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鸣彻整个地下赛场,躁动的人群慢慢冷静下来。
除了几个人上去查看躺在台下的巨人拳手外,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操,你算老几?!”
“站在上面瞎嚷嚷什么,这他妈什么情况?”
“前面发生什么了,怎么不打了?”“这怎么回事?”...
人群中传来骚动,更多人注视着擂台上的坎格列。
坎格列鸣枪后迅速将大衣脱下,披在顾里安身上。
“(小声)老大...没事吧。
这什么情况...”
见顾里安微微摇头,立马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坎格列架住顾里安,朝着台下大声喊着。
“我还用再说第二遍吗?”
“胜负已分!”
“我身边的就是获胜者!”
说着他指了指另一旁被一拳轰到场下的壮汉。
“你们用眼睛看看!”
“这还不明显吗?”
他一字一句地大声喊着,但是周围人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连最前面几个人也没太看懂,就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场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放你妈的狗屁,你算什么东西,搞这些不三不四的手段。”
第一个回呛的,就是站在卢茨不远处的墨镜西装男。
他对着坎格列吼道:
“你们肯定用了什么肮脏把戏!
我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你身边那个小瘦子能把人打成这样?”
“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
坎格列皱着眉反呛道:
“对,你说的没错,那拳击手是我他妈的用大炮打下去的,我承认了!
倒是你信么?四眼瘪三!
仔细瞧瞧你自己,晚上都够黑了,还他妈戴個墨镜装傻逼!
你他妈瞎啊!”
“...”
话语一出人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看见的场景是真实发生的。
擂台上的小个子仅用了一拳一脚。
就把刚才围殴他的两米壮汉打出了拳击擂台,不仅如此,还让场地都损毁了。
“我他妈就不信,这就离谱!”“对,这怎么可能!?”
“这他妈是就假拳吧!别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们的吧?!”
“我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太快了,太刻意了!”
“操他的,这是他们一起搞的把戏!日伱妈退钱!”
“别听他的,这老板才是打假拳的骗子!!”...
人群被前排的几个声音蛊惑,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矛头指向坎格列。
他们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连提都不提‘邓普公会’几个字,可惜坎格列也不是吃素的。
一阵喧闹的声浪和叫喊又从人群中荡漾。
“砰!”
又是一枪直接打在天花板上。
坎格列睥睨台下,大吼道:
“我操你们妈!
眼睛都是他妈的玻璃珠子?
那地上躺着的人你们是硬装看不见是吧!”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
不服的上台来,跟我打!
能打赢我,再他妈的废话!”
他直接把身上的背心一扯,露出凶悍剽猛的身材。
那身躯上肌肉健硕野性十足,遍布伤痕和弹孔坑印,看着就让人胆颤。
“来!
你...你,还有你,对,那边那几个!
刚才叫的最凶的你们几个,都他妈给我上来!”
坎格列扭着脖子,发出咔咔两声,身上的肌肉随着活动,青筋浮现。
纵使刚才几人叫的再大声,也没一个真的敢上来。
“不就是一个人吗?怕什么。
怕他手里有枪?”
“呵呵...”
墨镜西装男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着台上的坎格列。
“谁他妈还没两把家伙?!
有枪就想吓唬人!”
一声大喊,墨镜男身后的四五个人都亮出家伙,直指坎格列。
“呵呵...”
坎格列挠了挠大胡子,以狞笑藐向几人,眼睛眯得很紧嘲讽道:
“开枪?”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另一把对准几人,简单的重复着那两个字。
“来?”
“开枪啊!”
“...”
偌大的地下拳场内,双方突然间的对峙,把不少人直接吓到。
很多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对峙,就把双方势不两立的姿态摆了出来。
让刚才叫唤他们联合打假拳的几人也憋了声。
他们都知道这赛场老板就孤零零一个人。
可和他对峙的,却是当地最大帮派,邓普公会的人!
两边合伙骗人就该打不起来,更何况像现在这么火爆,一点就着。
到底两边谁占理,就连亲眼看完比赛的观众都有点搞不清了。
是假拳?是真事儿?还是什么...
他们可不敢吱声,因为两边手里都是真家伙,都不好惹。
那可是枪啊!
所有人都看着拔枪的双方,一方站在台上,搀扶着同伴。
另一方站在台下,四五个人都手持家伙。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双方旗鼓相当,根本看不出到底哪方会率先开出那一枪。
就在气氛紧张,剑拔弩张之际,场下传来了几声轻咳。
“...咳”
“...”
“是我输了。”
卢茨勉强撑起上身,用手扫开身上的围绳和铁屑。
“确实是我输了...我认输。”
周遭安静至极,这几句话也在地下室里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西装墨镜男冷眼瞥了眼卢茨,又死死盯住坎格列。
他到现在都不能相信,只是一个走神,自家拳手竟然就败了。
他本想祸水东引,把观众的怒火引到擂台上以混淆视听。
让这场地老板不得不服软认栽,然后直接抢了他的钱!
可万万没想到自家拳手却先认了输!
认了输,再闹就是不占理。
大伙都看着呢,再僵持下去还能说些什么?
墨镜男咬着后槽牙看着台上两人沉默不语,这场他可真是亏大了。
双枪对峙良久,他才冷哼一声。
“...”
“行,你们有种,行...”
墨镜男缓缓放下枪,眼神却像毒蛇般阴狠地盯着坎格列和顾里安。
“我记住你们俩的脸了。
我记住了...”
“邓普公会记住你们了。”
他露出微微狞笑,把枪口收进枪袋,周围几人也把枪缓缓放下。
“抬走。”
西装墨镜最后瞥了眼两人,直接转身离去,只留周围几人把卢茨扶起。
坎格列在台上也冷哼了一声,接着他赶忙搀扶起顾里安,对着台下喊了两句。
“还看什么看,比赛结束了!”
“散场吧!都散了!”
接着,没理会其他人,他默默扶着顾里安走下擂台,从赛场后门缓缓离去。
叫骂声再次从人群中阵阵响起,逐渐无声的赛场又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操你们妈,打假拳!”
“你看清了吗?这怎么可能!这就不可能!”
“唉...我的钱啊,我的钱啊—!”
“完了...赔大了。”
最后人们七嘴八舌地叫骂着,在赛场徘徊了好一阵子迟迟不肯离开。
...
...
街道上,三五人分批上了两辆马车,几声快鞭让马动了起来。
坎格列扶着顾里安出了地下赛场,也径直钻进一辆马车。
“车夫,跟上那两辆马车!
保持距离别被发现了。”
“好嘞老板!
驾!...”
马车飞驰起来,如暗影潜行般跟踪着远方的马车。
车厢内顾里安披上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几瓶药水。
坎格列:“快成了吗,老大?”
顾里安检查着身上的少许淤青,用药水不断涂抹着。
“嗯,成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