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笑笑说:“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办。你跟我去检察院开车。”
邢修想了想说:“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你又没贪污受贿,为什么怕检察院?”苗笑笑说要去开车,邢修回敬道:“我怕有人说咱们是天设地合的一对,传出去我再也找不到女朋友。”
苗笑笑盯了邢修一眼:“想得美!”
邢修不是怕去检察院,而是想等黄榕出来。
但是苗笑笑一走将近半个小时都没来,邢修真以为自己是遇到骗子了,他几次都想给苗笑笑打电话,可是都在最后一秒放弃了。
终于苗笑笑打了电话过来:“你的事我问了,的确是夏季才要你回去,不过抱歉,这件事我不能帮你。不是我帮不上忙,是有个让我不能反对的人不让我帮忙。”
苗笑笑后来说的有些犹豫,也不知道是谁在阻止她帮忙。
邢修说:“看来在五陵也有你做不了的事情。”
苗笑笑沉默了一下:“这事需要你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不过,我透露给你一个没人知道的消息。”
邢修问:“是什么消息似乎很重要?五陵这里要制造原子弹?”
苗笑笑:“原子弹只能恐吓别人,炸弹才真正的会令人心惊肉跳。黄榕要去你们梅山当县长了,就是你从坍塌的房屋下救出的那个黄榕,你说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重要?除了黄榕本人之外,你是五陵第五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邢修这下彻底愣了。
苗笑笑一句“我有事,咱们回头再见”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邢修对着手机足足看了有十多秒钟,心里越发肯定苗笑笑就是苗避尘的直系亲属。
如果苗避尘是第一个知道黄榕要去梅山当县长的人,那么黄榕本人是第二个,苗笑笑是第三个,自己是第五个人,那第四个人是谁?
难道是楚源?
苗笑笑刚才是去了检察院,给自己说的秘密当然会给她的情人楚源提及。而作为黄榕的合法丈夫,楚源更应该是那第四个知情的人吧?
天空乌云笼罩,一场大雨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邢修再次看着市委市政府的大门:黄榕从这个门进去大概要有将近三个小时了,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
每当大院里要出来车的时候,邢修都做好了往前冲一下制造一个和黄榕偶遇的情形,可是又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黄榕的车子仍旧没有从那个怪兽一样的大门内开出来。
风忽然停息了,天空一阵由远到近的轰鸣,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毁天灭地地在头顶炸裂,真的像是有原子弹在空中爆炸似得,顿时街道上几乎不见了所有的人影。
铜钱大的雨点子铺天盖地的向地面冲了下来,几秒钟之内地上已经形成了水流,邢修头顶稀稀落落的树冠挡不住密密麻麻的雨水,他很快全身湿透,几辆出租车从他身边空车驶过,他都无动于衷,心里坚定着自己今天一定要等到黄榕的这个念头。
终于黄榕的那辆车从大门口缓缓的驶了出来,邢修拨拉了一下自己眉毛上的雨水,观察着车子的转向灯,计算着时间,等黄榕的车开始加速直线行驶的时候,他从路边走过了公交车道,而后在缓冲区故作朝着不是车子驶来的方向观察了一下,听着脑后车轮在雨中的摩擦声,判断着距离的远近,不疾不徐的抬出脚,踏在路面上,朝前走了两步,这才再回头看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的汽车。
雨天驾驶,还是刚出了市委市政府大门,黄榕的司机已经是非常小心了,尽管他紧急制动,但是邢修以有心算无心,车子还是轻微的将邢修撞了一下。
邢修趁势倒地,眼看着天空的雨箭一样扑向了自己,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司机打了警示赶紧下车,到了邢修面前一瞧,嘴里不禁叫出声来“邢局长!”,邢修装作努力,呲牙咧嘴地睁着眼看着这个一脸惊讶又惊慌的中年人,说:“你是……”
“邢局长你没事吧?下大雨,我没瞧清楚你,误判了……”司机本来很恼火,这人只往那边看不往这边瞧,对向车道,那边能有车过来吗!这下见到撞得是邢修,心里一慌,嘴上开始道歉。邢修抓着司机的手臂挣扎着想起来,说:“没事,怪我没看清楚路况。”
这时黄榕撑着伞下了车,看到邢修的样子也十分惊讶:“邢局长!你没事吧?”
“黄县长?”邢修的眼睛睁大,嘴巴惊愕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黄榕确认是邢修,让司机将他扶上车。那个模样清秀的夏智并不在车里,邢修确定黄榕今天来市委是单独秘密的行动。
看来苗笑笑的情报很准!
由于想知道邢修的伤势,黄榕让司机将邢修扶着坐在了后排,上车后邢修的那只被撞的腿一直伸展着,他接过黄榕递过来的毛巾将头发脸擦干,嘴里还是对着司机和黄榕道歉,说自己没走人行横道,错在自己身上。
“邢局长这是?”黄榕大眼睛看着邢修问。
邢修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回党校,下雨了没带伞,半天不见一辆公交车,也不见出租车,路那边倒是有不少出租车经过,想过去拦车的。”
“邢局长来党校学习,今天休息,没让局里司机接你?”黄榕又问。
邢修:“我今天原本没打算出来,想买几本书。在党校又没事,局里用车的地方也多。”
黄榕说:“没买到书?”
邢修:“没有。那些版本都是我看过的。看来哪天得去一下省城瞧瞧。”
邢修心想这大眼睛圆脸的女人刨根问底个没完,于是反被动为主动地问询道:“黄县长这是要回阳守县?下大雨了,路况不太好。”
黄榕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车外,再看看时间,对司机说道:“先送邢局长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邢修说着弯腰将裤腿挽起来,露出了满是肌肉的腿:“你瞧,没一点伤,我就是被自己的莽撞吓了一跳。这样,黄县长急着赶回去,把我放到前面站牌那里就行,我坐车回党校。”
黄榕看了看邢修的腿,果然没事,说:“还是检查一下吧?”
邢修笑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二十来岁的男人哪有那么不经撞。怕字怎么写?一边是心一边是白,这说明怕等于白担心,不想白担心就自己别害怕。”
黄榕说:“那好。送邢局长到党校。”
邢修问:“方便吗?”
黄榕:“不耽搁。”
在路上邢修主动说起了党校这会没人,大家都回去了的话,说自己这么一出来,就剩下看大门的师傅坚守岗位了。
新官上任,邢修在赌黄榕要问一些关于梅山的情况,果然他用眼角的余光觉察到黄榕的眼睛眨了几下。到了党校门口,黄榕让司机将车开到学员宿舍那里,免得邢修再淋雨,邢修打开窗户对着门岗玻璃窗后探视的苗避江笑着挥了一下手,苗避江按了开门按键,车子进去后苗避江又将门关闭了。
果然院子里这会没有一个人。到了学员宿舍那里邢修邀请黄榕到自己宿舍坐坐,黄榕略一沉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