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众人都知,风羽卫是听从忠顺王的指示,此时既然需要调用风羽卫的档案和卷宗,礼章太子还是客气请示了忠顺王一句。
忠顺王则淡淡回应:
“本王以为,这件事情不必再查了……不过,有人既然觉得可以从风羽卫的卷宗中发现什么,本王也不阻拦,只是,你们不要失望。”
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礼章太子。
礼章太子挑眉,轻轻回道:
“目前看来,贾珍也是被人下了药才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既然如此,就得查清楚真相才是。”
忠顺王也跟着挑了挑浓眉,嘴角微动,看向了风羽卫佥使马尚峰:
“马佥使,去吧。”
马尚峰当即听命,亲自领人去风羽卫衙门调当年的档案和卷宗了。
像这样涉及到皇家事情的重案,即便结案,风羽卫也会保存档案和卷宗。
少顷,靖平皇帝的旨意先来了,传旨的依旧是大太监夏守忠,这次是正式的敕书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褫夺宁国府贾珍之爵位,着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严审其罪……钦此!”
既然是靖平皇帝的圣旨,礼章太子和忠顺王、忠仁王等在场所有人,都得恭敬接旨。
好在大熙朝不行跪拜之礼,除非重大的礼仪,如祭拜先祖,拜天地神明和父母,才会大拜,因此,众人也只需微微弓腰而已。
这份圣旨一出,最失魂落魄的,莫过于贾珍了,听到褫夺他的爵位时,如遭雷击,脸色惨白惨白的,浑身抖动得厉害。
宁国府爵位,自先代宁公贾演算起,到贾珍已经是第四代人,这爵位来之不易,是贾演跟着熙太祖,在沙场上一刀一枪拼命挣回来的。
期间不知遇到多少磨难,不知流了多少血,虽然最终能够活下来被荣封国公,那也是贾演自己的造化,可这也正是他的难得之处,毕竟在此之中,不知多少大将已经死了。
正所谓,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封妻荫子,延绵子孙福祉和荣华。
可到今日,贾珍爵位被褫夺,就意味着,贾演此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贾珍也就成了宁国府的罪人,死后,定是无颜面见贾演等列祖列宗的。
此时的贾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靖平皇帝为何这般绝情,说褫夺就褫夺了,难道就不念一念贾家祖上的功德吗?
贾珍自然不知道,在朝会上,以阎瑞年为代表的旧太子一党,一同发力,皆是站出来,要严惩凶手贾珍。
这个凶手,不仅仅说的和宁郡主被玷污一事,还因北狄副使之死。
当然,阎瑞年等人并不是为了北狄人,而是为了借此事来严惩贾珍。
随着阎瑞年等人的力主严惩,靖平皇帝心里便有了主意,只等着大理寺传来消息了。
这边大理寺来了确切消息后,靖平皇帝就直接下了旨意,丝毫不带犹豫。
没过一会,马尚峰也拿着卷宗来了,忠顺王示意他交给礼章太子,眼中皆是自信的目光。
似乎觉得,即便将卷宗都给礼章太子,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
礼章太子则交给贾芹看,贾芹恭敬接过,立马让下属过来,一起查阅当年风羽卫查证的事实。
贾芹之所以请示礼章太子查阅风羽卫的卷宗,自然是为了,看看背后谋划的人到底是谁。
就贾珍的口供来看,果真是有人故意针对贾家,那么这时候,确定是不是靖平皇帝对贾家下手,就变得特别重要了,这关乎着,贾芹后续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深究。
风羽卫办事果然是最稳妥了,卷宗记录得极为详细,包括什么时辰查到了什么,都记录在卷。
按照当年风羽卫查到的结果,李宏非常关键,正是李宏站出来指证李守义,才最终导致了李守义被判斩立决。
其中有关酒楼望月楼的查探,风羽卫给出的信息极少,竟然也没查出当时去望月楼的人。
这在贾芹看来,极为不合理,当即就断定,定然不是靖平皇帝在背后谋划得。
如果真是靖平皇帝指示,那么事情会做得天衣无缝,至少表面上,不会让人察觉出什么。
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布局之人,在望月楼里,下了很重的局,以至于风羽卫,根本不敢细查,因为一旦细查,必定暴露不少。
而风羽卫只可能受靖平皇帝和忠顺王两人指示,既然靖平皇帝已经被排除了,那么,唯一的幕后黑手,就只可能是忠顺王了。
“喂,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了,我们北狄副使之死,还审不审了?”
就在这时,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托乌清拾,不满质问。
说话间,看向了礼章太子,似乎向礼章太子讨要说法,毕竟礼章太子是接待他的人。
礼章太子听了,看着贾芹:
“贾芹,你可有什么发现?”
贾芹不动声色地弓腰回应:
“回殿下,属下暂时无发现,还请殿下先审理北狄副使被刺杀一案吧。”
礼章太子愣了一下,再看他一眼后,微微点头:
“既如此,现在审理北狄副使被刺杀一案,带犯人上场!”
忠顺王见状,嘴角微撇,眼底闪着不屑和自信的光芒,他早就肯定了,就算将卷宗都拿出来,贾芹也发现不了什么。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须臾,就看到贾蓉以及几个杀手,被兰访寺的人押着进来了。
“蓉儿?”
贾珍原本失魂落魄地站着,突见贾蓉出现,回过神来。
父子两个皆是一副落魄之样,贾蓉凄惨地回应:
“老爷,快救救儿子,贾芹说我们杀了北狄副使,救救儿子啊。”
贾珍听后,下意识看向了贾芹:
“贾芹……是你,是你抓了蓉儿?为什么?”
贾芹冷笑:
“为什么?珍大爷,要当面说出你们父子阴狠毒辣的心思吗?”
说话间,李纹和李绮皆是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父子两个。
贾珍贾蓉见状,顿时耷拉着脑袋,无可反驳了。
“啪!”
随着惊堂木响起,礼章太子坐于公堂之上,厉声质问:
“贾珍,贾蓉,尔父子竟敢行刺北狄副使,坏两国邦交,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