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记重拳,擂台上的强壮男人直挺挺地倒在擂台上。
随着裁判倒数着秒数,男人似乎仍在昏厥,完全失去起身的意识。
“第三局,结束!”
裁判将卢茨单手高举,大声宣布着这位再次连冠的获胜者。
场内一片欢呼,喝彩的口哨声接连不断,仿佛连灯光都变成胜利的金色。
“耶!肯尼老大,这怪胎又赢了!”
“又赢了!呕吼!”
小蹩脚帮的几人也在台下随着众人欢呼。
紧接着,场下人潮涌动。
能感觉到人群中似乎有股力量,在把几人往购买经济卷的售票处推搡。
大家都知道又是稳稳一笔钱会落入囊中,赶忙都去售票处兑换。
因为下面还有一场比赛,要赶紧把钱再押到卢茨身上。
这让售票室的工作人员可忙坏了,唰唰的纸钞和铜币从眼前兑来兑去。
视线回到擂台之上。
卢茨拉开比赛围绳,从场地中钻到外场。
“那边有个角落,蹲在那,让我们都看得见的。下场有消息之前别乱动,有事我再找你。”
墨镜西装男言语冷漠,语气像在使唤工具。
卢茨浑身冒汗地走下台,瞥了眼墨镜男裤腰间别着的枪,没再多言。
在墨镜男周围,有五六个人杵在原地不动,裤腰间都持有着武器。
几人光是站在这里,就让周围观众望而却步。
人们畏惧的,不仅是他们身上的家伙,更是他们所代表的组织。
“邓普公会。”
波伦特市内有六大规划区,每个规划区都有自己专属的‘地下秩序’。
而本区,在波伦特市著名地标建筑‘世纪桥’的北面,桥北区。
其最大的地下组织,就是臭名昭著的“邓普公会”。
五年前对外殖民战争结束后,图斯王国的经济水平大幅上升。
各地的大资产家和贵族收入颇丰,外界各殖民地的黄金不断流入城市。
可底层人民的生活却越发悲惨。
人们依靠超量超时的劳动才能勉强养活自己,但就连这种情况都难以为继。
乡野的土地不断被贵族圈占,大量流离失所的农民不得已涌入城市,
市场人力价格大大下跌,男人整天做苦的钱也仅够饱腹;
工厂毫不掩饰的剥削、压迫着工人;工酬越压越低,并声称“最不缺的就是人”;
一天工作十四小时早成为日常,根本没有休息日。
种种乱象在城市蔓延迅速,各地犯罪率飙升:抢劫、盗窃、杀人、放火,无所不齐。
甚至有大批贵族喊出口号:“把所有底层人都关进监狱里!”
酗酒、纵欲、烟瘾...城市治安官整日成批巡逻,在波伦特市的各大街巷都能看见乞讨者、娼妓、宿醉者。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几年前。
有组织的帮派势力从底层崛起。
在混乱的市井街道,帮派以人数和火器优势迅速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力。
这便是波伦特市区内,所谓的‘地下秩序’。
而桥北区的“邓普公会”,绝对算得上以心狠手辣而闻名的帮派之一。
打砸店抢收保护费已是日常,继贵族世家和大资产家之后。
他们成了骑在百姓头上的新老虎,不用钱喂饱,就会拿百姓开荤。
卢茨就是被帮派威胁后,才不得不给公会卖命。
管理他的西装墨镜甚至放出话来。
“打不赢,就去死。”
卢茨没得选,只能拿起拳套。
走向擂台后侧方,附近没有椅子,他只能浑身冒汗地蹲坐在地上。
卢茨不能离开这些“邓普帮”成员的视线之外。
在休息不到一刻钟后,突然有个人出现在擂台附近。
他直接翻越围绳,钻进擂台站在中央,底气十足地朝下面喊话。
“场下的各位兄弟们,看过来听过来了欸!”
“下场比赛的新资讯!”
“下场比赛的最新资讯!!”
“老板自掏腰包,赔率翻倍,只为扳倒两米巨人!出口恶气!!”
吆喝声大声重复了三四遍才在周围的人群中引起反应。
人们三五成群地重新聚集到擂台前好奇张望。
卢茨也不由得站起来往擂台方向看去。
擂台中央大声讲话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粗糙男人。
他的肩很宽,从远处看,背影像是個方块。
“嘿,各位兄弟姐妹们,大家好。”
“我就是租赁这场地的投资人,也是赛事协会的合作方。
现在我上台讲两句,说说下一场的消息。”
“不瞒大家说,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亏钱。
有位老兄让我赔大发了,就是那位巨人拳击手!”
说着,他随便指了个场下提着钱袋子的观众。
“哦,台下的这位老兄。
你手里那袋子挺沉的,能还给我吗?里面好像是我的钱。”
台下的男人抱紧钱袋,向胡子男竖了个中指,“滚你妈的!”
“哈哈哈哈...”
周围的观众们不禁哼笑起来。
场下更多人被吸引了过来。
“说实话,你们想看到这个‘巨人’被打趴下吗?”
“你们想看到他的脸被揍到泥里吗?”
不少观众呵着吁声,比划着中指。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说实话我不在意你们的想法。
但是我他妈的可太想了!操!”
“看看你们手里抱着握着的钱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早把我当成了傻子!”
“要我说,你们都该去搭个帐篷去给人算命:
因为都快过了两个月,我他妈才知道我是个傻子!”
“我他妈早知道也该押他的!最起码还能给自己留点!”
哈哈哈哈...台下传来一阵爆笑声和零星鼓掌声。
台上男人的讲话吸引了更人驻足,而那些人手里都拿着热乎乎的钱。
“不过朋友们,今晚我要给你们个别样的惊喜。
我这两个月不仅在一直赔钱,更在一直寻找。”
“到底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直面这个巨人,然后使劲给上他一拳!
让他退后,让他胆怯,让他被击倒在擂台上!”
男人激情地比划着,然后大手一挥打了个响指。
“你们猜怎么样?
我还真就找到了!”
场下传来大片吁声,有人大呵倒彩,但没人挪动脚步离开。
他们被眼前这个滑稽小丑给迷住了,那人继续吹嘘道:
“这个男人来自乡下,他已年过半百。
他上过报纸,还差点因谋杀罪被绞死。”
“一个老头?伱们肯定会这么问。
不过没错,就是一个老头。”
台下又传来吁声和质疑声,男人继续陈述着。
“他十岁时就天赋异禀,能徒手拍晕村头最壮硕的公猪;
二十岁时,一拳能把村里的母牛打早产,鹅不敢惹他,羊不敢撞他;”
三十岁时娶妻生子,因为力气太大时常让老婆昏厥,孩子也惧怕他;
四十岁时,妻离子散,成为一名忧伤的老男人;
五十岁时,他已经独居数年,可就连他妈的野蚊子都不敢去咬他。
因为他随便一转身,身上隆起的肌肉就会把蚊子碾爆!”
“如今他年过半百却差点被绞死,你们猜怎么着?”
男人挠了两下胡子颇为得意,引得场下议论纷纷。
“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壮小伙,闯进他家中,企图抢劫财物。
他们抢劫时,或许还在想着怎么多殴打几下户主的脑袋,让他说出积蓄在哪。”
“可转天他们自己却被写进了报纸!无人生还!”
“他因谋杀罪被捕,又匪夷所思被无罪释放。”
“这老男人一生都在被恐怖的力量所支配。
在他身边的只有不幸,这是个可悲、可怕、又可怜的老怪物。
这就是今天我带来的人,能击倒这位壮汉巨人的男人。”
“他是你们在场所有人都惹不起的纯爷们!”
“下面有请!”
“来自牛粪屯的‘忧伤老爹’!
隆重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