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净虚和无尺两人异口同声地反对,李衙内便问他们为何不可。
净虚先回道:
“衙内,这小子诡计多端,这时候为了脱身,才故意对您示好,您这会若是放了他,待来日,他定会报复于您的。”
“况且,那傅家小姐的来历,老尼一清二楚,根本不用这小子去请,老尼也可替衙内您办到的。”
无尺也跟着附和:
“是啊,衙内,您别看这小子眼下说得好听,转身就不知是怎样的想法了,您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您别忘了,人正是他放走的,这时候怎么可能会帮衙内您?”
李衙内听得眼神微闪,怒问贾芹:
“小子,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贾芹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面露几分无辜:
“衙内别听他们两个老和尚老尼姑胡说,在下早知衙内大名,早就想和衙内相识了,如今既然衙内当面,我怎敢违逆衙内?”
“我又不是傻子,违逆衙内的下场,我还是知晓的,肯定会被打断双手双脚。”
李衙内听了这话,颇为自得地昂了昂头:
“算你小子还识相。”
无尺和净虚两人却听得眼皮子猛跳,李衙内似乎真打算放了贾芹,这可了不得。
只见净虚急忙劝阻:
“衙内啊,您千万别信他的鬼话,就算老尼请不了那小娘子出来,可衙内您可以上门提亲啊。”
“那傅小姐的兄长名叫傅试,是京兆府的通判,衙内您亲自上门提亲,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李衙内一听这话,很是惊喜:
“果真如此?”
净虚则再三点头确认。
贾芹这时却接话了:
“净虚,你既然知道那傅小姐的兄长是傅试,那你就应该知道傅试是什么样的人!”
“这傅试原本不过一举人,后攀附上了荣国府政老爷,拜政老爷为座师,才得政老爷提携为通判。”
“得此官职后,他便一心想只想着攀附权贵,又因他妹子长相出众,一直想让他妹子嫁入豪门,他也好跟着沾光。”
“李衙内虽说是咱们敬着的人,可在这傅试眼里,未必就好,说不得会让李衙内撞一鼻子灰。”
“净虚,你明知傅试的性子,却还怂恿衙内去向他提亲,你这不是存心想看衙内吃亏,下不来台吗?”
最开始,贾芹并不知他搭救的小姐叫什么,直到这时,听净虚提到了这小姐姓傅,同时有个兄长叫傅试,还是通判。
他便立马想到了原着中提到过的人物,瞬间明白对方的身世,也就可以借自己所知反驳净虚。
果然,这话一出,净虚涨红了脸:
“你少胡说,李衙内可是京兆府太爷的小舅子,这傅试不过京兆府通判,怎会不给李衙内面子?”
贾芹冷笑:
“是吗?京兆府府尹老爷确实了不得,可傅试想要的,却是让她妹子嫁入荣国府这样的勋贵豪门之中,你以为他会同意李衙内的提亲?”
净虚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怒斥:
“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又看着李衙内,劝道:
“衙内,别听这小子胡说,老尼觉得,您去提亲,一定可行。”
话音刚落,贾芹便讥讽:
“净虚,这话可别说太满,届时衙内若是被傅试拒绝了提亲,你这张老脸,可就保不住了!”
净虚听得心虚,正如贾芹所言,她确实知道傅试的心思,一时间,真不敢再多言,担心万一傅试不给李衙内面子,她可就得承受李衙内的怒火了。
李衙内也发觉了净虚的不对,盯着她追问:
“净虚,他说的可对?”
净虚左右为难,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贾芹见状,便接话:
“衙内,还是让我将功折罪,替你将那傅小姐请出来见你,待你们成就好事,傅试就算想不认都了不行了。”
话才刚说完,无尺便立马劝道:
“衙内,万不可信他的鬼话啊,不如让净虚去请更好,您千万不能就这么放了这小子啊。”
贾芹又道:
“衙内,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净虚是见不到那傅小姐的,现在能替衙内你请傅小姐出来的,唯有我,别人谁也别想做到!”
眼看着李衙内似乎真的很在乎傅秋芳,贾芹便有恃无恐了,借此发挥,让李衙内相信他说的话。
李衙内终究是衙内出身,分辨不出谁好谁坏,只在乎结果,眼见净虚似乎没有贾芹这么有底气,自然更相信贾芹了。
最主要,今日得见傅秋芳,就已经神魂颠倒,如痴如醉了,恨不得立马和傅秋芳成亲。
因此,这时听贾芹如此有底气,可替自己成就好事,他也就不再追究贾芹刚刚放走傅秋芳的罪责了。
扬了扬肥胖的手,说道:
“那好,本衙内就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若你真能全了本衙内的好事,本衙内可既往不咎。”
“不过,你若敢耍什么花招,欺骗本衙内,哼哼……你知道下场的!”
这话一出,净虚和无尺两人神色大变,还想再劝阻,却被李衙内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必再说了,你们又没把握请那傅小姐出来,别再多费口舌!”
贾芹则故意装作感恩戴德:
“是是是,多谢衙内饶恕我一次,在下绝不敢和衙内作对,保证替衙内办好此事!”
李衙内轻蔑地扫视了他一眼:
“谅你也不敢,本衙内只给你三日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将那傅小姐再请来水月庵中,与本衙内相会。”
“不然的话,本衙内就打断你的手脚,割了你的舌头!”
贾芹再次点头应承:
“在下记住了,衙内三天后来此就是,在下定给衙内一个很好的答复。”
李衙内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贾芹又提醒道:
“衙内,你饶恕了在下,可无尺这个无耻的老秃驴,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李衙内愣住了:
“什么?”
贾芹看了无尺一眼,清澈透亮的星目中闪过一丝冷冽狠厉神色。
事到如今,他和无尺以及净虚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和他们客气了。
沉默片刻,说道:
“衙内刚刚应该也听在下说了,无尺明知我要放走傅小姐,却不阻止,把衙内当了刀使,更别说,他如果早些阻拦我放人,衙内好事已成。”
“如此险恶用心,衙内怎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