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这个伯爵,终于像那么回事了。
野民登记完,立刻把家从山里搬出来。
哪怕住窝棚,打地铺,他们也不想再回山里去了!
听说最近山里闹大虫,经常的进入村落捣乱,好多人都是亲眼所见。
好在没有人被吃,大家更加不敢在山里待了。
以前遇到大虫,大伙齐心协力,要么打杀要么赶走。
现在书院一期刚刚完工,伯爵府即刻就要建造,哪有时间和一只老虎耗着。
反正大家都成了伯爷的食邑户,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赵老蔫被伯爷任命为里长,专门负责管理这些五千多人。
郑玉娘是个劳什子妇女主任,说是专门管理老娘们。
这算怎么回事?
老娘们自然有自家老爷们管,别人插什么手。
这一天,有人打了自己老婆一巴掌,郑玉娘就去找他理论。
那家伙非但不听,还把郑玉娘好一顿挖苦。
郑玉娘报告给伯爷,伯爷三天不让他去工地干活。
这可要了亲命,三天不干活,代表着三天没饭吃,还有四斤半粟米的损失。
那家伙去找赵老蔫告状,被赵老蔫一口啐在脸上:“周有田,你还好意思来找我,你家婆娘在工地干了一天活,回去还要伺候你和两个娃娃,和你那瘸了腿的老娘。你可倒好,不心疼自己婆娘就算了,就因为她多吃了半个饼子,就动手打人。你还是个男人吗?”
周有田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不敢还嘴。
“人家玉娘好心好意帮你调解,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把人家赶出去!我都想踹你两脚。”
“你长眼睛是出气的吗?没看见伯爷的卫队里也有好多姑娘家,那些姑娘哪个比小伙子差了?”
“你再看卫队那些小伙,哪个不敬重那些女娃娃兵,在咱们伯爷这,少耍你那臭脾气。”
“现在,去哄哄你家婆娘,我去给玉娘说一声,以后继续在工地干活,下不为例。”
周有田苦着脸:“赵叔,能不能明天就上工地,三天损失不少粟米!”
赵老蔫道:“伯爷说了三天就三天,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这里有两斤粟米,你先拿回去应应急。等以后挣的多了,再还给我。”
周有田道:“粟米还有一些,够吃三五天,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现在就去做饭,婆娘该回来了。”
周有田走后,赵老蔫抚着胡须哈哈大笑。
这伯爷办事就是不一样,以后怕是能过几年安生日子了!
家里的小儿子今年十九,不知道能不能进伯爷的卫队,找机会问问伯爷。
这时,一个小姑娘磕磕跘跘的跑向赵老蔫,手里拿着两个粟米团子。
“爷爷,爷爷,给你吃团子。”
赵老蔫赶紧跑过去,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
这是老大家的,比以前在山里胖多了,脸上也是粉嘟嘟的,不像以前在山里,一脸菜色。
赵老蔫在丫头手里的粟米团子上咬了一口,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一会吃完饭再去工地上看看,那个小道士说最近可能会下雨,伯爷好像很信他,可得上点心,别让雨水把伯爵府的地基冲垮了。
其实伯爵府地基应该提前十天就打好的,伯爷为了大家不在露天睡觉,非要先给大伙搭建窝棚。
还把卫队那些小伙子派过来帮忙。
本来十几天才能搭好的窝棚,八天就全建好了。
虽然很简陋,顶上是茅草,周围用草席围着,总算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刘县令也搭了一片窝棚,把县衙搬到这里来办公。
一些胥吏还想在野民下山这件事上做文章,被刘县令一顿板子,差点打死两个。
现在都老实了。
每天在棚户区里穿梭,这家进,那家出,数着人头登记。
不敢错过一个。
县令老爷说了,这件事办好,没有奖励。
但是,要是有人不上心,出了差错,老爷不光打板子,还要把他赶出县衙,子孙后辈也别想再当胥吏。
这个惩罚简直太严重了,比砍头还狠。
砍了谁,家里的后辈还可以递补进县衙,一家人的生计没问题。
要是被赶出县衙,胥吏们恐怕比野民过的还要凄惨。
不行,一定要仔细。
昨天这家登记过了,今天再来核实一下,肚子里那个不算,还有五十八个人。
五十八个人,胥吏只见过五十七个,有一个人昨晚回来的晚,没见着,今天一定要见过才放心。
这些家庭都是临时组建,基本都不识数,万一搞错,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胥吏这边不敢大意,王鹏也没闲着,他在追问李淳风:“到底是明天下雨,还是后天下雨?下多大?几时开始,几时停止?”
李淳风要疯了:“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你不是会夜观天象吗?已经看去不就得了!别来烦我。”
王鹏道:“我夜观天象,看的都是天下大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交给你来。说准了,请你吃火锅。”
火锅?
李淳风还是第一次听说,听名字就好吃,勉勉强强,帮他看看。
李淳风仰头,这会天刚黑,有些星星还没出来。
“明天晚上下雨,一直下到后天傍晚,至于是前半夜下还是后半夜下,我就不知道了!”
王鹏立刻对栓子道:“你去通知一下赵老蔫,告诉他下雨的大概时间,让他多操点心,如果需要人手,就去找齐统领。”
栓子嘴里咬快排骨,手拿两个馒头就走。
自从吃了少爷整出来的馒头,他现在吃不下别的那些个杂粮饼子。
为这事,富爷爷没少骂他。
可他也不吃杂粮饼,还好意思说自己。
你看人赵老蔫,吃个粟米团子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栓子想不明白,这才几个月,一个原本荒凉的地方,突然就变得热闹喧嚣。
少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这么多人,还都是他的食邑户。
这些人才跟少爷几天,一个个都是一副死忠模样!
有一次,他和小德子在背后发了几句牢骚,就被两个老头指着鼻子骂。
搞得他们是少爷的家奴,我们是外人似的。
我们这些话当面和少爷说,他也不会生气,用的着你们替少爷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