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十六年三月,北狄举兵十万意图南下,想趁着熙朝在和西戎人对战失利的情况下,也分得一杯羹。
靖平皇帝当即指派一等子贾芹,率五万大军北上抵御,共号称十五万大军。
用时半个月,在三月二十六日这天,贾芹率一半大军抵达云中城,新任平安州节度使吕轶带着人出城迎接。
上一任节度使萧瓒因和贾赦谋私等罪名,已经被革职查办了,吕轶也只是初任,刚附归太子一党。
被礼章太子亲自选派为平安州节度使,是有意让他好好经营平安州,同时抵御外敌。
“督帅一路辛苦,在下已准备好了酒席,替督帅接风洗尘。”
见到贾芹后,吕轶态度放得很低。
贾芹也不托大,客气拱手:
“吕节台有心了,太子殿下出征前,还特意让我带几句话给吕大人你,正巧席间说。”
吕轶满脸紧张又高兴:“既然太子殿下有命,臣自当聆听,贾帅,请!”
贾芹带着人,跟着吕轶进了节府,其余人等则在城内歇息,等待命令下达。
席间,贾芹见桌上摆着的菜肴十分丰盛,眉头微皱:
“吕大人,你应该清楚,太子殿下向来提倡节俭,眼下我朝两面受敌,百姓们正是受苦之时,还请不要这般铺张浪费!”
吕轶脸色微讪:
“是,贾大帅指导的是,我也是想着,大帅你一路劳苦,故而想着丰盛一些,下次定不会了。”
贾芹微微点头:
“如此就好,想必吕大人也听过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吕节台的身上,别忘了,这里可是边境地区,百姓生活本就很苦。”
吕轶顺势恭维:
“这句诗可是贾帅你做的,虽只有一句,却说出了民间疾苦,可谓是金玉良言呐,身为地方官员,这句诗定谨记于心。”
贾芹却摇头:
“非是我作的,只是偶尔听一位贤者所言,不然,就不只这一句诗了……”
“不说这个了,太子殿下让我转达几句话给你……”
听到这里,吕轶立马起身,微微弓腰。
贾芹传达了礼章太子的意思给他,是让吕轶全力配合贾芹,抵御北狄的入侵,军务方面,皆以贾芹为主。
倘若因吕轶而延误战机,或是导致战事失利,严惩不贷。
又勉励了吕轶一番,言道若是能够配合贾芹抵御了北狄的入侵,那就是大功一件,朝廷绝不会亏待了他。
这算是先警告,再以功劳稳住吕轶了。
吕轶也很受这一套,恭敬应承:
“请殿下放心,臣定谨遵您的指示,全力配合贾帅抵御北狄蛮子的入侵。”
贾芹见他态度还算不错,知道他应该还算是可以信任之人,便露出了一点笑容,和他言谈起来。
“据探子回报,北狄王子托乌清拾,在据此一百多里外的赤泽部落,集结了两三万大军,若来咱们云中,不用一天时间。”
这时听到吕轶说起军情,贾芹眉头微皱:
“才两万大军?不是号称十万么?其余大军在哪?”
吕轶面露不屑:
“贾帅,十万大军那只是唬人的,他们那些部落能够凑出五万大军,都算他们尽力了。”
贾芹却不怎么认同这话,既然对方来势汹汹,定然会做足准备。
沉默片刻,追问:
“可还探得有其他的军队?”
吕轶正色回道:“暂时没有。”
贾芹更觉得奇怪了,托乌清拾虽然自大了一些,但还不至于以为用这么一点人就能够攻破熙朝边境防线。
肯定还有其他军队,隐藏了起来。
吃完席后,贾芹当即派斥候兵深入漠兰去刺探军情。
当天,有一个熟悉的人来见贾芹。
是兰访寺的一个寺案,名叫程十,原本只是李大槐身边的一个寺办,后被提拔为了寺直。
到如今已经是和贾芹最初加入兰访寺时,是一样的六品寺案了。
“属下参见大人。”
见到贾芹后,程十显得极为恭敬。
贾芹微微摆手:
“不必多礼了,快说结果。”
程十显得有些惭愧:
“大人,属下等无能,并未查找到有关太梧香木的任何消息,请大人降罪。”
贾芹眉头一皱,他相信程十绝不会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毕竟算是他提拔出来的嫡系,如果程十都靠不住,那么兰访寺里也没几个靠得住了。
如此,只能说太梧香木太难找了,亦或是,这种太古神木分支,到如今早就灭绝了?
贾芹有些微不甘心,阴沉着脸色说道:
“不怪你们,或许太梧香木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你们继续探查,慢慢查,不要着急,查不到没关系,切莫暴露身份。”
“另外,如今两军交战在即,你们顺便看看北狄部落内部的动向,不要放过蛛丝马迹,有异常,要立马来报!”
程十恭敬应承:“多谢大人宽恕,属下遵命。”
贾芹摆手:
“去吧,记住,首先要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
程十听得感动,贾芹不仅没怪责,反而对他们多有关心,心里想着一定要找到太梧香木的下落!
待程十离开,贾芹坐着思索了起来。
如果太梧香木真的不存在,那他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又想到绛珠仙子那异常平静的态度,贾芹便猜测,难道绛珠仙子早就知道太梧香木不存在于世间了?
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平静?
“报,启禀大帅,陆将军派人来传话。”
不知过了多久,有亲兵进来通禀。
贾芹回过神来,招手:“让他进来。”
须臾,一个传信兵进来,朝着贾芹恭敬说道:
“回禀督帅,陆将军命卑职前来回话,按照督帅的要求,二十五日一早,陆将军就已经入驻宣府。”
“不过,宣府的守城将军似乎不怎么欢迎我军的到来,陆将军问督帅,接下来该怎么做?”
贾芹一听,脸色微沉:
“宣府的守将是谁?”
那传信兵回道:
“是参将高广杰。”
贾芹冷哼:
“哼,他竟然还敢不欢迎我们到来,你去传本帅之意,警告高广杰,胆敢不服从朝廷安排的,可立即滚蛋,本帅绝不挽留!”
眼下北狄大军当前,竟然还有人不欢迎朝廷派军来驻防,真是可笑至极!
“另外,传话陆叙,让他随时做好防备状态,北狄人随时可能进攻!”
待传信兵离开后,贾芹皱了皱眉头,又叫来一个亲兵:
“你去宣府走一趟,看看城里到底什么情况,还有,观察一下高广杰为人如何!”
亲兵自然是毫不迟疑,恭敬应承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