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方萱桐和吴胜绝望的是,她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每日姜与乐会来后山用灵泉给他们续命,让她们承受痛苦折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被蚕食,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开始吴胜还有力气叫骂,后来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到宋衡取得秀才功名,因为他就要带方兰搬去县城了。
姜与乐想了想,决定还是将方萱桐带上。
死多容易,它偏要方萱桐亲眼见证方兰和宋衡这一世有多幸福。
只是……
“啊,啊,啊……”方萱桐伸出坑坑洼洼的手臂,眼神里是渴求。
她真的快要疯了,她恨不得姜与乐直接给她一刀,也好过让她苟延残喘。
她已经不再想着活下来有朝一日复仇,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姜与乐能给她一个痛快。
只是,她的失望注定落空。
姜与乐跨入结界,将蚂蚁引进罐子,放进空间,又拿来灵泉水喂给方萱桐。
然而,方萱桐竟闭着双唇,紧咬牙关,试图阻止它把灵泉水喂给她。
姜与乐冷笑,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咔嚓”一声就给她卸掉,然后把灵泉水强行灌进去。
“咳咳……”方萱桐掐着自己脖子咳得猛烈,眼里是对姜与乐的怨恨。
这时吴胜慢慢向姜与乐爬来,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放过我吧,我真的会改过自新,求求你,放过我……”
“可是她们求你的时候,你放过她们了吗?”姜与乐一脚将他踩住,面容嘲讽道。
或许他反而会因此感到兴奋、满足。
想到此,它踩住吴胜的脚忍不住碾了碾,直到他面目都扭曲了,他才像揣垃圾一般将其踹开。
呵,可不就是一个垃圾!
对于吴胜,它可没耐心和他慢慢玩,用灵力将他包裹,便往密林更深处走。
很快,一抹棕色的身影让它眼前一亮。
那棕熊看见它,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张牙舞爪向它袭来。
只是棕熊刚跑到一半,就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转身就跑,没有半点犹豫。
姜与乐脚尖一点,落到它面前,用剑拦住它的去路。
“啧,去哪呢?刚不还想着加餐嘛?”
也不知道棕熊是不是听懂了,两只熊掌捂着自己的脸,颇有些委屈地“嗷”了两声。
硕大一只熊,有一种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最好对面的人看不见它。
虽然觉得好笑,但姜与乐可不会觉得它憨。
别看这货看着有些憨厚老实的感觉,实则最残忍、心机。不仅会想尽办法骗人,还喜欢将人生吞活剥。
不过,处理吴胜这样的人渣倒是合适。
“喏,给你。”
“不,不要……”吴胜使劲扒拉着地面,挪过的地面一片暗红。
他用尽全身力气,伸长双臂往远处爬,身上伤口被地面摩擦的痛苦,都比不过死亡的恐惧。
明明生不如死,但在真的面临死亡时,他们却总会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望。
姜与乐冷眼看着他挣扎,将释放的威压收回来。
棕熊只觉得那让他胆寒的强大气息在一瞬间消失,整只熊都舒展了。
他眼神放光地看着艰难攀爬的吴胜,抬脚身子一晃一晃地向他跑过去,时不时用畏惧的眼神观察姜与乐,待它看到姜与乐没什么反应才放心地一掌拍在吴胜身上。
“啊!”
鲜血喷涌,随着一声直穿云霄的凄厉惨叫,吴胜的一只腿赫然出现在棕熊手上。
棕熊张开嘴,把男人的腿径直往嘴里塞。
它听着惨叫声,好像有些愉悦,好似把那惨叫当作吃饭时的奏乐。
姜与乐无心看接下来的场面,转身离去。
“救、救我……”
“呵!”
……
回到结界,姜与乐把方萱桐捆成粽子扔进空间,利用余下的时间买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水缸,打断她的手脚,将她放了进去。
泪混着血从她的眼角滚落。
明明、明明落得这般下场的该是方兰那个贱人!
她多希望现在只是一场梦,梦醒,她是高高在上的三王妃,是受人敬仰的神医,而方兰和宋衡,只是她任她凌辱的蝼蚁。
想着想着,她的双眼重新焕发起光彩。
姜与乐用剑把盖子弄出一个刚好容纳头颅的盖子给其盖上,然后把刚才收起的蚂蚁放出些许。
“哈、哈……”
方萱桐从美梦中陡然清醒,熟悉的痛感袭遍全身。
“我可没说惩罚就此消失。”
姜与乐嘴角噙着笑,只是这个笑没有半点温度。
“啊啊啊……”
方萱桐表情痛苦,张着嘴似想要说什么。
姜与乐也没有兴趣辨别,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竟直接变回大黄狗。
待它成功看到方萱桐放大的瞳孔和脸上的不敢置信才心念一动出了空间。
狗,大黄狗……
妖怪,妖怪!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方兰,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方萱桐想,如果是她救的大黄狗,那在罐子里被蚂蚁撕咬的是不是就是方兰了。
……
“旺财,正找你呢。明天我们就要搬家,你可不能乱跑。”
圆润些许的少女一脸明媚笑容,看见它后露出些许嗔怪,边走边说:“听到没有?旺财。”
她熟练地搂住姜与乐的脖子,并用脸在它的头上蹭了蹭。
“你可不能丢。”她喃喃道。
姜与乐无奈地“汪”一声,算是回应她。
只是方兰与宋衡刚到县城不久,方荣就传信说方见山不行了。
“爷!”
方兰眼含泪水,宋衡和姜与乐一人一狗紧随其后。
姜与乐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全然不见往日的神采奕奕,许是为了节省力气,混浊的双眼都半眯着。
方兰跪在他的床前,轻轻唤了一声:“爷。”
他费力地撑开眼皮,想看一眼这个孙女。
劳碌一辈子的老人最大的牵挂就是儿孙,而家里除了方萱桐,就是方兰还在外。
所以尽管他已经很难受,却仍等着方兰来。
“三、三丫头。”粗粝、嘶哑的声音流露出的是不舍。
他枯瘦的手臂在床前摸索着,方兰忙握上他的手,忍着哭腔说:“爷,我在。”
“你和宋衡要好好的。二丫头,哪天你遇见她了,远、远着些,知、知道吗?”方见山露出些许忧色,断断续续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