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自以为得到了芳草清露的配方,就可以复制出芳草清露的大卖。
可他根本就没想到,这其中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一开始,花叶精露因为价格比芳草清露便宜,加之大量上市,引起了众人争相哄抢。
然而,芳草清露的制作工艺,是贾芹依照后世办法才做出来的,足够适应敏感的皮肤。
而花叶精露却不能,只不过是一些混合物而已,根本没能融合乳化,因此,很快就有人因为用了花叶精露而引起了脸部过敏,严重的甚至毁容。
这下,花叶精露瞬间惹上了大麻烦。
因为商品质量不过关,从而导致购买者受到损伤的,在大熙朝可是很严重的罪责,情节严重的可以直接判砍头的。
一开始,众人还只是找花叶精露的店铺讨要说法,可因为背后有潞王撑腰,这些店铺根本就不认。
没办法,越来越多用过花叶精露的,导致脸部过敏的人,只能去官府递状纸诉状花叶精露店铺。
京城的两个县衙,一个府衙,都收到了大量的诉状,事情引起了府尹范浦和的高度重视。
第一时间,查封了众多花叶精露的铺子,并且停止市面上花叶精露的流通,贴出告示警示百姓,已经买了花叶精露的,不要再用,可能会毁容。
告示一出,顿时哗然,买了花叶精露的人,自然不干了,她们可是花了钱买的,说不用就不用,谁来弥补她们的损失。
于是,大量的人去找花叶精露的店铺索要赔偿,县衙府衙里关于告花叶精露店铺的状纸越来越多。
一时闹得沸沸扬扬,其中还不乏一些官员女眷,很快就引起了御史们的注意,迅速跟进,同时将此事上报内阁,内阁则督促京府京县,尽快平息此案。
府衙也很快就审问出店铺的负责人,花叶精露背后的真正东家,是潞王。
这下让府尹范浦和头疼了,潞王可是靖平皇帝的嫡次子,礼章太子的亲兄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决断。
思来想去,范浦和决定先去问问贾芹的意见再说。
当天,就来到新贾府求见贾芹。
贾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见他来见,猜到了一二,客气邀请他在书房相见。
因二人也算是老熟人了,范浦和落座后,立马说起自己此来的目的。
“……贾大人,这花叶精露背后是潞王,你觉得这案,我应该怎么办?”
贾芹听了,心道果真是为此事而来,星眸闪了闪,轻声反问:
“范大人,不知你可听闻过芳草清露?”
范浦和愣了一下,旋即点头:
“自然知道,这不是贾大人你研制出来的吗?”
贾芹挑眉:
“潞王派人潜入芳草清露的工坊,偷盗出配方,然后就有了花叶精露。”
听到这里,范浦和立马明白了什么,惊疑地看着贾芹,一时无言。
如果贾芹一早就知道此事,那么此时花叶精露出现重大纠纷问题,一切恐怕早就在贾芹的算计当中了。
想到这里,范浦和突然安稳不少,不过,还是试探询问:
“贾大人,既然花叶精露用的是芳草清露的配方,为何芳草清露没事,用过花叶精露的人,却有毁容之隐患?”
贾芹嘴角微扬,冷笑:
“范大人不知,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们虽然得到了配方,可其实其中的制作工艺,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差一点儿,出来的效果,都有所不同。”
范浦和听了,顿时明白,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一切都在贾芹的预料之中。
迟疑片刻,询问:
“那么,此事该如何收尾?”
贾芹眯了眯眼睛:
“此前朝堂上,总有人替潞王造势,好似有和太子殿下一较高下的意思。”
“他既然做得出偷配方的事情来,我们又何必对他客气。”
“都察院的御史已经注意到了此事,加之西边正在打仗,皇上正关注西面的战事,这时候,如果有好几个御史联名弹劾潞王,与民争利,祸害百姓,范大人觉得,皇上会怎么做?”
范浦和吧唧了一下嘴:
“那自然是勃然大怒了,潞王定会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贾芹微微点头:
“正是如此,潞王此后也休想再和太子殿下有争锋的可能。”
范浦和顿时有了主意,不过还是有些顾虑:
“贾大人,此事要不要先和太子殿下通个气?另外,潞王事后必然不会甘心,恐怕会报复。”
贾芹冷笑:
“无妨,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必然会勃然大怒,严惩于他,若他还敢肆意报复,就是真正自掘坟墓了。”
“太子殿下那里,我会亲自说明的,范大人,你只管将所查结果如实上报就是。”
范浦和听完,大松一口气:
“好,我原本还担心,此事涉及潞王不好处置,听了贾大人所言,我算是豁然开朗,心里也踏实多了。”
贾芹接话:
“潞王利欲熏心,也算是他主动凑到咱们面前来,替太子殿下扫清他这个障碍了。”
范浦和突然有些感慨,自从贾芹加入东宫阵营,礼章太子的势力越发强大。
自接待北狄使节团后,礼章太子的太子地位,彻底稳固,都因贾芹立下大功。
如今,贾芹更是轻松将潞王这个有可能危及礼章太子地位的亲王给扫除,此后对于礼章太子来说,登基之道,已经畅通无阻,就等着靖平皇帝驾崩了。
对于他们新太子一党的成员来说,自然是乐得其见的事情。
……
送走了范浦和后,贾芹先后去见了冯钦星、阎瑞年,向他们说起了此事。
二人一听可以借机替礼章太子扫清障碍,自然也是全力支持。
最后,贾芹才去亲自面见礼章太子,将此事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礼章太子此前听贾芹说起过,市面出现了花叶精露的事情,也就是芳草清露的竞品,只是那时礼章太子并未在意。
这时听贾芹说起时,很是诧异:
“贾卿,花叶精露竟然是潞王弄出来的?”
贾芹恭敬回应:
“回殿下,确实如此。”
礼章太子一时沉默。
半响,轻叹:
“也罢,再给他一个教训也好,也算是让他明白,偷盗他人的配方,会是怎样的后果。”
听了这话,贾芹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怕礼章太子念及兄弟情义,不对潞王下死手。
眼下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果然,生在帝王家,任何亲情谊,都比不过自身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