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蓝锦高似乎很有领兵统率的能力,贾芹便有些奇怪,为何不让蓝锦高去军中发展,毕竟是王府世子,若想去统率军队,应该不难。
然而,忠仁王却苦笑道:
“贾大人不知,我朝有规定,宗室不得掌兵事,是害怕有朝一日,宗室拥兵自重。”
贾芹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只觉得颇为可惜。
半响,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王爷,在下倒是觉得,或许可以跟太子殿下说说,就看世子愿不愿意去边疆受苦了?”
这话一出,蓝锦高颇为高兴,急忙接话:
“愿意,我自当愿意。”
忠仁王也跟着笑了:
“若是太子殿下愿意出面,替锦高说话,他当然是愿意去外头吃苦的。”
贾芹听后,微微点头:
“既如此,我就去跟太子殿下提一提,不论有没有结果,都会给王爷世子一个交代。”
忠仁王和蓝锦高皆是客气感激,对贾芹似乎也越发敬重了。
对于礼章太子来说,如今朝堂上的权势有了,唯一的缺馅,就是兵权掌控不多,如果能够培养出一个边疆大将军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局面。
说话间,李绮又来了,说她们已经接了李母来,就在外头等待着。
忠仁王见状,便吩咐人准备车轿,同时准备一些祭祀用品。
没一会,忠仁王亲自坐着车轿,和贾芹他们一同出城去祭奠李守义。
城外一无人山坡,一座孤坟矗立,若非坟前立了碑,都不知,这里竟然是一坟地。
李纹李绮姐妹还有李母三个,一来到这里就已经泪如雨下了,贾芹也跟着有些哀伤。
看这坟墓的样子,应该是当年草草埋葬了的。
忠仁王吩咐跟来的下人,将坟墓修缮了一番,又安排人重新做一个碑来。
早些时候,李纹和李绮姐妹就曾来此祭奠过,那时,姐妹两个都发着誓愿,必定替自己父亲翻案。
今日再来,冤屈已经彻底洗去,姐妹两个心态完全不同,既有悲伤之感,也有畅快之心,颇为复杂。
按照两人原本商议的结果,将忠仁王赏赐的那本经义书籍,在坟前烧了祭奠。
同时,姐妹两个也明白,忠仁王贵为亲王,能够屈身前来祭奠她们父亲,便是对她们父亲最大的敬重,过往的一切,也可以彻底翻篇了。
“爹爹,您现在可以安息了,我和妹妹如今已经长大,定好好服侍母亲,另有我们认的主子,对我们姐妹都很好,想来此后,定能过得很好……”
李纹一边抽泣,一边小声祷告着。
正在烧纸钱的贾芹,听了这话,颇为心疼,也在心里默念着:
岳父大人放心,纹儿、绮儿我都会好好照顾,定不负她们。
许是心有灵犀,贾芹刚默念完,李纹和李绮皆是齐刷刷地看向了他,抽泣的同时,竟带着一丝笑容。
贾芹愣了一下,回了她们一个眼神,皆是心疼安抚之意,姐妹两个内心都颤了颤。
祭奠完后,贾芹领着李家母女三个,先恭送忠仁王离开。
待忠仁王等人离开了,贾芹这才询问:
“纹儿,李大人的坟要不要迁到你们老家去?”
李纹听了,先和李母、李绮商议了一下,得到了一个答复:
“回公子,不必麻烦了,如今,我们都跟在公子身边,此后想必也是在京城落脚的。”
说到最后,俏脸微微发红。
贾芹听了,明白了过来,当即不再多问,恭敬地先请李母上马车,随后再以后辈之礼,敬了香,这才离开。
……
傍晚。
贾芹从荣国府后街出来,刚见了周氏,和她说了好一会话,这才来到荣国府。
因贾珍、贾蓉父子即将被问斩,贾敬突然气死,荣宁两府里,一片混乱不说,也是死气沉沉的,没了往日的荣兴。
刚刚和周氏说话时,贾芹就已经从她口中,得知了不少荣国府里的状况。
贾母也是病倒在了床上,宁国府更是乱象丛生,仆从出逃,俨然一副要垮台的样子。
对于这些情况,贾芹并不怎么在意,贾家本就要垮了,如今就看四王八公集团,最后怎么作死,自寻死路。
四王八公集团彻底垮台后,贾家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只有被清算的下场。
这些和他都没关系,因为他不过贾家旁支小辈,四王八公集团和他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眼下,他最关心的,莫过于鸳鸯的状况,也不知,贾母病倒,鸳鸯现在是怎么样子。
想到这里,贾芹小心翼翼地潜入,很快就来到了荣庆堂附近,见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贾芹内心微微跳动,眼眸闪了闪。
须臾,就发现了鸳鸯的身影,只见她正守在贾母床边,痴愣地看着某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鸳鸯姐姐。”
贾芹小声唤了一句。
愣神中的鸳鸯顿时惊醒过来,对于贾芹的声音,她早已铭记在心,急忙看向四周,见并未看到贾芹的身影,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过,还是起身,吩咐琥珀等丫鬟来守着贾母,她出去走走。
刚到外头,就听到了朝思暮想的声音再次传来,鸳鸯转身一看,果见是贾芹,立马喜笑颜开,激动不已。
因担心被人看到,二人迅速来到鸳鸯住的房间里。
小小温存后,贾芹心疼地说道:
“好姐姐,似乎憔悴很多了,你可得保重身子啊。”
鸳鸯痴痴地凝视他,微微摇头:
“府中出了大事,老太太病倒了,我又如何能够幸免。”
说着,向贾芹诉说着府中的一些情况。
自二月以来,王熙凤就一直在病中,如今都快四月了,也不见好。
虽贾探春、薛宝钗都是极为聪慧能干的女子,可终究是面薄,处理事情来,难免缺了几分老辣。
先是有贾迎春的大丫鬟司棋大闹园子中的厨房,后有一众小戏子和赵姨娘撕扯打架,到眼下,园子里不时有人丢东西,这个指责那个,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背地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我还进去看看,现在我也不敢轻易进去了,一会子就说这个的东西丢了,一会又说那个偷用了主子什么。”
说到最后,鸳鸯往贾芹怀中靠了靠,接着小声说道:
“芹哥儿,你说怎么好好的,一下子就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