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这日,贾芹按照约定,带着聘礼上门来提亲。
此前没来,是因为他还没有足够大的底气,也没有做出一些准备。
如今贵为四品官员的他,而且还是新太子一党的重要成员,已经足够有资格和底气来直面傅试了。
傅试一听贾芹来提亲,气得咬牙切齿,心想着,你小子还真是大胆,来得正好,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
领着人来到门口,想着堵着贾芹在门口,先让他难看。
然而,当傅试来到门口时,脸色大变。
只见门口站满了人,正中间是一四人官轿,看轿子顶端,可知是五品官员才能坐的规格。
周周是一众送礼的人,还有一些护卫和随从,在外围还有众多撑场面的人,将傅家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傅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今日前来,特上门提亲。”
贾芹站在最前方,客气地朝着傅试说道。
傅试脸色涨红,怒道:
“贾芹,你还敢来提亲,你敢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本官今日就让你成为京城百姓的笑柄!”
贾芹轻轻挥手,在他身后的一个随从,就将他的官印以及腰牌都展示了出来,又说道:
“傅通判,本官兰访寺寺丞,官秩正四品,虽说你我不相统属,可按照规矩,你这个六品通判,在本官面前,恐怕称不得‘本官’吧?”
“若非看在令妹面上,本官当面,想必你这个通判,还得给本官见礼才是啊!”
傅试惊愕地看着随从展示出来的官印和腰牌,实在是没想到,贾芹竟然是官,而且官秩正四品,足足大了他四级!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贾芹不是他的直系上司,可单单从官阶来说,就可将他压得死死的了。
看着那官轿,以及周围的众人装束,傅试知道,贾芹的身份定然不是假的,也没有人敢在京城假冒四品官员。
可是,心里有气的他,怎么会向贾芹低头,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轻轻哼了一声:
“哼,这里是我的府邸,即便你是四品官员,想要进去,也得我同意才行。”
贾芹环顾四周,又看着他:
“傅大人,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婚事吗?”
傅试听了,更为恼火了:
“别以为你如今是四品官员,我就怕了你,贾芹,我不妨把话说明,你敢勾引我妹妹,就是坏了风俗和规矩,我定去都察院告你!”
贾芹微微点头:
“嗯,我倒是巴不得你这么做,只有你这么做的,秋芳才不会嫁给别人!”
这话一出,傅试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过来,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想吞又吞不下,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如果真的去都察院打官司,那大家都会知道,贾芹和傅秋芳有私情。
不说此后他还想让傅秋芳嫁入贾家这样的勋贵豪门了,就算是正常嫁人,恐怕也难了,只能嫁给贾芹。
“你…无耻之犹!”
半响,傅试气得半死,气呼呼地指责一句。
贾芹平静回道:
“你若是不想街坊邻居知道,咱们继续在这里谈也可以!”
傅试听了,看了看外围,还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都在打听,傅家出了什么事。
这下他是又气又急,牙都快咬碎了,最后只得退让:
“好,进去说!”
“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贾芹则‘好心’提醒:
“傅大人,那你可得想明白,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不进去的话,只会招惹更多人的注意,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向街坊邻居传递什么话出去。”
话音刚落,傅试顿时气急败坏:
“进来,都进来!”
说完,自己先气呼呼地进去了,看他的样子,真是气得不行。
贾芹挑了挑眉头,吩咐众多送聘礼的人抬着礼物进入,又安排一部分人跟他进去,其余的都先分散开来,不必围在傅府门口。
客厅里,傅试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脸色,看着贾芹指挥众人,将聘礼摆满了前院。
待礼物都放好了,贾芹这才踱步来到客厅,朝着傅试拱手,自顾自地在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傅试见状,怒问:
“谁让你坐上座的?”
贾芹淡淡回应:
“一则,本官官阶比傅大人你高,二则,我今日是来下聘提亲的,算得上是上宾,三则,我来下的聘礼对于傅大人你来说,颇为贵重,这个上座理当坐得!”
这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傅试毫无反驳的理由,只能怒视着贾芹。
须臾,这才质问:
“外面的那些聘礼,不过寻常之物,是当我们傅家没见过世面?缺你这些东西使?”
贾芹斜眼看了他一眼:
“这些只是表面的聘礼,真正贵重的聘礼,自然不可能随意展示出来的。”
傅试追问:“我不管你是什么聘礼?总之,你就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你的!”
贾芹微微挑眉:
“是么?傅大人,我知道你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让秋芳成为你往上爬的阶梯。”
“而我的这份聘礼,就是可以让你升官!”
这话一出,傅试内心轻跳一下,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
贾芹接话:
“很明显了,你只要答应将秋芳嫁给我,我就可以让你升官。”
“你不是一直在京兆府动弹不得吗?我可以让你往上升一升。”
“你想借秋芳嫁入豪门,从而沾光,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升官,眼下,我就可以替你办到,这份聘礼,可让你满意?”
听了这话,傅试怒火顿时消失了九成,惊疑地看着贾芹:
“你…你真的可以让我升官?”
贾芹微微点头:
“自然可以,不然我也不敢上门来提亲了,没有足够打动你心思的聘礼,向你提亲,就是自取其辱。”
最后的话,像是带着几分讥讽之意,让傅试面露几分讪笑。
“怎么样?你可愿意?”贾芹又追问一句。
傅试逐渐心动起来,可是还是有些疑虑:
“你说可以就可以吗?我怎么知道,你不过是随口一说?”
听了这话,贾芹心里颇为不齿,为傅秋芳感到悲哀,摊上这么一个市侩且势利的兄长,也难怪她早已经过了出阁年纪,却还未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