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家出事那天，书房内没有大长老的尸体，五长老死了。
那时议事的人里，四长老更是从头至尾没有出现。
苏栗一直不确定背叛的人，是大长老还是四长老。
现在忽然出现能够揪出背叛者身份的线索，苏栗难免心情有些雀跃。
只是转念细思，这条线索排除人选后，又回到了原点。
——有问题的还是大长老、四长老。
苏栗高涨的激动情绪猛地坠落，比先前没有线索时的心情更加沉重。
苏家叛徒、灭族真凶……她唯一能联系起来的，只有碧落阁。
黑衣和面具会是烟雾弹吗？还是他们确实与碧落阁的关系千丝万缕，苏栗不敢确定。
随着她时而兴奋时而低落的细微神色，留意着她的苗淼也不由得抿紧朱唇。
小师妹如此年幼，这是在忧虑些什么？
少焉，一楼散座的厅堂渐次坐满了人。
碧落阁的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
一楼高台上的女子身姿妩媚，环顾四周修士的眼神清明。
“恭迎诸位来临我们碧落阁，我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持如烟，接下来让我们呈上第一件拍品。”
如烟勾唇浅笑，微侧过身，走到中心的紫檀嵌竹圆桌后。
自空间内取出第一件拍品置于上方。
“第一件拍品，乃是出自木星楼地阶炼丹师最新炼制出的丹药，忘尘丹。”
“顾名思义，吃下这枚丹药的人便会忘却一切前尘往事。但若仅是如此，想来诸位就疑惑此丹拿来又有何用？”
底下散座的修士们认识的开始攀谈讨论，有的却是直接拍桌催促。
“猜什么猜，你直接说结果就是了，老子来你们这不是来听你讲废话的。”
“就是啊，一瓶听都没听过的丹药，有什么竞拍的价值。”
“直接过吧，按你说的拍来这忘尘丹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有修士的躁动情绪调动了其他修士附和，如烟在台上面不改色一笑。
见状，但觉是时候了，不再耽搁讲解了忘尘丹的另一效用。
“如烟想问诸位一句，暂且不论觉醒失败的普通人，如今我们御灵界是修士多，还是半觉醒天赋者多？”
“自然是半觉醒的天赋者多，往年启灵日的千人中能有十人觉醒成功已是不错。”有修士应道。
“不错，众所周知启灵日半觉醒的修士，在八岁之前都有成功开辟神龛的可能，可一旦超过八岁没有开辟神龛便再没有希望成为修士，而是永远只能以‘天赋者’自居。”
如烟的嗓音娇柔但不妩媚，好似溪水般清莹的娓娓道来。
“然而这瓶忘尘丹就有五成的机率，令根骨超过八岁的觉醒者拥有再一次开辟神龛的机会。”
话音刚落，散座后并排站着的修士们拥挤成一团，恨不得当即跑到台上买下忘尘丹。
“什么！可以再一次开辟神龛？”
御灵界的修士说多不多，说少也少。
多的是无灵脉的普通修士和半觉醒的天赋者，少的是有灵脉的大宗门弟子。
而这么些年来，出现过好几例天赋者检测出灵脉的情况。
或者直观来讲，八岁前成功觉醒的修士中身负灵脉的修士占比是1:，那么半觉醒的天赋者中测出灵脉的占比是1:。
在场的修士哪个家中没有一两个半觉醒的小辈，况且今年的启灵日才过去两月。
即便家中小辈们在两年内觉醒成功，也还有前两年启灵半觉醒至今的天赋者小辈。
有些天赋者的天资不错，只是没能开辟的神龛空间就犹如一道天堑，恶狠狠地划分开了‘修士’与‘天赋者’的区别。
若是能让他们家中的天赋者小辈凭借忘尘丹觉醒成功，岂不是为家族的未来又添一位大能！？
如烟满意地看着下方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修士们。
兀自多等了一会儿，目光由下至上瞟过楼上几层的贵客厢房，没有传出一点动静。
看来忘尘丹并没有打动他们，如烟掩下若有所思的眸光。
见一楼散座的场子热的差不多，她不再耽搁时间，将手中的忘尘丹玉瓶放回紫檀木桌，报出了起拍价。
“这瓶中一共有五枚忘尘丹，一百块上品灵石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块上品灵石。”
“两百。”
“我出三百上品灵石！”
“老子出五百！还有谁要抢的，老子告诉你们，这瓶忘尘丹老子要定了！”
有修士直接拍桌而起，释放出灵力威压斜视其他人。
说实话，就算这忘尘丹效用绝佳，相当于逆袭改变天赋者命运。
但五成的概率，不值得大部分修士为之冒险，因此抬价五百块灵石，都有修士觉得叫高了。
其他修士本来已经息了竞价的念头，然而此人一开口就得罪了大部分人，听得他们尤其不适。
就在双方矛盾刚起，如烟往台下右边示意了个眼神，很快就有侍从过去止住了这场差点打起来的闹剧。
“如烟在此提醒一下诸位，碧落阁内禁止无故使用武力。二次警告，第三次请恕我们碧落阁无从招待。”
说是提醒，实则为警告。
这一席话瞬间震慑住了下方第一次来碧落阁，从而有些躁动不安的修士们。
见状，如烟嫣然地敲响了手中的小木槌，扬声道：“五百上品灵石一次...五百上品灵石两次——”
“五百上品灵石三次，道友若是着急，现在便能凭借此牌去缴纳灵石取走属于您的拍品。”
此时，二楼某间厢房内。
祝司辰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瞧见如烟轻松化解了修士们的冲突，登时就觉得没劲了。
“要是打起来才有意思呢。”他失落地摇头，幽幽叹出一口气。
常枫不动声色给了他一个白眼，真打起来，就把他这个起哄的先拉入黑名单，看他还觉不觉得有趣。
“你来碧落阁是为了最后一件拍品吧？倘若他们真闹起来，今天的拍卖会可就进行不下去了。”
“嗯...你猜？那可不一定呢。”
祝司辰单手搭着下巴挑了下眉，端秀的俊脸莫名增添几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