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陈渊脚下一点,欺身而上,长刀劈向杨怀展。
好快的刀!
这一刀不含什么精妙变化,只有一个快字,似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杨怀展避之不及,只能挺剑相迎。
铛!
刀剑相击,杨怀展面色大变,蹬蹬蹬后退三步,虎口震裂,鲜血长流,手中长剑几乎要脱手飞出。
这一刀不仅快,而且重,似一块千斤巨石,要把他压垮。
陈渊不给杨怀展丝毫喘息之机,紧接着斩出第二刀。
这一刀更快,更刁钻,封死了杨怀展的退路,他只来得及竖起长剑一挡。
铛!
杨怀展只觉手腕被一股大力折断,痛入骨髓,手一松,长剑画着圈儿的飞上天空。
陈渊无视反震之力,紧接着斩出第三刀。
嗤!
刀罡割断杨怀展的五绺长须,划过他的咽喉,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嗬嗬……”
杨怀展瞪着双眼,死死盯着陈渊,似乎想透过黑色面巾,看到他的面容。
陈渊冷冷看着杨怀展倒地,喝道:
“杨怀展已死!”
周围的伏虎帮武者会意,跟着喊道:
“杨怀展已死!”
他们边喊边冲向其他院落,伏虎帮士气大振,济世堂的护卫闻听此言,心神震惶,胆气尽丧。
陈渊斩了杨怀展,不再留手,游走在各个战团之间,遇到炼髓、内劲武者,便痛下杀手。
很快,济世堂护卫便呈现溃败之势,想要翻墙逃出。
伏虎帮紧追不舍,院外巡视之人也派上了用场,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插翅难逃。
一刻钟之后,喊杀声渐渐低了下去。
济世堂护卫的抵抗被彻底肃清,伏虎帮完全掌控了局面,这次夜袭以大获全胜告终。
魏无定过来请示,陈渊下令:
“凡参与抵抗者,杀无赦!”
众人马上补刀,短促的惨叫声之后,院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伏虎帮伤员的呻吟声,以及郎中、药师、学徒、管事等人的哭泣声。
他们被驱赶到院中,有六十余人,蹲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这些强人,瑟瑟发抖,胆战心惊。
魏无定低声问道:
“陈堂主,这些人是杀是留?”
陈渊的目光从这些人一一扫过,道:
“把药师全杀了,管事揪出来带路,搜寻丹药金银,看好其他人,外围加派人手巡逻,凡有靠近者,格杀勿论!”
“是!”
随后,魏无定派人杀掉所有能炮制丹药的药师,把六名还活着的管事找出来,拷问丹药金银所在。
有两人铁骨铮铮,不肯配合,被一刀杀了。
其余四名管事被吓破了胆,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其中就有和陈渊做了一年生意的王如义,他只有炼骨修为,武艺稀松,被伏虎帮武者轻松活捉。
陈渊冷眼旁观,并没有因为这点交情,就对他手下留情。
拷问出结果后,他才亲自带人去搜捡丹药金银,让魏无定留在院中,控制局面。
半刻钟后,陈渊将整个济世堂搜刮完毕,一共搜出八个木箱的丹药金银。
他对金银和罡劲以下的丹药没有兴趣,只是将四瓶精元丹和一瓶供化劲武者使用的浑元丹收了起来。
随后,他让魏无定把四名管事杀了,将活下来的郎中、学徒、杂役等人关进几间屋子,草草打扫一番痕迹后,撤离济世堂。
此次夜袭动静不大,但也不算小,周遭住户商家,肯定有所察觉。
但他们都是紧闭宅门,不敢沾染江湖上的是非。
而原本应该在东街巡夜的官差,今晚却是留在衙门喝酒。
在伏虎帮撤离两刻钟后,他们才姗姗来迟,满身酒气,把现场封锁起来。
……
陈渊带人回到崇信坊时,罗振武、候彦、戚堂主、刘堂主全都聚在百兵堂堂口,迎接他的归来。
陈渊摘下蒙面黑巾,抱拳行礼:
“幸不辱命,济世堂已灭!”
他一挥手,魏无定呈上杨怀展的人头,几人看向陈渊的目光,都是变了几分。
杨怀展乃是成名已久的罡劲武者,和他们也是打过多次交道,今天却是身首异处。
而陈渊一脸淡然,似乎杀杨怀展只是一件小事,让几名堂主有脊背发凉之感。
罗振武哈哈一笑,洪声道:
“好!陈堂主少年英武,灭了济世堂,为我伏虎帮除去一个大敌,真是大快人心!”
候彦感激道:
“陈堂主替甲三号作坊的兄弟报仇雪恨,老夫在此谢过了。”
戚堂主目中透出惊惧之色,勉强笑道:
“陈堂主武艺高强,戚某佩服!”
陈渊淡淡道:
“帮主有命,不敢不从。这杨怀展武艺不弱,此番我和他交手,精神有些不济,先回去休息了,告辞。”
说罢,他拱了拱手,自顾自离开堂口,往陈府走去。
众人有些错愕,刘堂主勃然变色,但转头看到杨怀展的人头,又默默闭上了嘴。
罗振武看向魏无定,问道:
“陈堂主这是和杨怀展大战了一番?”
魏无定喉结滚动两下,道:
“三刀!陈堂主只用三刀,就劈死了杨怀展!”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这不可能!”
三名堂主大惊失色,就连罗振武,也是颇为震惊。
陈渊斩杀杨怀展,他们还有心理准备,毕竟陈渊一身神力,可与妖虎力拼,远胜寻常武者。
但他只用了三刀,就斩杀一名罡劲巅峰武者,却是让三名堂主再无法保持镇定。
扪心自问,他们最多也就和杨怀展拼個不分胜负,最多也就是稍胜一筹。
陈渊三刀斩杀杨怀展,他们在陈渊面前,又能撑过几刀?
三人面面相觑,目中尽是惊惧之色。
……
第二天,陈渊早早起床,正在府中练武,管家通报,戚堂主来访。
他让管家将戚堂主请到会客厅稍待,又练了小半个时辰,才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来到会客厅,懒懒一拱手,道:
“戚堂主久等了,我练武之时忽有所悟,不便即刻收功,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戚堂主海涵。”
戚堂主起身相迎,笑容满面:
“不碍事,不碍事。”
陈渊目光一扫,看到桌上放着三个丹瓶,问道:
“这是……”
“这是三瓶精元丹,请陈堂主收下。”
“前几日我刚去神农堂拿了一瓶精元丹,昨晚又从济世堂得了三瓶,不缺丹药,戚堂主收回去吧。”
戚堂主陪笑道:
“实不相瞒,我是专门来向陈堂主赔罪的,以往都是劳烦陈堂主亲自来神农堂拿丹药,是戚某的疏忽,往后每月我会派人送来三瓶精元丹,还请陈堂主笑纳。”
陈渊点点头:
“有劳戚堂主跑一趟,这三瓶丹药我就收下了。”
戚堂主松了一口气,道:
“以往都怪我见识浅薄,和陈堂主之间有些误会,希望陈堂主不要放在心上,以后陈堂主若有所需,只管开口,神农堂必定竭力满足。”
陈渊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道:
“戚堂主言重了,些许误会,解开就好,大家同心协力,本帮才能蒸蒸日上。”
说罢,他漫不经心地端起桌上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戚堂主立刻起身告辞:
“陈堂主说得对,丹药送到,戚某就不打扰陈堂主练武了。”
“戚堂主慢走,来人,送客!”
……
就在戚堂主上门给陈渊赔罪时,城东的宁信坊中,一片肃杀景象。
坊中戒备森严,护卫往来巡视,人人神情紧张,好似惊弓之鸟。
聚义厅中,三江帮帮主黄修智高坐主位,脸色阴沉似水。
两侧坐着几人,表情惊惧,只有一名身穿白色长衫的文士,端茶啜饮,面色淡然。
堂中站着一名七尺大汉,汗如雨下,满脸惶恐,粗厚的嗓音有意放低,变得尖细起来,道:
“禀……禀告帮主,卢郡守说据现场踪迹判断,应是盗匪所为,已经下发通缉令,但短时间内恐怕难以侦破……”
砰!
黄修智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掷在地上,摔得粉碎,骂道:
“狗官!喂不饱的白眼狼!拿了老子那么多银子,说是盗匪所为?除了伏虎帮,整个玉州,还有谁敢动我三江帮的人?”
七尺大汉浑身一颤,声音变得更细了,听着不伦不类:
“卢郡守说,这是严知州的意思,他也没办法……他还说前天伏虎帮甲三号作坊的事,官府不会管,但济世堂此番遭难,他也没法插手……”
“够了!”
黄修智一把拍碎太师椅的扶手,恶狠狠道:
“姓卢的没卵子,老子就亲自动手,找回脸面!召集人手,今夜就突袭神农堂,杀了戚弘!”
他已陷入狂怒之中,双目赤红,面目狰狞,择人欲噬。
众人都不敢言语,生怕触了黄修智的霉头。
白衣文士却是不以为意,施施然放下茶盏,淡淡道:
“帮主息怒,依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