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恩将仇报
作者:啸寂   戏说西域36国最新章节     
    放下菜窖盖板下去前的最后一眼,阿肯看到阿爸全新的样子,很帅:
    双腿开立,左手一根长棍钉耙柱地,耙齿望地;右手握着镰刀把,镰刃像一轮弯月,划出半道弧线,反射出阳光,转到阿爸那缕被风吹起的碎发上,把浓黑的发色,晕染出一道褐色……
    这一眼,让阿爸平常在阿肯心目中,那曾经以为永远只会温和、慈祥、亲切的印象,全都消失不见了。
    珠拉家的管家所乘坐着的马车,已经带着一屁股的烟尘,人叫马嘶地来到了阿肯家门前。
    所有的动物都在发狂,包括拉着珠拉家管家的马,也并不那么听话,一路左冲右突的,总想挣脱缰绳,甩掉拉着胖管家的车驾。
    等胖管家好不容易,拐东拐西地一路折腾来到阿肯家门前的时候,屁股上已经又是一片“绚烂”,疼得管家好一通鬼叫,与马嘶声配合着:
    “哎哟————喔!”
    “喔————哎哟!”
    还颇有点“摇滚乐”的重金属风。
    远远看着那奔过来的马、车,阿肯爸爸本来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这些车驾,再还没有驶到门口之前,拉车的马和马,就开始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它们就像是在争“到底是谁挡了谁的道”,互相开始碰脖子、尥蹶子,把管家连同管家身下面的担架,一起给从车身上甩了下来,摔进了路旁边的水沟里,头下脚上。
    那管家的脑袋、两只短胳膊,更是半扎进了水沟底部的淤泥里。
    而担架上的系带,全都甩卷着,把管家的身子与担架牢牢地“贴合式”捆成了一体,直板板的,连个弯儿都打不了。
    那只冲过劲,超出担架头,给倒过来的脑袋,经过他拼命挣扎,只勉强露出了鼻孔、和被两坨大腮帮子挤得张不太大的嘴巴,满嘴巴的泥浆,黄不拉叽的,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嚎叫:
    “救命!快把我拉出来!”
    阿肯爸爸看那几个下人,急着去收拾“干坏事”的马,半天也腾不出手过来救这个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走上前去,用左手钉耙的尖钗一头插入沟水里,直插到底,反托一抵,撑住担架底部的收边横棍,让管家能把头全部拔出来;右手的镰刀又对准那些把管家困住的系带,一道道挑着划开,这才算是让管家有了可以轻松喘气的机会。
    “住手!滚开!你敢袭击我们管家!”
    正当阿肯爸爸用镰刀往系带上划去的时候,背后一阵剧通,“啪啪”的硬挨了几鞭子!
    原来,这些收拾马的下人们,看到阿肯爸爸拿着“家把式”上去,以为他要去趁机伤害管家呢,就放下拴马、赶马的事,又跑过来,从背后偷袭了阿肯爸爸。
    两鞭子下去,阿肯爸爸的背部衣服,全被抽烂了,鲜血立即从这两道新添的“鞭痕”处渗流了下来,把后背给洇红了一片,很快又变成了黑红色。
    管家一头栽进水沟时,是背朝着天的,因此也没有看到,到底阿肯爸爸是来“救”他,还是来“杀”他!
    等听到了下人们在后面的一通狂喊叫,他就更加坚信:阿肯爸爸是趁机来“杀他未遂”!
    于是,才被下人们拉着翻过身来,他看到阿肯爸爸的第一眼,就吐着满嘴的黄泥巴,含糊不清地骂着下令道:
    “啊?胆子大了哈!不要命了啊!敢冲我下手!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小的们,给我把他捆起来,往死里打!”
    面对着这群混蛋的“不识好歹”,阿肯爸爸怎么可能惯着他们。
    常年从事农活,别的本事没有,这耍起锄头、镰刀的招式,几乎不用过脑子。
    在阿肯爸爸眼里,这些笨手笨脚、向他围攻过来的珠拉家下人们,不过是一堆“杂草”,一丛“麦子”,需要他进行“修理”和“收割”。
    不过几个来回,这些下人们,就被打得“洒落一地”,如败犬一般,没有了再向他围攻的勇气。
    “来啊!你们不是厉害的很嘛!你们一起上,我倒要看看,珠拉家都好吃好喝的,养了怎样一群凶狠、听话的狗!”
    阿肯爸爸,今天简直就是迎来了他的“高光时刻”。
    “好!打得好!”
    这场混乱,怎么可能不吸引到爱看热门的邻居们呢?
    虽然各家都在牲畜们发疯的事上,被一度困扰住;但牲畜们收拾起来,毕竟容易;阿肯爸爸大战珠拉家管家们的事,可不能错过!
    乡亲们也不是纯来“观战”的,衬手的“锄头”、“棍子”、“叉子”、“镰刀”……能上手的,都带来了。
    “恩将仇报!明明是救他命的,却要打人家,不要脸的畜牲!”
    “畜牲不如!”
    “阿肯爸爸,你打不动了,就说一声,我给你接着‘修理’他们!”
    ……
    正义、善良、勇敢、碎嘴、爱看热闹的邻居们成了阿肯爸爸最有力的“啦啦队”和“后备军”,把珠拉家的这摊子“人仰马翻”的下人们的“人生低谷地”给围了一个大圈儿。
    “你们别威风!你们还在这儿闹!告诉你们,我们老爷说了:今天斯达司已经警告过了:上天要降罪下来!这里将要变成人间地狱!再不逃,谁都得死到这里!”
    管家“呸呸呸”地把嘴里的泥巴吐干净,用袖子把脸上的泥巴,抹了一把,但没抹干净,还是脏着半张脸,就像是“阴阳脸”一样,嘶扯着他那个破锣嗓子,大声喊叫着,给自己找脸面。
    “‘降罪’?是谁犯罪了?怕不是你们珠拉家犯得罪太大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哈哈哈……”
    有村民笑着开堵。
    “有你们珠拉家的重租年年月月收着,我们这儿,本来就是地狱!我们还怕什么呢?恐怕要怕的,是你们珠拉家才对吧!”
    洒脱派的村民,在向珠拉家的管家,分享豁达的“生死观”。
    “要逃你们家咋不逃啊?带这么多人马逃我们‘地狱’里来,干嘛呢?找死啊?噢,不对,也可能是‘找屎’吧!大家说对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