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天过去。
10月13号，上午九点半。
秦轩和陈楠，正走在沪城广播电视台家属院小区的主道上，目标——c区3号别墅楼。
来干嘛？
自然是拜访佘本益了。
就在昨天下午，陈楠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佘本益本人，对方约二人来家里一谈。
提溜着礼盒，扫了眼身前领路的保安小哥，秦轩冲陈楠使了个眼色，刻意的放慢了点速度。
陈楠会意，也降了点步速。
也没好落后保安太多，估摸着有五六步的距离了，陈楠便压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你说他什么意思，不在外面见咱们也就罢了，为什么也不选择在办公室，而是在他家里呢？”秦轩同样压着嗓子，有点不解的问道。
陈楠闻言却是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揶揄道：“怎么，昨天没冲你岳父取取经？这方面来说，他老可比我权威的多呀。”
秦轩也知道陈楠的揶揄从何而来，因为实在想老婆了，所以他就打着“给张曦云汇报一下进度”的名义，昨天晚上跑去湖月庄园了。
今天早上，陈楠也是在那边接的人。
毕竟是自己不守规矩嘛，将对方的叮嘱当成了耳旁风，所以只能是讪笑一声。
先解释了一句：“你放心，我八点才出发的，黑漆嘛呼的，肯定不会被人拍到的。”
而后才摇了摇头：“老同志昨天晚上跟几个公司的高层开什么电话会议来着，没机会问。”
“你呀，就这两天了，就不能消停点？”
陈楠先是没什么威慑力的轻斥了一声，接着也没再追究，转而就给秦轩教导道：“这一般来说，他这种行为可以有四种解释。”
“四种解释？”秦轩稍有点压抑。
陈楠点点头，接着就说道：“这一呢，他与你有比较亲密的私人关系，所以在家里谈事，就很正常了。”
“这个肯定不可能啊，我连他人都没见过。”秦轩断然否定道。
“嗯。”
陈楠认同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二呢，就是他的个人习惯了，或许他就是一个随性的人，压根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概率大吗？”秦轩接话道。
“你觉得呢？”陈楠却是反问了一句。
秦轩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
这两天里，他可是在网上好好查了一下这位佘总监的履历，虽然没向老丈人取经，但是给赵岩打电话了，问了问对方认不认识佘本益，有没有跟这个人打过交道。
万幸的是，赵岩还真见过几次这位佘总监。
赵岩口中对于佘本益的印象，十二个字就能概括：做事一丝不苟，为人谨言慎行。
虽然没见过面，但显然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不太像是能做出这么亲和随性的行为的人。
陈楠闻声则是好奇了一句：“怎么这么肯定？”
秦轩也没瞒着，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向赵岩打听的情况告诉了陈楠。
陈楠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虽然我跟他也没打过交道，但传言这位佘总监的性格跟赵助说的差不多。”
“那第三呢？”秦轩现在没心思去讨论佘本益什么性格，他还是更关心陈楠的所谓“四个解释”，于是就接话问道。
陈楠思虑了一下，便开口道：“这第三嘛，就是他觉得和咱们讨论的话题有涉及到敏感信息，或者需要高度保密的内容。”
“出于降低信息泄露的风险，保护他个人的利益考虑，所以才选择了家，这个相对私密，也让他更放心的环境。”
秦轩闻言就再次否定道：“可他又不知道咱们给他看策划案的真实目的。”
“就他来讲，这充其量就是一个没什么底蕴的年轻人，奔着一夜成名的目的，所以借助了他爱人这条路，绕过了那一层层的审核，将策划案直接放在了他的面前而已。”
“虽然通过蓝珍琪递策划案勉强算是私交，但这件事毕竟算是公事，完全可以在办公室谈的。”
陈楠并没有辩驳秦轩的想法，闻声只是说道：“那就大概率是第四种解释了。”
“你说。”秦轩接话道。
陈楠也没故意抻着，闻言就开口道：“他之所以选择在家里谈，就是希望在非工作的环境里讨论一些工作方面的话题，这样可以避免办公室那种场合造成的压力和限制。”
言罢见秦轩还有些茫然的样子，便说的更直白了一些：“这样的话，交流起来可以更加开放和深入，有助于增进彼此之间的合作。”
秦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恍然大悟，下意识间都忘了克制音量，当即就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也有别的目的和想法？”
“但是那些话，不方便在办公室说？”
“你小点声。”眼瞅着保安回头看了眼二人，陈楠赶忙提醒了一声。
“哦。”
秦轩干笑一声，接着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所以说，不止是我们想和他交易，可能他也想和我们交易什么，对吧？”
陈楠思量了一会儿，却是摇摇头，不确定道：“也不一定是交易，也可能是合作。”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是不反感合作的，甚至想促成咱们之间的合作。”
“那就是说，今天的谈判难度又小了一点呗？”秦轩不由的有些轻松，感觉肩上的压力轻了许多。
陈楠却没给准话，只是说道：“谁知道呢，难度大不大的，等会儿见面谈了才知道啊。”
秦轩笑了，转而却是冲陈楠的眨了眨眼，笑着调侃道：“楠姐，你当初为什么不去考公呢？”
“嗯？”陈楠一时没转过弯来，不解的看向了秦轩。
秦轩先是故作感慨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领导一个行为，你就能分析出四种解释来，而且还能推导出最可能的一种。”
“就这手本事，当一个艺人经纪人，实在是太屈才了呀。”
陈楠当即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嗔道：“滚蛋。”
“呵呵。”
秦轩笑笑，没再继续调侃。
忽而心头还有点犯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天的谈判策略就要稍作改动了呀。
至少，不能太过低声下气了。
思虑之间，忽然听身前传来了一声招呼：“两位，这就是佘台长家了，你们按门铃吧，我走了。”
秦轩回过神来，抬头一瞧，才发现自己一行已经走到了一栋双层小别墅的院门外。
而后笑着客气了一声：“谢谢啊。”
“不用。”保安摆摆手，随即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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