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本打算回去缓一缓,突然听到烧开水三个字,勃然大怒。
花了那么多国帑,居然只是为了造个烧开水的东西!
户部尚书跌坐在地,号啕大哭:“八十万贯呀!陛下,八十万贯呀!用来烧开水!陛下,臣不想活了!再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前日江州大水,五万百姓受灾,朝廷才拨了五万贯钱赈灾,乾州侯,吴王魏王,一个月靡费国帑八十万贯,陛下,臣悔不当初啊!”
李二暴怒:“来呀,把这三个败家玩意拖下去,一人二十大板。”
“二舅二舅,你别听青雀瞎说,那是蒸汽机,就是烧开水驱动……”
又是烧开水,李二想到八十万贯打了水漂,再想到受灾的五万百姓,肺都要气炸了!
“郭力,你死哪去了?快把人拖出去,一个人四十……不……八十大板,少一板子,朕唯你是问。”
郭力带着六个禁军,把王鹏和李恪青雀拉出去。
王鹏还想再争取一下:“二舅,您先去书院看看,初代已经做出来了,这钱绝对花的值……”
郭力看着气呼呼离开的李二,阴恻恻的对王鹏说:“乾州侯,别喊了,陛下今天很生气,您这顿板子挨定了!”
王鹏摸了摸屁股:“郭力,我警告你,别想公报私仇啊!派个人去皇后那里禀报一下,这顿板子且先记下,等我二舅明天去了书院,看见蒸汽机,肯定就明白了!”
“到时候他肯定后悔今日打我们,说不定就会把气撒在行刑者身上。你可要考虑清楚?”
郭力道:“乾州侯,咱是陛下的奴才,陛下要我死,某家绝不皱下眉头,八十大板,啧啧啧,打不死也要残废。”
“郭力,你想清楚后果再说。”
“某家怕什么?刑余之人,活一天算一天,可怜我那侄儿,想上乾州书院,差一分,书院竟然不要……”
“咱侄儿想上书院,怎么不来找我,一句话的事,明天就让孩子来书院,我亲自安排。不行,我要挨板子,可能办不了这事。”
“好叫乾州侯得知,某家已经派人去禀告皇后娘娘,这会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这板子怕是打不成了!咱侄儿叫郭敬,乾州侯可记清楚了!”
“郭靖,他媳妇是不是叫黄蓉?”
郭力被问的一愣,说道:“我侄儿今年才十岁,何来媳妇一说。乾州侯是不是有结亲的打算,我听说你有一个妹子……”
王鹏怒道:“郭力,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宁肯挨八十大板,也不要你侄儿。”
郭力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是是是,先生说的是,我代侄儿谢过先生。”
王鹏脑子里突然想起来,郭敬,名气不大,但他老来得子,却是声名显赫。
只因他那儿子叫郭子仪。
果然,没等禁军押着哥几个走多远,皇后娘娘到了。
“郭力,今日天晚了,且把八十大板记下,等到明日,陛下去书院一行,再当众责罚不迟。”
有了皇后娘娘懿旨,郭力这边也好交差。
李怀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王鹏挤眉弄眼。
王鹏问他:“你在这里干嘛?”
李怀仁拍拍身上盔甲:“当值呀!我现在是禁军副统领,刚才就是我去通知的皇后娘娘,时间刚刚好。”
王鹏看着郭力,郭力笑的像个偷吃小鸡成功的老狐狸。
本打算向陛下求情,把郭敬放进书院,谁知道天上掉馅饼,直接砸在他头上。
郭力心知肚明,陛下舍不得打几人。
气头上话都说出来了,一言九鼎,如何反悔。
况且还有李怀仁在旁边,他得知几人要挨揍,跑的比兔子还快,给皇后娘娘报信。
郭力顺水推舟,就把侄儿弄进书院,还不用欠王鹏人情。
郭力最大的快乐,就是能看见乾州侯吃瘪!
“老郭,你阴我?”
“咱家就是个阴人,阴乾州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鹏想打人,自知不是对手,恶狠狠的对郭力道:“你等着,我会把郭敬放到我的班级,从严要求。犯点小错,就用戒尺打他手心,敢犯大错,看我不把他屁股打开花。”
谁知郭力一点不生气,还对王鹏深施一礼,大声道:“郭力代侄儿郭敬,谢过乾州侯。”
哥几个被李怀仁送出皇宫,去李恪府上过夜。
承乾大婚了,再不能随意出入东宫。
长孙寝宫,李二斜靠在软榻,一个宫女揉着太阳穴,放松一下。
郭力跟在长孙身后,进入寝宫。
李二问长孙:“都走了?”
长孙道:“怀仁送出宫了。陛下,今日为何如此生气?”
“朕生气,有一半在郭力身上,让他说。”
郭力赶紧先对长孙行礼:“回禀皇后娘娘,乾州侯和吴王魏王,这次做事,极其隐秘,百骑司居然无法一探究竟。”
“只说是什么足以改变世界的东西,陛下却不能见全貌。今日户部尚书来奏,上月三位花掉八十万贯,还不算乾州侯贴补的十几万贯。”
“陛下想劝户部尚书,竟没有合适理由。叫来三位,不但没起到劝解作用,反而让户部尚书号啕大哭。”
“陛下一生气,就想吓唬一下,谁知魏王说他们制作的东西,居然是用来烧开水的。”
“所以陛下随口说了要打板子,金口玉言,无法更改,只好由皇后出面解决。”
长孙听完,捂着嘴笑。
郭力道:“奴才倒是沾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光,乾州侯答应,把我侄儿收入门下。”
李二指着郭力:“滚出去,合着朕和皇后搞了半天,给你做了嫁衣裳,滚滚滚,朕不想看见你。”
郭力朝李二长孙行礼,高高兴兴的走了。
陛下让他滚,无非是让他回去安排侄儿入学一事。
郭力走路脚下都带风。
李二看着郭力的背影:“这人啊!谁都不能免俗,郭力这样的人,为郭家,为侄儿,不一样要低头。”
长孙道:“是啊,都是为了孩子们。咱们家的孩子都争气,不用太过操心。”
李二笑道:“观音婢,你这话说的有点早,有你头疼的时候。”
长孙好奇:“二郎所谓何来?”
“明天你就知道了,从根上说,和王鹏脱不了干系,应该先打他二十板子,收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