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忠顺王不讲规矩,收集了冯钦星的一些莫须有罪名,冯钦星的声望便下跌了很多,坊间不少百姓,都认为冯钦星不是好官,是贪官奸佞,理应铲除。
可就在这日,大量的消息突然传了出来,都是一些朝中官员纵容家属,欺压百姓,霸占田地,杀人放火等罪事。
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都是带着一些证据的。
一时间,京城里舆论一片哗然,众多百姓,忿忿不平,有人甚至提议,去敲登闻鼓,请求靖平皇帝严惩这些纵容家属做恶的官员。
与此同时,弹劾奏折如同雪花一般,呈现在了朝会之上。
被弹劾的官员,皆是面面相觑,惶恐不安,没有被弹劾的,则纷纷站出来指责。
被弹劾的官员,为了搅浑水,也为了不受到严惩,也逐渐反驳。
整个朝会之上,一片谩骂吵架声,就如同菜市场一样。
礼章太子坐在上方,冷眼旁观,也不制止,更不表明态度。
这场首辅争夺事件,朝中所有官员,都无法避免,必然会被卷入其中。
这时候,礼章太子也正巧可以看看清楚,哪些人值得他用,而哪些人,又必须要清除掉。
按照贾芹的预料,这场争论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真要说起来,朝中官员都是统治阶级的人,总归会利用特殊地位,做一些事情来。
所以,几乎朝中人人都不可能毫无罪责。
贾芹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让他们吵出什么结果来,而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是忠顺王一方先不顾规则的。
眼下大家一起受罪,都是因为忠顺王一方,矛头应该直指忠顺王一党。
局势也正如贾芹所设想的那样,众人吵了好几天,终于发觉不对,因为怎么吵都没有结果,最后只会惹来一身骚。
很快,大部分就开始将矛头对准始作俑者,也就是忠顺王一方,弹劾冯钦星的官员。
很快,忠顺王一方的官员,无一幸免,都被牵连了进来,一时间,忠顺王一党的声誉急剧下降,甚至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就算是颜仕这个阁臣,也未曾幸免,遭人指责和弹劾。
本来他没有回答出让靖平皇帝满意的解决西面局势到办法,就已经有些岌岌可危了。
这时,还遭人指责和弹劾,几乎算是断送了坐上首辅的位置。
忠顺王府。
“啪啦!”
只听书房传来一声清脆声响,一只茶杯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忠顺王满脸阴沉,怒道:
“贾芹这小贼,真是狡猾至极,又被他给弄砸了!”
屋中还有仇趵在,见状,劝慰道:
“王爷息怒,臣以为,颜阁老不能做首辅,冯钦星也一样不能,如此一来,我们不过打成了一个平手,还有机会,再推一人出来就行。”
忠顺王听了,眼神一闪:
“没错,本王还有机会,来人,去请陆阁老来……”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有人急匆匆来通禀:
“王爷…王爷,皇上下旨,封阎瑞年为内阁首辅,加封太师头衔!”
听了这个消息,忠顺王满脸惊愕,过了半响才沉声问道:
“这是真的?”
传话之人恭敬回道:
“王爷,确实是真的,刚从宫里……”
话还没说完,就见忠顺王愤怒抬脚,一脚踢飞这传话之人,这人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可见这时忠顺王有多么愤怒。
“仇趵,快派人去打探,为何最终是阎瑞年被封为首辅?”
又听忠顺王急促吩咐。
仇趵不敢丝毫迟疑,立马应承就亲自去办了。
忠顺王满心不甘和质疑,他不信,阎瑞年能够得到靖平皇帝的青睐。
阎瑞年又不是内阁阁臣,凭什么可以一步登天,直接坐上首辅之位?
吏部尚书的权势过重,一般来说,不入内阁。
不过,直接从吏部尚书坐上首辅的位置的,也不是没有,还是因为吏部尚书的地位颇重的缘故。
阁臣之下,恐怕也就是吏部尚书了。
虽不是阁臣,可其实几乎和阁臣的地位相当,商议朝政时,吏部尚书一般都会到场。
这时候,阎瑞年成为首辅,合规合理,只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仇趵回来通禀消息:
“王爷,打探到了,我们又上贾芹小子的当了,太子一党推举的人,一开始就是阎瑞年,而不是冯钦星!”
忠顺王听后,脸色凝固,看着他,咬牙怒问:
“你是说,阎瑞年才是他们主推到首辅人选?”
仇趵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忠顺王捶着桌子:
“贾芹小贼,果真奸诈无比,气煞我也!”
说话间,竟气得浑身颤抖,脸色极为扭曲。
仇趵看得有些惊悚,下意识后退一步,又道:
“王爷……不仅如此,还因为阎瑞年上疏了一篇关于收复西海沿子的奏章,皇上看后,龙颜大悦,这才一举封他为首辅的。”
忠顺王闻言,更加气愤了:
“本王竟没想到这里,可恶!”
说完,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不少。
这一次,他算是彻底输了,根本都没有察觉到贾芹一点意图,完全是自以为是,殊不知,贾芹早已另辟蹊径,轻松赢得这次首辅争夺事件。
虽然忠顺王很不甘心,也很愤怒,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输贾芹太多了。
呆愣地坐在椅子上,原本意气风发的王爷气概,也已经消失不见,一动不动,就如睡着了一样。
仇趵低着头,一言不发。
忠顺王没让他走,他自然不敢离开。
又不知过了多久,忠顺王眼珠动了动,低声询问:
“阎瑞年的奏折里,到底说了什么,为何皇上看后,会龙颜大悦?”
仇趵抬起头来,将得到的奏章内容交给他看:
“王爷请看。”
忠顺王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后,突然笑了:“哈哈…”
仇趵见他笑得极为诡异,心下微惊,也不敢多说什么。
“……难怪皇上会立即封他为首辅,就算是本王看了,都觉得眼前一亮,阎瑞年这个办法,果然极妙啊。”
赞叹了一番后,忠顺王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摇头:
“不对啊……阎瑞年迂腐之人,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妙的法子,这定是贾芹那小贼的计策…”
“贾芹…又是贾芹!”
“本王恨不得将你生剥活剐!”
回想三年前,他听到贾芹名字的时候,贾芹还只是一介白身,眼下,却已经和他同台竞技,并且将他赢了彻底。
他不明白,贾芹这个妖孽从何出来的?他又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