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梅翰林来访,贾赦忙出来接待。
此都是由贾政来接待外客,因八月时,靖平皇帝点了贾政为越海学政,故而现在只能由贾赦来接待这些外客了。
“梅大人,稀客啊,快请坐。”
“赦公客气了,您请。”
二人客气寒暄了一番,贾赦问道:
“不知梅大人今日驾临寒舍,有何指教?”
梅翰林脸色变得颇为凝重,说道:
“赦公,在下此来,是想告知您一件重要的事情……”
说着,将李纹、李绮姐妹向他求助替父申冤平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给了贾赦听。
“……她们还找到了当时李守义不在场的重要证据,赦公,当年的案子,贵府不是说已经做妥当了吗?为何还有这般大的疏漏?”
贾赦听得脸色大变:
“竟有这事?”
“多谢梅大人前来告知,不然此案一翻,咱们贾家多年来掩饰的功夫都白费了。”
“这些年,我隐忍于后院,纵情酒色,只是为了不让今上太过于关注咱们贾家。”
“前年,今上还晋封了我们家大小姐为贵妃,想来已经是彻底平息当年的事情了。”
“倘若此时,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旧案重提,不仅给了今上对咱们贾家动手的机会,也将影响贵妃。”
梅翰林听到这里,不由轻叹:
“赦公还是太谨慎了,在下以为,如今十几年过去,今上稳坐皇位,再不会提当年之事了。”
“贵府如今又是皇亲国戚,亦有太上皇的眷顾,不用再像此前那样如履薄冰了。”
贾赦听了,抚须笑道:
“是该如此……不管如何,多谢梅大人前来告知此事,我们家记你一个恩情。”
梅翰林笑着摆手:
“赦公严重,梅家当年因薛公而发迹,梅家就是贵府同盟,况且,我儿和薛家小姐已经定下婚事,此后更是同进退共荣辱,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对了,我听她们姐妹说,她们就住在贵府,想必赦公想处理此事并不难。”
贾赦笑了笑:
“先恭喜令郎得了好姻缘,至于李家姐妹之事,既有梅大人告知,我们家自当会处理妥善。”
梅翰林闻言,再不多说,转而说起了一些闲话家常来。
又略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
待他走后,贾赦满脸阴沉,立马吩咐人:“快去将珍大爷请来!”
当即便有人去东府请贾珍来。
贾珍原还在东府里和一个小妾在玩乐,一听贾赦急召,顾不得其他,忙过西府来。
“大老爷,不知找侄儿来有什么吩咐?”
一边给贾赦行礼,一边笑着询问。
贾赦冷哼一声:
“哼!成日里就知道寻花问柳,你都快祸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听了这话,贾珍笑容瞬间凝固,心里嘀咕着,咱们两个半斤八两,还教训起我来了?
心里虽不齿,表面上却忙反问:
“大老爷这话从何说起,侄儿怎么就祸到临头了?”
贾赦冷着脸提醒:
“李守义的那栋宅子已经被人买了,你还蒙在鼓里呢吧?”
贾珍听得一愣,仔细回想着李守义是谁,一时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茫然地看向了贾赦。
贾赦见状,没好气地接着说:
“十一年前,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忘了吗?”
话提到这个份上,贾珍明白了,脸色大变:
“那宅子侄儿原是一直盯着的,没人敢买,只是近来松懈了,没想到,竟被人买走了?”
贾赦冷冷接话:
“可不是吗!不仅如此,李守义的两个女儿,如今正想着给她们爹翻案平反,你说怎么办吧?”
贾珍听得心惊肉跳,忙求助地看着贾赦:
“大…老爷,您说侄儿该怎么办?”
贾赦依旧没好气地回应:
“哼,当年就因为你做的好事,不仅害死了珠儿,还害得李家两个老爷受累,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去填补!”
听了这话,贾珍满脸憋红,他虽也有爵位在身,可要说应对贾家外部的事情,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只得再三祈求贾赦帮忙。
贾赦沉思了一会,说道:
“这事说起来也不难,其一,将那宅院买回来,其二,阻拦她们姐妹闹事即可。”
“办法已经交给你了,如果这还办不到,你还有什么脸面做咱们贾家的族长?”
贾珍听得满头冒汗,心想着,这件事情办不好,和能不能做贾家族长又有什么关系?
迟疑一会,恭敬回应:
“是,侄儿知道了,这就去办。”
贾赦轻瞥了他一眼,还是提醒道:
“她们姐妹找的薛家亲家,翰林院的梅节临。”
贾珍愣了一下:
“多谢大老爷告知,侄儿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又问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待贾赦说没了,这才恭敬离开。
坐着沉思了一会后,悠哉悠哉地回了东院。
“老爷,你去哪儿了啊,怎么这会子才回来呀,人家都等急了…”
刚进后院里,就见一个容貌娇美的年轻女子缠了上来,是贾赦刚纳没多久的姬妾,名叫嫣红。
贾赦面露几分淫笑,将她搂住,上下其手,嫣红咯咯直笑,一边笑一边问:
“老爷,你刚刚去做什么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贾赦支吾回应:“没什么,你就别问了。”
一边说,一边急不可耐地搂着嫣红往里屋去,满脸的淫秽样子。
嫣红却道:“老爷…你就告诉我嘛,我在这后院里,什么也不知道,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若老爷你也不告诉我,那我真是成聋子瞎子了,怪没意思的。”
贾赦这时也是色迷心窍,又想着,反正嫣红是自己的姬妾,说给她听也无妨,便将前头见梅节临,以及吩咐贾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嫣红听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表面上却装作十分好奇:
“老爷,这个梅翰林为何要帮咱们家啊?”
贾赦回:“他们梅家当年受了薛家薛公的提携,薛家和咱们家又是最亲的亲戚,他自然是帮咱们的。”
嫣红听后,记在心上,又接着问:
“那珍大爷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贾赦这时已经是兴头上,也不想再解释了:
“好人儿,别问那么多了……”
见贾赦急色样子,嫣红也不敢再多问什么,顺从了他,眼底却闪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