷眯着眼,谁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往哪里瞅。
一曲罢,掌声四起。
李怀仁大叫看赏,扔出去三个银饼子。
平常听一曲要花一百贯钱,今天才花几个钱,值了。
长孙冲他们也都有赏赐,王鹏拿出一个金瓜子,丢出去,算是他的赏赐。
依翠气的浑身打摆子,这个人真是讨厌,害她没处坐,只能干站着就算了。
你打赏一个金瓜子算什么?
羞辱我吗?
依翠对王鹏道:“这位公子似乎对奴家的曲子不甚满意,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公子指正。”
女人一生气,根本就不顾后果,管你是什么人?
古今如此!
王鹏看她生气的模样,倒是比刚才看着顺眼许多。
逗逗她
“曲子很好!”
依翠不依不饶:“有多好?好在哪里?”
王鹏先把两手张开,然后突然合在一起,比了个拳头大的造型,说道:
“曲子有这么…好,好在琴上,这把琴不知是哪位大师所做,改日也去求他帮着做一个。”
依翠要被气死了,说了半天,合着曲子好听是琴好,跟自己没有关系,真真气死个人!
“公子这么说,定然也会弹琴,不知能否弹奏一曲,让奴家学习一下。”
这就是挑衅了,李怀仁表情玩味,只要王鹏翻脸,他立刻砸了燕来楼。
程处默这个憨货,这时候显着他了:“好好好,鹏哥,你还会弹琴,快弹什么一曲我听听。”
依翠说完就后悔了,她是什么身份,敢和小王爷的客人叫板。
没看见小王爷的脸已经变的阴沉,这下问题没解决,反而惹下祸事出来。
程处默的声音犹如天籁,救了依翠。
依翠看着程处默,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程处默不明白其中关节,只是觉得依翠哭起来令他心碎。
不由自主的起身过去,帮她擦掉眼泪,温柔的说:“别哭,想听鹏哥弹琴,不至于哭成这样啊!鹏哥,你倒是弹呐,瞧把人家姑娘急的,都哭了!”
李怀仁气的左右踅摸,想找个东西砸死这个憨货。
这他妈是急的吗?
是吓的好不好?
长孙冲用手扶着额头,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房遗爱的手已经停不下来,根本就不关心这边的事情。
清倌人第一次被人这么粗鲁对待,眼里含着泪,不敢有丝毫忤逆情绪。
秦怀道以袖遮面,端着酒壶往嘴里灌酒,醉死算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