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打着去卫生间的借口出来的，秦轩也不好耽搁太长的时间。
五分钟后，就去而复返，再次坐在了吕仕源的对面。
只是这一进一出，神态明显轻松了许多。
吕仕源倒是没在意什么，只是这番神态落在陈楠的眼里，却是有点好奇，看向秦轩，眼中透着些稍显急切的询问意味。
她是能猜出来秦轩出去是去干什么了的。
秦轩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示意了一眼对方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包。
陈楠愣了一下，开始还有些没明白，细细琢磨了一下，而后突然想起来，也就是秦轩进门之前，自己的手机“咯噔”了一声，像是有微信消息进来。
只是想着现在毕竟是在跟吕仕源聊正事呢，看手机有些不礼貌，也就没去看。
当下经秦轩这么一提醒，踌躇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就看到了秦轩发来的消息：老头儿不知道咱们的真正目的，郑简兮只说了合作开工作室的事，顺便给老头儿上了点压力。
上的什么压力？秦轩没明说。
因为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郑简兮也没跟他明说，只是笑着说她帮了秦轩一个不大不小的忙，让秦轩回头请客吃饭。
但是秦轩一琢磨就能明白，陈楠也一样。
合上手机，陈楠的脸上也不禁显出了一抹如释重负，心头更是升起一抹愉悦。
本来她还担心吕仕源会去找郑简兮核实自己最后那段“狐假虎威”的话呢，现在也放心了。
本来因为张曦云的缘故，她对郑简兮多少是有点敌意的，也不由的减轻了一些。
秦轩去而复返，短短五分钟，吕仕源心头已经也有了些许的计较，聊天自然是要继续往下走的。
再度出声，吕仕源却是略过陈楠，直接看向了秦轩，笑着问道：“那你小子是怎么考虑的？”
秦轩哂然一笑，并没有立刻接话。
今天要只是单纯的签约谈判，那他肯定会借用那些公司的名头来给自己提价。
吕仕源怕他被人挖走，但秦轩清楚，自己这份合约只能跟悦声签。
那么，陈楠作为经纪人，可以用那些公司来给对方施压，尽可能的为可能签下的合约等级增加谈判资本，但他这个当事人，还真的不好表达出具体的意向。
于是沉吟一会儿之后，索性打了个太极，又把问题抛了回去：“还没有想好，吕伯伯有什么建议吗？”
秦轩这一笑，一想，一推，落在吕仕源的眼里，可就没那么单纯了。
一通脑补之后，他觉得秦轩肯定是已经有所倾向了，只是不方便告诉自己而已。
不方便，那就说明这家公司肯定不会是悦声了？
这还行？
这肯定不行！
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听秦轩又是一副谦逊的口气说道：“您是长辈，也是前辈，晚辈是真心求教。”
之所以补这一句，倒不是秦轩体谅吕仕源，只是他想试试对方，或者是说悦声音乐到底对自己有多么看重？
只是一般看中，那估计吕仕源会打太极，兜圈子，毕竟谈判这种事，谁先开口，一定程度上就丢掉了主动权。
可如果是真的“爱才心切”，那肯定会借此主动提出签约自己的想法的，至少也会劝说自己不要签约其他公司。
这个很重要！
重要到，决定着今天的目的能不能达成，谈判会不会顺利。
吕仕源自然是后者，而且经过一上午的商谈，悦声音乐现在也属于后者。
而他之所以沉默，想的也就是怎么劝说秦轩“回心转意”。
沉吟良久，吕仕源决定还是先从“分析利弊”开始切入话题，不过开口之前，还是笑眯眯的先应了一句：“就我跟你爸的交情，你问了，伯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秦轩一笑，一脸诚恳道：“那就谢谢伯伯了，晚辈洗耳恭听。”
吕仕源假意思索一下，便开口道：“环艺啊，青岳啊，都是一线巨头，圈内的地位和影响力自是不必多言，无论是创作团队还是宣发团队，甚至公关之类的团队，实力也在行内也是上上之选，更别说那些设施什么的，更是比咱们悦声要好得多，毕竟人家有钱嘛。”
“以新人来讲，一出道就能签约这样级别的公司，绝对算是喜从天降。”
秦轩眼皮一挑，看了眼陈楠，老头儿这是什么意思，还真化身“理中客”了？
不过二人也就没插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随即，吕仕源口风一变，又是一脸感慨的说道：“但凡事嘛，有利，那便也有弊端。”
言罢又看向了陈楠，笑道：“什么弊端，小楠应该想必也是非常清楚的吧？”
陈楠闻言一顿，顿时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可只是笑了笑，没开口。
吕仕源见状也不勉强，而后就继续说道：“平台大，实力雄厚，资源丰富！”
“这是大公司的优势。”
“但对于新人来说，这意味着他的竞争压力也不是中小型公司能比拟的。”
“我在这个行当也待了这么久了，见过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最终泯然众人。”
“他们或许跟你这种不出世的天才不能相提并论，但也绝对是非常优质的音乐人才。”
“资源再多，也总是有极数的。”
“而大公司之所以是大公司，一个很重要的资本就是二线及以上的艺人多。”
“就说环艺音乐吧，他们旗下歌王歌后就不下八位，超一线也有十六位多位之多，一线二线加起来更是数不清。”
“这些人，就要占据掉环艺至少90%的资源，而留下的10%，才是那几百位新人的。”
“多少人才都是因为得不到资源，只能枯守长约，浪费青春，最终泯然众人？”
“天才？呵呵，哪怕是再顶尖的天才，在他们那些巨头公司的眼里，见的多了，也就不会那么珍惜了。”
说到这里，吕仕源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轩，显然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秦轩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不管对方目的如何，这些话都是大实话。
而最后这一句，虽然语气有些让人不舒服，但他也明白，这纯粹就是警醒而已，并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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