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距离凯瑟琳确认怀孕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现在的她挺着臃肿的大肚子,实力大幅下降。
不能训练,更不能上战场,百无聊赖的她便跟着弟弟,从零开始学习治世持家的知识。
她捧着书本,半躺在椅子上。书房里的空气沉闷阴凉,带着些许霉味,凯瑟琳打了个喷嚏。弟弟一直在这种环境中生活吗?真是难为他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凯伊大叔站在门外,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弟弟,恭敬地看向凯瑟琳,说道,
“庆典要开始了,英格拉姆大公。错过就要等明年了”
他指的是纪念救恩之母降下审判的圣临节,最初由瑟利斯教宗推行至全国,后来就演变成一年一度的夏季庆典。
凯瑟琳羞涩地笑了笑,摆摆手道,“大公什么的,等我取回爵位再说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随时可以出发”
“话说……埃尔默还没回来?”
“哼,留下一袋宝石就走了。我们公爵府可没有穷到那种程度,您也该管一管他”
凯瑟琳叹了口气,“下次一定。莫雷诺,我们走吧”
“姐,不用管我”,凯瑟琳的弟弟,莫雷诺从书卷中抬起头,“我要完成维萨里爵士的作业。祝你们玩得开心”
凯瑟琳没有强求,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在管家凯伊的陪同下,她走出宅邸,登上了前往会场的马车。
维多利亚大剧院里,一幕盛大的戏剧即将开演。剧院外已经停泊了不少新式机车,蒸汽引擎隐隐轰鸣,其乘客非富即贵,也有许多像凯瑟琳一样选择马车的传统贵族,至于慕名而来的平民观众更是数不胜数。
穿过金碧辉煌的连廊,凯瑟琳坐到了预订的席位上,半个大厅都笼罩在黑暗中,不时有人低声交谈。
邻座是一位儒雅瘦削的老者,穿着新浆洗过的燕尾服,淡金色的背头梳得十分整齐。凯瑟琳恰好认识,是莫雷诺在大学里的导师,维萨里教授。
凯瑟琳微微欠身,“午安,维萨里先生”
老者转过头,有些惊讶,“英格拉姆公爵,幸会,幸会。看来令弟向您提起过我”
“是的,感谢您对他的栽培和照顾”
“这都是我该做的。他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您一定付出了许多努力”
“哪里的事”
老者的视线聚焦在另外某处,“同时,谢谢您保护克里斯汀小姐平安回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一张巨大的宴会桌边,凯瑟琳看见了阿加莎的身影。桌上摆着许多零食,黄油饼干、沾有糖霜的果脯、糖果、巧克力、茶水……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大概是为孩子们准备的。
阿加莎站在一群孩童中间,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反射出温柔而美丽的光辉。那种姿态,散发着强烈的母性气息,仿佛是自告奋勇来照看这些孩子一般。
但以凯瑟琳的经验来看,阿加莎大概是只想装作这个样子,然后去偷吃小孩的零食吧。
抑或是,她的心智已经回到了童年时代?凯瑟琳沉默了。
“这不是您的错,您无需自责。林地之子的潜在威胁相当巨大,连皇帝本人也没有十足把握,因此只好让她出手。但是,她释放能力的代价也很大”
“是吗?”,凯瑟琳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天花板上传出机械运转的声音,灯光变暗,光线聚集在占据大厅五分之一的舞台上。
悲壮的音乐缓缓响起,一串钢琴声像凝冰一样顺流而下,凄凉的小提琴声仿佛在心房上来回切割。
一个低沉的男声念起旁白,“惜哉黄金盛世,毁于吾等之手。群魔环伺,群雄束手,静候审判降临!”
舞台被分成几个区域,分别演绎着不同的情景。比如皇宫、市场、街道、工厂、农田、等等,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涵盖其中。人们的衣食住行由大量金属傀儡辅助,十分便利,每个人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突然,一个有许多学者工作的地方发生了意外,机器中冒出大片红雾,被红雾沾染的傀儡开始攻击人类,并且释放出更多红雾。
场景变换,到处尸横遍野,城市沦为废墟,剩余的人类聚集到一起苟延残喘。同时,舞台边缘开始被海水浸没,一群穿着怪物皮套的演员也登上舞台,让眼前的局势雪上加霜。
国王站了出来,值得一提的是,扮演国王的演员有两个,从舞台两端出发,一个率领着人类顽强抵抗,一个走在阴影里做着各种神秘的仪式。
在人类的阵线即将崩溃时,两人终于合二为一,挥手驱散海水,一指击倒所有怪物,一掌把所有傀儡打到散架,做完这一切后凭空消失。
整座舞台都化为苍莽的荒原,幸存者们拿起锄头、犁铧、斧头、镐子,用最传统的工具重建文明。
平心而论,凯瑟琳认为这部话剧挺莫名其妙的,她相信其他观众也有同样的感受。但是谁会在乎演出的质量呢?他们想要的只是一场盛典而已。而且,能欣赏到这部话剧,这可是帝都居民的特权。
相对而言,维萨里教授的评价就比较委婉了,“短短两个小时里,作者想表达的含义浩如星海,可惜我年纪太大,头脑有些迟钝,实在是难以理解。如果能拆分成若干部作品,或许会通俗许多”
人群攒动,纷纷离开座位,准备参加其他庆祝活动。然而,灯似乎坏了,迟迟未亮,大门也没有开,恐慌在黑暗与寂静中发酵。
少量观众拿出藏匿的武器,开始攻击其他人。而有资格来到维多利亚大剧院的人也绝非易与之辈,纷纷抄起随身的装备,为保护自己和家人而战。
刀光闪烁,枪弹横飞,哀鸣阵阵,吼声震天,大厅内顿时陷入混乱。
一位贵妇人摊开双手,念动晦涩的咒语,从手心射出七彩虹光,使被击中的人立刻昏倒。
一个洋娃娃似的孩童趁乱摸到妇人身后,跳上桌子,揪住妇人的头发,一刀切断了她的气管。
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将孩童踹倒,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他的颈椎……
敌我难辨,善恶难分,类似的情况还在继续发生。断肢横陈,血染帷幕,地狱般的的剧目正在华丽上演,根本不需要演员,又或者人人都是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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