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仰望天空,太阳硕大,烈日炎炎,炙热无比。
阳光洒下,如烈火焚空,万物无不感受到其炽烈。
太阳,生命之本,光华耀目,温暖八方,使万物得以生长,世界充满活力。
可是,在这烈日之下,实难劳作。
这日,京城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陛下赐婚,将那位自小体弱多病的郡主林婉儿,赐婚给儋州那位范小神医。
消息传开,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民众汇聚,交头接耳,述说此事,绘声绘色。
谈资丰富,如在眼前,皇室秘闻,流传不息。
关于林婉儿身世之事,其实并非什么秘辛,只是,这毕竟事关皇家,言谈之间,还是小心为上。
今日赐婚,自然再度引发热议。
看客云集,或惊讶,或欣喜,或猜测,无不乐道。
赐婚之重,如四海之广,牵动众生,实为稀罕。
赐婚者,皇室大事也。
皇室姻亲,牵涉国本,万民瞩目。
街谈巷议,传递消息,表明民众之心,亦为历史之缩影。
此消息传开,自然不免让当事人知晓。
比如说……那位林家郡主,林婉儿。
皇城别院,臻首容膝,亭台楼阁,交错辉映。
庭院深深,翠竹婆娑,小桥流水,诗情画意。
其中一阁,巍峨耸立,朱栏碧瓦,飞檐斗拱,尽现皇家气派。
女子闺房,位于阁楼之高处,绣榻香闺,温柔乡里。
珠帘漫卷,帷幔轻垂,美人静卧,兰香幽幽。
镜台旁,胭脂盒错落有致,翡翠镯子,金钗玉坠,散发珠光宝气。
此阁楼者,龙凤至尊之所,帝王之家,尽显尊贵。
女子闺房,则温馨雅致,柔情蜜意。
此地之所,不知引得多少英雄才子,心驰神往。
哪怕真不是为了美人,也多有攀附之意。
此刻,但见那病娇美人,眉间带着淡淡的忧伤,双目含情,玉容清瘦。
她静坐于窗边,眺望远方,神色迷离,似乎心中藏着无尽向往。
女子名唤林黛玉,哦,不对,名叫林婉儿。
生得容貌清丽,气质脱俗。
然而,病魔缠身,使其弱柳扶风,令人怜惜。
她痴情至深,心思细腻,往往因情所困,病势更重。
此情,确非彼情。
只是想见一眼至亲之人罢了。
婉儿倚窗而立,手中轻抚着窗沿,望向远方。
阳光透过婆娑树叶,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她嘴角微扬,似乎看到了心中所念,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亲人。
那病娇之美,惹人怜爱。
婉儿之态,犹如一朵盛开的昙花,美丽而脆弱。
她在窗边驻足,寄托着无尽的思念,诠释着世间至美的柔情。
对她而言,活着,其实了无生趣,唯一寄托,大概便是那至亲之人了。
“婉儿!”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声音。
声音入耳,让她瞬间面带笑容,忧愁一扫而空。
在这京城之中,叶灵儿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谈。
前些年,让她帮助打探一下那位儋州神医的消息。
只可惜,一无所获,只知道,他是范家私生子,一直被扔在儋州偏远之地,不闻不问。
那时起,她便对这个小神医,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情。
毕竟,她也是私生子。
“灵儿,你好久不曾来看我了。”
姐妹见面,她顿时抱怨道。
闻言,风风火火赶来,额头满是细密汗珠的女子,顿时讪讪一笑,道:
“近些时日,京城来了几个同龄的武功高手,我找他们打架,打着打着,便忘了时日,真是抱歉啊。
不过,你看,我这不想起你,就立马来看你了嘛。”
话音落下,她倒接连倒了三盏茶,一饮而尽。
“婉儿,我今天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個?”
林婉儿顿了一下,道:“先听好消息吧,让我高兴高兴。”
叶灵儿嘻嘻一笑,当即说道:
“就在刚刚,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给你赐婚了,你猜那个男人是谁?”
林婉儿想了想,皱眉不喜道:“大概是京城里哪家贵公子吧?”
郡主公主,婚嫁于谁,向来都由不得她们自己做主。
皇家之女,十之八九,都是要用于联姻。
或是他国贵族,或是本国大臣,历来如此。
所以,林婉儿才有此断言。
谁知,叶灵儿却摇了摇头,说道:
“这你可猜错了,告诉你吧,是儋州那位,你心心念念的范神医。”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林婉儿忽地松了口气,可是,恍惚之间,她急忙辩解道:
“谁心心念念!”
叶灵儿本就是爽朗之人,当即也不以为意,只是哈哈一笑,反问道:
“那为何我每次来,你总要询问些关于他的事迹?
近些年,江湖上有多少关于他的传闻,大概伱才是最清楚,能一一数出来的那个吧?”
林婉儿苍白的脸色微微一红,道:“灵儿,你莫要胡说。”
“行行行,姑且当我是胡说吧,那你还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不?”
闻言,林婉儿微微一窒,不知如何作答。
心里自然是想的,却又怕她取笑于自己。
“你刚刚说的坏消息,又是什么,快快说来。”
“这坏消息嘛,自然是关于你那位未婚夫的。”
“灵儿,你,这八字还没定呢,别胡说。”她脸色羞红,一时间,竟看不出半点娇弱姿态。
“陛下赐婚,谁敢反对?难道你想抗旨?”
说罢,叶灵儿知她脸皮薄,便也不再嬉笑,如实说道:
“那位范家公子……”
她话尚未说完,却被闺中密友打断道:“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说罢,或许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些,急忙闭嘴不言。
叶灵儿白了她一眼,“还没过门呢,别这么着急。”
这话一出,更是让她羞红了脸。
“实话与你说了吧,这几年,那位范家神医,时常流连于烟花之地,是个花丛浪子。
所以啊,要我看,你这门婚事还是退了吧,照常找他治病就是。”
林婉儿却婉约一笑,道:
“他那样的人,做什么事,必然都是有道理的。
就像他剿灭海盗,却从不透露自己姓名,最终还是被鉴查院查出,不得已之下,才和盘托出。
他去青楼之地,必然也是有正事要办的。”
叶灵儿:“……”
她呆呆看着自己闺中密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婉儿,醒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是何种人?”
叶灵儿想了想,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最终,她简单说道:
“你是会选择退婚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