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薇空着的手,握成拳,松开又握紧,握紧再松开。
“成王殿下,我不知也不想知你到底是何用意,我只问一句,你到底能不能爽快点,将事情说完整?”
她停下来没走,是真以为他有关于丞相府的小道消息。
魏子怡带着国师胡耀天逃跑,至今下落不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寒哥哥派出不少人手,都无功而返,这让她的心始终不踏实。
魏老夫人被送走,若不是真被休,说不定能从中寻到有用的线索。
可她万万没想到,夜弘凯手上竟然会有疑似娘亲的帕子。
相比较之下,她现在更希望得到有关娘亲的踪迹。
可他却说这方帕子是自己送给他的,这怎么可能?
记忆中,自己从未见过此帕子。
再说,自己又如何会随意将娘亲之物送给旁人?
她突然想到了碧灵珠,不也曾被自己送给过寒哥哥吗?
莫非……
“我知道你现在很怀疑我的话,可这方帕子确实是你给我的。”
夜弘凯黯然伤神,看向魏子薇时,眸子的光再度暗下。
她不仅彻底将他忘记了,还如此怀疑他!
“当年,我走在路上,不小心冲撞了你的马车,手上有擦伤,你替我包扎伤口时,用的便是这方帕子,我当时就想着等将它洗干净后再还给你,可我还没来得及将它还给你时,便离开了皇城。”
当日,她给他包扎好伤口,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他鬼使神差的跟在马车后边,亲眼看见马车进入了丞相府。
他一度以为,帕子上绣着的便是她的名字,可后来去丞相府询问时,却查无此人。
对此,他心生疑惑,可当初年纪太小,根本无从考究。
这次回皇城的路上,偶然间听到了一些信息,才知道,原来她叫魏子薇,而凤冰瑶这个名字,是她亲生母亲的名字。
时隔多年后,再次见到她时,便感觉到她身上那股隐隐的熟悉感。
谁也不会知道,他当时的心底有多雀跃!
可不知为何,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对自己却有着明显的疏离感。
甚至,在自己替德母妃挡剑后,她救了自己,却还是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想到这,他心底无限的懊恼,更多的是无力感。
魏子薇并不知夜弘凯心中所想,知道他一直贴身带着这方帕子,她的心里是膈应的,眉心轻轻蹙起。
可这方帕子若真是从自己的手中给出去的,必定是娘亲留给自己的东西无疑了,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将它拿回来的。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不过,既然这帕子是我给你的,那我现在便将它收回来了,谢谢你……没有将它随手扔掉。”
娘亲留给自己的东西本就不多,好不容易遇到了,自是要拿回来好好珍藏着的。
“薇儿,其实我……”
他想说,其实他当年离开是迫不得已,现在他回来了,她又救了他,他自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魏子薇取出腰间的荷包,将帕子放了进去,实则是以此作为遮掩丢进了随身空间。
“你方才说,魏丞相并非休妻,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这里没有娘亲的线索,那么丞相府的小道消息,她还是很有兴趣了解一下的。
夜弘凯微微一怔,却也马上做出了反应。
“我回皇城的路上,经过青石镇的时候,听说丞相府的老夫人回魏家祖宅之事,便去打听了一下。”
说到这里,他面色有少许的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才接着往下说。
“外界传闻,魏老夫人被魏丞相所休弃,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未回自己的娘家,而是回了魏家祖宅。据说是住进了宗祠里,在里头每天吃斋念经,未曾从里头出来过。更让人疑惑的是,魏家族人,对她的态度,依旧是很敬重的,看起来不太像是对下堂妇该有的态度。”
魏子薇闻言,心底也很是讶异。
魏丞相休妻之事,早在皇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魏老夫人被送回本家,不说会遭受到多少冷眼的待遇,却也不会有多好才对。
她既然能够住进魏家宗祠,那么休妻之事必是假的!
魏丞相的本家在青石镇,当年参加科举考试,以科举状元之姿进入朝堂。
只是他是寒门出身,再者朝堂之上与科举考试终究是有区别的,为官多年未有起色。
若不是娘亲将病入膏肓的先皇从鬼门关拉回,先皇将本该给娘亲的那一份恩宠给了魏家,或许魏丞相根本没官拜丞相的一天。
魏丞相如此小气之人,是何其的看重自己的丞相之职,魏老夫人害他被停职,他没理由如此轻易的将此事揭过。
如此看来,魏丞相定是有把柄落在她手中,让他不敢真的做出休妻的行为。
那么,魏老夫人的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样的把柄呢?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夜弘凯先是一怔,赶紧答道:“暂时没有。”
他知道魏老夫人除了吃斋念佛之外,还暗中对魏子薇下恶毒的诅咒,可此事,他如何说得出口?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薇儿明明是魏家人,可魏老夫人为何要对自己的亲孙女下如此恶毒的诅咒?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祖母,在暗中给自己下诅咒,肯定会很难过的,他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魏子薇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有帕子的事,也谢谢你将它保存得如此好。”
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了。
“薇儿,你……”
“成王还是跟别人一样唤我一声靖安县主吧,七天后,我会过来给你解毒的,告辞。”
她说完,不再停留,伸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巧彤见魏子薇出来,神色明显的一松,快步随着魏子薇往成王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梁山看看魏子薇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自家主子落寞的神情,心底很是不忿。
“主子,靖安县主她……”
看着魏子薇离去的背影,夜弘凯叹了一口气,喃喃低语:“薇儿,我终究是晚了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