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林世杰正想着是不是去陈香儿家看看曹氏,陈香儿却突然闯了进来。林世杰曾吩咐过赵普,若男、楚楚和陈香儿这几位小娘子可以自由出入,不用通报。
陈香儿一进门就对林世杰说道:“小信阿兄,我阿爷回来了,今晚去我家吃饭。”
林世杰笑着说道:“真是太巧了,我正想着去你家呢。”
陈香儿听了之后,高兴极了:“是吗?小信阿兄,看来我们俩还是挺有默契,就像小时候一样,常常想到一块。”
一说到小时候,林世杰就有些不自然,因为,那个人是真正的林信而不是他。虽然,他有林信的记忆的感觉,但那种感觉是很奇怪的,尤其是感情。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对陈香儿朦胧的爱意,但那其实是来自于年少的林信的情感,和自己总觉得隔了一层。所以,他总有些不自在。
陈香儿哪能知道这一切。她只是感觉,她的小信阿兄有些变了,和自己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自然了。她以为,这是林信有了楚楚的结果。哦,还有那个若男。如果,当初苏坞没有被毁灭,她和林信没有分开,就一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对毁灭苏坞的人也是怨恨不已。
此刻,林世杰的一句话,让她又有了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她一下抓住林世杰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小信阿兄,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说过要娶我的?”
这好像是她记忆出了错,要么就是她故意的,完全说反了。当时的情况是,林信一句话没说,是陈香儿自己说要嫁给林信。
林世杰当然记得当初陈香儿说过的话,是要嫁给林信。他怎么也想不起,林信说过要娶陈香儿的话。
林世杰毕竟不是真正的林信,他不可能知道林信的全部。因此,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没能完整地接收林信的记忆,或者是林信本身就忘记了,导致自己也没能继承这段记忆。所以,他认为陈香儿说的话是真的。
林世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香儿也顾不上害羞和矜持,一头扎进了林世杰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林世杰。
“小信阿兄,我们还跟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林世杰的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觉得,那是林信埋在深处的记忆在挣扎。但他,是林世杰不是林信,他不能全盘接受林信的感情世界。他很想告诉陈香儿,现在不是小时候了。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有些于心不忍。
良久,陈香儿才渐渐平静,双手松开了林世杰。这时的她忽然变得害羞和慌乱起来,整个脸都羞红了。
“哎呀,我们快走吧。阿爷和阿母在家里怕是等急了。”陈香儿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地转身朝外走去,她这是借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和羞涩。
“小信,你藏得好深。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逍遥翁的弟子,你也不跟我们说说。我在外面听说有个逍遥翁的弟子叫林世杰的如何厉害,还不敢相信就是你。你这些年竟然有这样际遇,实在是出人意料啊。”陈山海一见林世杰就不住地感叹道。
“不仅是我,吕超和周智也是和我一样跟着逍遥翁学武,他们俩可不比我差。”
这一下,陈山海真是惊呆了:“你们三人居然都成了逍遥翁的弟子?不得了,不得了,谁能想到当年的三个臭小子,竟然是名满天下的逍遥翁的弟子?有这样的师傅,你们三人将来也必成武学大家。”
陈山海和林世杰俩人聊得兴高采烈,曹氏和陈香儿倒被冷落在一旁。
曹氏和陈香儿虽然也会点武术,但她们对此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更没听说过什么逍遥翁。所以,她们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陈香儿终于忍不住抗议道:“阿爷,小信阿兄,你们能不能别聊武术了,我和阿母都说不上话了。”
陈山海笑道:“香儿,那你想说什么?”
“这段时间长安城里,人们说得最多的就是闯皇宫的飞贼和杀恩人夺奇书的陈平。咱们就聊聊他们呗。”陈香儿提议道。
“陈平杀恩人夺奇书,这又是何事?”陈山海皱了皱眉头,他显然还没听说过这件事。
于是,陈香儿就将这些日子的传言说给了陈山海听。这其中有许多添油加醋都传走样了。比如,有人说闯皇宫的飞贼就是陈平。还有人说,陈平是宇文啸的养子,结果,他为了夺书杀了宇文啸。这让林世杰感到哭笑不得,这种传言如果传到陈平耳朵里,他肯定会开心地大笑,这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嘛。看来,要加点真材实料才行。
“陈平杀了宇文啸?这什么时候的事?”陈山海明显是有点不相信。
林世杰不能让这种错误传言再继续,所以他纠正说道:“这个是没有的事,都是传走了样。宇文啸我几个月前才见过,人家活得好好的。十五年前他也没有杀人夺书,他是被人陷害的。”
“你真的见过宇文啸?你确定他没有杀人夺书?”陈山海又是一惊,宇文啸都销声匿迹十几年了,那么多人想找到他都没成,林信居然就能遇上,他这些年尽走好运了吧。
林世杰点了点头:“我见过。我确信他没有杀人夺书。”
“那陈平杀人夺书之事你认为是真是假?”陈山海又问。
“我认为是真的。”
“理由?”
“没有理由,只是感觉。我不相信,有人会无聊到满城张贴告示,只为搞恶作剧。所以,我相信确有其事。”林世杰现在还不能将冉义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这样回答。
陈山海显然还是不太接受这个说法,他一个劲地摇头说道:“没有证据,我还是不能相信,不能相信。”
然后,他又沉默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时候,陈香儿突然插话问道:“小信阿兄,你说那个陈平真的有这么坏吗?”
“那当然了。他为了一本书,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杀,简直坏透了。这种人,就应该早点揪出来,别让他继续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