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苏密的军队已经驻扎两天,还没有拔营迹象。
手下没人敢问。
这次围剿唐人,三千对一百,虽然全歼了唐人,突厥人也没落到好。
当场战死六百三十人。
还有一百多伤员。
这些人能活一半,就是万幸。
突厥人没有伤兵营,也没有大夫。
战场上受伤,能不能活,全看命硬不硬。
唐人悍不畏死,给康苏密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想回去复命,又怕折损太多,斩获太少,无法让可汗满意。
康苏密再也没有继续搜寻唐军的打算。
想再等两天,就回去复命。
到时候把战损比反过来,就说突厥死伤一百多,斩杀唐人六百余。
他不知道的是,十几里外,已经有唐人小队盯上他们。
张川逃离后,不敢直接往回走,先是绕了个圈。
绕的过程中,遇到其他斥候小队。
这次曹司马派出三支斥候队,每队一百人。
张川时运不济,遭遇康苏密,以至于全军覆没。
刘季的斥候队就不一样,他们剿灭了两个小部落,缴获羊一千多只,牛六百多头。
另外还有近两百匹战马,可谓收获满满。
张川和刘季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老刘,借我点人,我要去给弟兄们报仇。”
刘季看张川的狼狈样,知道他们遭遇了突厥人,立刻询问。
了解完经过后,刘季对张川道:“借人肯定不行,但老子可以带着全队和你去杀突厥人。”
张川道:“这些牲畜怎么处理?”
刘季摆摆手:“杀了突厥人,还怕没这些东西?我知道刀疤脸离这不远,联系上他,把握更大。”
刀疤脸和刘季张川一样,都是校尉,带着百十号人,出来打突厥人的秋风。
张川自然愿意。
两百人虽然不多,只要不和突厥人硬拼,慢慢的消耗。
两千多突厥骑兵,还是大有可为。
他们很快联系上了刀疤脸。
刀疤脸比张川刘季入伍早,资格老。
他提议,两边各派一伍,把这些牛羊送回大营。
至于战马,全部留下,用来和突厥周旋。
突厥骑兵最少都是一人双马,他们需要更多的战马,才能弥补骑术上的差距。
没有大雪,两边差距不大。
这场大雪,间接的帮了突厥人。
草原上每年都有大雪。
突厥人习惯了雪地骑乘。
不像唐军,大雪作战,大多数人都是头一回。
两边几乎同时找到康苏密,一东一西,暗中观察。
突厥人的营寨,最是简单。
没有壕沟,没有胸墙。
只是把帐篷围城圈,派出骑兵,不断在周围巡逻。
巡逻的距离接近十里。
有人想偷袭,基本不可能。
如果是大军行进,突厥人会提前发现,提前逃之夭夭。
突厥人的巡逻队,每队五十人,间隔一里,根本无法靠偷袭解决。
林野只好耐心等候。
等突厥人开始行军,再找机会突袭。
张川这边,刘季刀疤脸意见统一,和林野的想法一样。
张川几次要求突袭突厥人营地,都被两人否定。
刀疤脸之所以叫刀疤脸,是因为他脸上有一条刀疤,从额头直到下巴。
是在和突厥人作战时,被弯刀所伤。
从那以后,别人都叫他刀疤脸,本名反而没多少人知道。
刀疤脸拍着张川的肩膀道:“兄弟,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我要为我手下的弟兄负责。突厥人现在不动窝,我们只能等。”
张川道:“等,等到什么时候?”
刀疤脸道:“等到突厥人拔营。他们只要行军,就会有前队,中军,后队之分。前后两队,人数不会超过五百。”
“到时候,咱们先掐尾巴,再割头,最后收拾中军。”
“以最小的代价消灭这帮突厥人,不好吗?”
刘季也劝张川:“老刘,听刀哥的,突厥人不会一直驻扎在这里。”
“咱们的干粮还能吃三天,三天以后。无论突厥人是继续驻扎,还是行军,咱们都要出击。”
“有你报仇的日子。”
两人说的都对,张川强压怒火,回去睡觉。
他要养足精神,把力气留着杀突厥人。
花花没有留力,一路不停的奔跑,直接进了伤兵营。
大家都认识花花,没人阻拦。
王鹏正和李怀仁他们在吃火锅。
雪屋已经盖好,大军总算再没有冻伤严重的人出现。
当王鹏拿出花花脖子上的纸条,只看了一眼,立刻暴怒。
“齐刚,集合队伍,轻装,只带三天口粮,半个时辰后出发。”
李怀仁狐疑的拿过纸条,看后,比王鹏还生气。
战场厮杀,各凭本事。
突厥人赢了,唐人无话可说。
就算突厥人用唐人头颅磊京观,那也只能说明人家是胜利一方。
用敌人头颅磊京观最多的,就是唐人,这无可厚非。
可是突厥人把唐人剥光,曝尸荒野,直接就触碰到唐人逆鳞。
王鹏一个穿越者都无法忍受,更别说李怀仁这帮勋贵二代。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就连被王鹏骂做圣母的李淳风,都主动要求和王鹏一同前去。
王鹏答应了,留下多福多寿,保护孙神仙。
他带着三百人,一人三马,如风般出了伤兵营。
雪不下了,花花回来留下的痕迹明显。
王鹏一马当先,骑着乌云盖雪趟道。
其他人都跟在他后面,排成一线。
这样最节省战马体力。
花花回来几乎跑的直线。
乌云盖雪不用指挥,也是笔直的朝前跑。
它能感觉到主人的愤怒。
来到草原好多天,乌云从未像今天这样兴奋。
厚厚的积雪被他分开,一直跑出八十里。
李怀仁骑马上来,示意他来开路,让乌云盖雪歇会。
王鹏也没坚持,虽然乌云盖雪没有露出疲态,该心疼的时候,要心疼。
李怀仁的战马也是良驹,只跑了三十里,就气喘吁吁。
李怀仁只好换马骑乘。
程处默顶到最前面,如此反复。
饿了就吃口干粮。
渴了就抓把雪塞嘴里。
从白天跑到晚上,又从晚上跑到白天。
昼夜不停。
路上遇见送牲畜的两伍,高兴的和自己人打招呼。
哪知这帮家伙都摆着张臭脸,呼啸而过。
理都不理他们。
德性!
到第二天傍晚,终于来到突厥人营地附近。
康苏密这几天老是心惊肉跳。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