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公府上来了人,说有紧急的事情,让林世杰立即去见阳平公。
林世杰问了来人,阳平公找他去究竟有什么事?来人只说事情紧急,别的他也不清楚。
林世杰也不敢耽搁,立即赶往阳平公府。
阳平公府的大门前,有人正候着,见林世杰来了立即就放了进去,而不是先通报了再放人进去。看来,这都是阳平公早就吩咐过的,真的是出大事了。
“世杰,除夕之夜宇文啸夫妇是不是在你那里过的?还有,那个皇宫的飞贼是不是叫李福安,也在你这里待过?”阳平公表情严肃地问道。
林世杰清楚,自己的那些仆人都是阳平公送的,其中肯定有人是阳平公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当阳平公问起这事的时候,他倒也不是很吃惊。只是,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事却让他吃惊不已。
首先,从阳平公的话里面,林世杰能确定,李福安那晚来的时候并未被发现。应该是除夕之夜宇文啸夫妇来访时被人发现了,并且自己与宇文啸的谈话被偷听了,偷听者是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了宇文啸的身份,也得知了李福安的事。
林世杰那天虽然给仆人都放了假,但还是特别留意过,并没发现有人在偷听。再说,不光是他,宇文啸这个谨慎的人也没有发现有人偷听。这人能够偷听清他们的谈话,要么就是耳朵特别灵敏,可以在离房子很远的地方听清他们的谈话;要么就是轻功特别厉害,以至于能让林世杰和宇文啸两大高手都没察觉到。自己家里竟然藏有这等人物,自己还一无所知,这才让林世杰大大地吃了一惊。
“不瞒阳平公,除夕夜宇文啸是在我那里。闯皇宫的李福安我也认识,也曾在我那里待过。”抵赖是没有意义的,林世杰爽快地承认了。
“世杰,你的麻烦来了。这件事已有人知道了,恐怕很快就会传到主上的耳朵里。”
林世杰听到阳平公这么一说才真正的紧张了。阳平公这话已清楚地表明了这件事不是他捅出去的。那就是说,自己家里的仆人还藏有别人的眼线。可这些仆人又原本都是阳平公府里的人,后来才送给了自己。所以,这个眼线原本的任务有可能是监视阳平公的,只是情况变了,才变成了监视自己。那么,他幕后的主子又是谁?会是苻坚吗?
如果是苻坚,那他应该是第一个得到此消息的人,阳平公此时此刻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那就是另有其人。此人为了不暴露自己,所以没有直接将此事禀告苻坚。而是悄悄放出风声,通过众人之口传到苻坚那里。这家伙也是够阴的。既然能把眼线放进阳平公府里,那这人的身份绝不会是平民百姓,应该是一位朝廷的官员,比如政敌之类的。
阳平公见林世杰沉默不语,于是问道:“世杰,可有应对之策?”
“没有。”林世杰摇了摇头,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主上会砍我的头吗?”
“单单这事,砍头应该不至于。不过,如果主上震怒,将此事交予廷尉来办,这皮肉之苦,牢狱之灾恐怕是免不了。廷尉办案,向来心狠手辣。为了逼你说出他们几人的下落,也可能对你动大刑。那才是最糟糕的结果。”
这个时候,李光也来了,他也是被阳平公派人紧急召来的。
“阳平公,外面传的有关世杰的事是真的吗?”显然,李光也是听说了李福安的事。
“是真的,明远。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应对呢。你可有主意?”
李光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如何解决这一危机。听到阳平公问起,于是就提出让林世杰立刻偷偷离开长安,先躲过这一阵子再说。
阳平公也觉得只能如此。于是,他催促林世杰立刻动身,晚了只怕出不了城。
但是,林世杰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他认为此刻要离开长安,一定会牵连阳平公和李光,他不愿意连累他们。而且,这个时候捉拿他的命令只怕已经下达,想出城门也不行了。
林世杰郑重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阳平公,李伯父。林信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而且,这个时候想出长安,恐怕也出不去了。”
李光一想,林世杰说得也不无道理。于是又建议道:“那就不承认与李福安有关系,只承认宇文啸来过。”
李光的意思,宇文啸十几年前虽被通缉,但前段时期陈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们已开始倾向于宇文啸是被陷害的。所以,承认与宇文啸有来往,不算什么大罪。但李福安就不一样了,他是闯皇宫的飞贼,苻坚对此事是非常的震怒,若是跟李福安牵扯在一起就麻烦了。
阳平公在心里认为李光的这一建议可以考虑,但他不清楚林世杰与李福安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就能撇得清。于是,他问道:“世杰,你是如何认识这个李福安的?”
“这个李福安原名叫李胜,一直就是个盗贼。他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就跑到江陵太平的范府里做了一个护院的头目。而我也在范府里做过仆人,所以认识。不过我与他并无交情。后来,我遭人诬陷杀了人,被关进了大牢,李福安就是诬陷我的人之一。”
“原来如此。那就好办了,到时候你就将此事说出来,一口咬定与李福安没有来往。”阳平公松了口气,“你和宇文啸又是怎么认识的?我如果没猜错,在陈平那件事闹出之前,你就知道了宇文啸手里没有那本《公明秘录》。”
“我是在几个月之前,来长安的路上结识宇文啸的。当时他误会我了,以为我是想抢夺那本《公明秘录》,我们还为此打了一架。误会解除以后,他告诉我他是被人陷害的,他根本就没有杀人夺书。他甚至在这之前都没听说过此书。”
阳平公点了点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