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魏子薇走来的身影,梁山疾步上前,态度异常恭敬的将她往屋里请。
他的一系列动作,让魏子薇受宠若惊。
夜里他质问她时的语气,虽然说不上有多大的敌意,可怀疑不信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魏子薇轻咳一声,道:“行了,你家主子醒了吗?”
梁山连忙点头,答道:“我家主子已醒,得知是被您所救,本想第一时间过去道谢的,可是听说您在休息,不便打扰,这才歇了过去叨扰的心思。”
魏子薇闻言,眉头轻蹙。
“这怎么行,你家主子身上的伤,可是被剑从后背捅到了前胸的,这才哪到哪呀,这么快就想着下地行走了?”
他怎么不飞上天呢?
“这……”
梁山一时间无言以对。
“就算现在看不出他有伤口在身,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现象,不代表他没受过伤。”
梁山怔愣住了:“这……”
他听主子说已无碍,而且主子身上的伤口也确实是消失不见了,他还真就以为主子没事了。
“你们莫不是将我当神仙了,会法术,随便掐个口诀,他的伤便可以彻底好了不成?”
魏子薇看到梁山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应该是把她当神仙给跪拜了。
梁山惊诧道:“魏五娘子,您果然是神仙,这都能猜到!”
他想说:您先前露的那一手,那么大的伤口说不见便不见,如何能让人不把您当神仙看待?
魏子薇连连摇头,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走进屋子时,夜弘凯竟然已经从床上下来了,正晃晃悠悠的朝门外走。
魏子薇面露不愉之色,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成王殿下,您当真感觉不到疼吗?”
她知道炎黄针的厉害之处,可她更清楚自己的玄灵之力究竟是几斤几两。
夜弘凯面色依旧惨白,身体微微颤栗,却笑着摇头,道:“不…不太痛。”
只是,他额上的青筋,让人很难相信他说的话。
魏子薇是医者,医者仁心,她快步上前,正想将人扶回床上去,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梁山将夜弘凯扶回床边,再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躺下。
夜弘凯的视线,直直盯着魏子薇的脸。
“他们说,这次是你救了我!”
“你的命确实是我暂时保下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感动,我只是看在你替德妃挡了一剑的份上。”
夜弘凯神色一滞,视线却依旧锁在魏子薇的脸上。
魏子薇皱皱眉,突然就有一种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
对于夜弘凯不加掩饰的直视,她极其不喜!
除了穆逸寒,她还真不习惯别的男子如此盯着自己看。
可想到德妃,她还是将心底的愠怒勉强压了下来。
她淡淡开口道:“我是大夫,从不救治不惜命之人,成王若如此不爱惜自己,我倒是可以省事不少。”
夜弘凯闻言,神色变了变,却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魏子薇的声音再次响起:
“成王若要寻死,我也不拦着,反正成王这次替德妃娘娘挡剑造成的伤害,我已经替你救治过了,只要好生将养着,很快便会恢复正常。”
魏子薇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夜弘凯情急,急声喊道:“薇儿妹妹请留步!”
魏子薇闻言,脚下动作一顿,转身,好整以暇的看向夜弘凯。
“薇儿妹妹……”
“成王什么时候改姓魏了?”
“薇儿,我……”
“成王,还是叫我魏五娘子吧,民妇跟成王不熟。”
夜弘凯脸色更差了,他咬了咬牙,道:“小靖王可以叫你薇儿,为何我不可以?”
魏子薇笑了,淡淡道:“因为他是我未来夫君,这个答案,成王可否满意?”
夜弘凯怔愣住了,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魏子薇又道:“我今日来,是替你检查身体的恢复情况,成王现在可想清楚了,是否需要我替你复诊?”
“还请薇……魏五娘子替本王看诊。”
夜弘凯说完,眸子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成王还是很惜命的嘛,既然惜命,便不要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行为,省得有人以为你不想活。”
魏子薇说完,这才走向床边。
“将左手伸出来,放这。”
夜弘凯乖乖伸出手,放在魏子薇指定的位置。
魏子薇伸出手,三根手指头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
指尖接触的瞬间,夜弘凯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之感,从手腕处快速的传递至全身。
魏子薇皱皱眉,道:“不该想的别乱想!”
夜弘凯闻言,只觉得双颊发烫,无地自容。
若非他失血过多,此刻脸大概能红到脖子根了。
“薇儿妹妹,我……”
“闭嘴!”
过了片刻,魏子薇收回手,说道:“把衣衫脱了。”
夜弘凯错愕,惊问道:“什么?”
“把衣衫脱了。”
夜弘凯怔愣了片刻,瞅了魏子薇一眼。
“真要脱?”
“不脱,我怎么看你的伤口还有没事?”
“可是……”
“别可是了,我是大夫。”
夜弘凯低垂着眸子,说道:“你先让他们出去。”
“主子?”
梁山不太明白,主子什么时候脱衣衫也避着自己了?
巧彤怒道:“你脱衣衫,我们转身不看就是了,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
魏子薇看了巧彤一眼,心里暗道:这姑娘可以哦!
夜弘凯瞪向巧彤,咬牙道:“给本王出去!”
巧彤的身子无来由的颤了颤,态度却异常坚决,说道:
“我家主子说过了,我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表小姐,要我出去,除非我死!”
夜弘凯咬牙,没有动手脱衣衫的意思。
魏子薇两手一摊,道:“我未来夫君担心我的安全问题,给我安排了个贴身护卫,既然她承诺了,你脱掉衣衫时会转身不看,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夜弘凯抬眸看了魏子薇一眼,唇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魏子薇挑挑眉,道:“再重申一遍,我是大夫,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我面前都只是病人而已,若是你有特殊的要求,或许你该请能按照你要求的大夫来给你看诊。”
夜弘凯咬牙,道:“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