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丫鬟婆婆一拥而入,梅华苑顿时『乱』成一团。
阿衍吓呆了,回过神后马上走到舅舅身旁,俯下身子想要扶起舅舅,闵照馨尖叫一声:“滚开,你这贱丫头,枉你舅舅这十多年来待你如珠如宝,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让你先挑,你竟然打昏舅舅,反了是不是?”
阿衍哭道:“我没有,我没有打......”
“住嘴,给我滚远点。”
闵照馨怒气迸发,一巴掌重重甩了过去。
阿衍一动不动受了舅妈一巴掌,两个婆婆上前将她推到角落去,粗声道:“表小姐站着别『乱』动,不然老婆子就不客气了。”
一个婆婆递来安魂油,闵照馨倒了半瓶在霁檀王爷印堂和人中上,用力按摩着,连声叫唤:“王爷,王爷醒来,王爷......”
霁檀王爷嘴唇动了几下,方才不过是暂时晕厥了过去,此时在安魂油的刺激下意识已渐渐回归,耳边传来妻子的哭泣声:“快去看看小姐怎样了?”
“苓儿.....苓儿怎么啦?”
听到宝贝女儿出事了,霁檀王爷整个人一激灵,马上睁开了眼。
“王爷,你醒来了,圣祖保佑,醒来就好。”
闵照馨将丈夫扶到椅子上做好,霁檀王爷暗自调息了一下,察觉并无大碍,便笑着对妻子道:“没事,没事,你紧张什么,苓儿怎么啦?”
“父王......”
说到就到,锦苓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了进来,看到父亲安然无恙坐在当中,紧绷的脸『色』顿时一松。
“父王,你没事吧?”
“父王没事。”
闵照馨慌忙走到女儿身边,疾声问道:“苓儿,摔伤了哪儿?”
锦苓小嘴一撇,挤出几滴眼泪出来:“娘,我的脚好痛!”
闵照馨拍拍胸口,道:“幸好只是脚,脸蛋儿没伤着,来,快坐下,你们快去玲珑窖拿几块冰玉,给小姐敷上。”
霁檀王爷见女儿发髻凌『乱』,脸上沾满泥尘,不觉有些痛惜,道:“苓儿,来父王这,我给你把把脉,看有无伤着内里。”
闵照馨扶着女儿坐在丈夫身旁,霁檀王爷细细检视了女儿的脉象一遍,道:“没大事儿,用冰玉敷上三天就好,你这孩子,走路太不小心了,这么大了还摔跤,传到世子那里,日后岂非让他笑话!”
锦苓哼了一声,眸光飘到站在屋角的阿衍身上,大声道:“父王,你又在包庇阿衍了,明明是她将你打昏了过去,还将我推到,娘亲在场,可以作证!”
霁檀王爷喝道:“苓儿,阿衍是无意的,你别耿耿于怀,况且如今你我不是平安无事吗?”
一直听着父女二人谈话的闵照馨忽然冷冷道:“假如......我说是假如,方才王爷你醒不过来,苓儿又摔花了脸,那便如何?”
霁檀王爷摆摆手道:“事实就是事实,没有假如,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锦苓柳眉竖起,顾不得脚痛,倏地站起,厉声道:“不行。”
阿衍垂着头走到舅舅一家面前跪下:“舅舅,方才是阿衍鲁莽了,不知轻重,可我并非有心的,幸好舅舅安好,不然,阿衍万死莫赎。”
霁檀王爷若有所思看着阿衍,过了好一会才沉声道:“我知道你是无心之失,阿衍,起来吧,无需介怀。”
阿衍迟疑半晌才站起,锦苓脸『色』黑沉,死死盯着阿衍,胸膛微微起伏着。
银魅战战兢兢地捧着一盆温水上前:“小姐,请洗脸。”
闵照馨亲自拧干面巾给女儿擦脸:“苓儿,别吵,如今大伙儿都看着,你父王哪,绝对会秉公处置”
她的眸光如刀子般在阿衍惶恐的脸庞上转了转,淡淡道:“你说是不是,阿衍表小姐?”
阿衍知道这次闯下了大祸,压根儿没想过推卸责任,低声道:“是,舅妈放心,阿衍有错,理应受罚。”
她望向一脸愤然的锦苓,道:“对不起,表姐,你的脚没大碍吧!”
锦苓冷笑一声,手往前一撩,将银魅捧着的水盘往阿衍头上盖去。
阿衍往旁一躲,水盘晃『荡』一声,掉在地上,可还是有部分的暖水,淋在了她身上。
霁檀王爷厉声喝道:“苓儿,你疯了,阿衍已跟你说了对不起,你怎能这样!”
锦苓哭道:“父王,你本末倒置!我的脚差点被阿衍摔断了,你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半句,我不过失手打翻了水盘,你就骂我疯了!”
“差点摔断了?那断了没有?还没断嘛,你为何不依不饶?”
锦苓气往上冲,抬起手掌往小腿切去:“那好,我现在就把脚折断,父王你来看,究竟断了没?”
霁檀王爷和闵照馨吓的齐齐伸手捉住女儿的手臂,闵照馨抱着女儿抹起眼泪来:“也罢,苓儿,我们走吧,原来我闵照馨嫁的夫君,是一个护不了妻女的男人,你随我回舅舅家中,让舅舅来疼你!”
霁檀王爷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指着妻子道:“你......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阿衍忽然大声道:“请舅舅舅妈稍安勿躁,听阿衍说两句话。”
闵照馨背过身看着墙壁,冷冷道:“我不听。”
阿衍用力咬了咬下唇,望向锦苓:“表姐,你要阿衍怎么做才肯消气?”
先前跑去玲珑窖取冰玉的婆子回来了,霁檀王爷哑声道:“苓儿,先敷上冰玉,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没事了。”
锦苓施施然坐下,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把冰玉敷上小姐白嫩的玉脚,霁檀王爷示意丫鬟将地上收拾干净,送来四杯安神定惊茶后全部退下。
锦苓抿了一口压惊茶后慢悠悠开口:“我要两样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我屋子里的东西,只要表姐喜欢,都可以送给表姐。”
锦苓哼了一声,道:“你错了,我要的东西,原本就属于我的,用不着你送!”
霁檀王爷越听脸『色』越黑,待女儿说完,大喝一声:“苓儿,你别太过分!姐妹间需要这般计较吗?”
锦苓这次不听父王的,抗声道:“父王,一年后我就要出嫁了,今天就计较这么一回,怎么,你不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