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总算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姜与乐用灵力托起酒瓶倒了四杯酒,普阳立马一脸肉疼地嘀咕:“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霄一听,当即不乐意了,冷哼一声端起一杯酒尽数倒入口中,然后吧酒杯往姜与乐面前一放,说:“我还要!”
“哎哟,真是小孩儿,这酒哪能牛饮,得慢慢品。”说着,普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抿完还咂摸一下嘴巴。
“好酒!”他感慨道。
这酒是他和海皇一起酿的,酒瓶都是寒玉制成,然后经过他们灵力蕴养。
所以这酒除了他们,世间不可见。
每次相聚他们都会一起酿十瓶埋在竹林留待下次相聚一起畅饮。
以往普阳最多偷摸喝个两三瓶,海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普阳一个没忍住把酒喝得只剩一瓶,海皇才炸了毛。
最重要的是这次酿酒他们还加了玉竹液,酒未酿成时就已酒香四溢,香气中还带着竹香,更别说酿成后,光溢出的味都能让人醉三分。
普阳天天被勾的心痒痒,就偷摸拿出来喝,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一瓶,他就干脆喝了个干净。
谁知这次海皇提前赴约,把他逮个正着,就发生了开始那一幕。
姜与乐知道前因后果后失笑道:“老头儿,你这可不地道。你和海皇一起酿的酒,怎么自个儿先偷喝个干净?”
“什么偷喝?老夫都说了,是偷酒贼偷的!”
“偷酒贼?你说我吗?”姜与乐玩味笑道。
普阳想起自己刚才让姜与乐背锅的事,一时间有些尴尬。
“误会,刚才都是误会。等下次我抓到真正的偷酒贼,一定把他抽筋扒皮。”他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一旁的海皇听了,当即冷哼一声,说:“抽筋扒皮怎么够,这种惯犯,就该囚到我深海牢笼每日受海压之苦,再将其千刀万剐!”
“海皇,你是不是太狠了些?”普阳只觉头皮发麻。
他总觉得海皇意有所指。
海皇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普阳似笑非笑道:“我说的那贼人,普阳你还要对一个次次偷我们酒的贼人心软不成?”
第二个“贼人”海皇咬得格外重,让普阳只觉脖颈冰凉。
“呵呵,怎么会。”他带着哈哈道。
听到两个仙君跟斗嘴的小孩似的,姜与乐不由轻笑一声说:“看来你们比以前更有趣了。”
以前的海皇可没这般幼稚。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姜与乐在心中想道。
姜与乐杯中酒喝完,准备给自己续上,谁知一瞬间他面前就多了三只拿着酒杯的手。
他抬头,对上老、中、少三个男人的眼睛。
“先给我!”
三人争先恐后,生怕晚了就没有似的。然而,事实是……
姜与乐倒满自己手中的杯子,将酒瓶又抖了抖,也只倒出一滴。
看着最后一滴酒都入了姜与乐的酒杯,普阳当即红了眼,嚷嚷道:“懂不懂什么叫尊老?最后一杯不得给我?”
“哼!这瓶酒是我的,我已经分给你们三人喝,这最后一杯合该是我的。”海皇同样冷声道。
霄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为了凑热闹还是什么,竟也眼巴巴地看着姜与乐说:“你看我是最先找到你的,还等了你这么多年,最后一杯怎么也该是我的。”
姜与乐扶额,总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幼儿园。
在座的哪个出去不是震动一方之人,竟为了一杯酒互掐。
不过……
姜与乐眼珠子转了转,装作苦恼道:“你们说的都有理,我给了谁都不公平……”
“给我给我……”
“当然该是我的!”
“我最小,你们得让让我!”
三人推搡来推搡去的,争得脸红脖子粗,却没注意置身事外的那个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
“不要!”
三只手伸向姜与乐,却已来不及,那杯中酒尽数进了姜与乐口中。
普阳动作最迅速,闪到姜与乐身前,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他把酒杯倒过来上下晃晃,结果一滴没剩。
“你、你……”普阳看着姜与乐,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对面站着的海皇也是又委屈又伤心,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就好歹是一方天道的霄,也凑热闹似的挎着一张脸。
姜与乐则一脸无辜,两手一摊道:“你看,给你们谁都不公平,干脆谁也不给,就公平了。”
“那、那你也不能自个儿喝了。”普阳不服气道。
海皇则幽幽道:“怕不是你想占这最后一杯找的借口。”
“就是!”霄附和。
他觉得这酒的确不错,算得上人间精品,所以才会跟着几人玩闹。
连霄的评价都这么高,更别说酿酒的普阳和海皇,不然也不会不顾形象为了一杯酒互掐。
显然姜与乐现在惹了众怒,但他只能继续装无辜:“酒已经没了,你们总不能打我吧?”
“为什么不能?”普阳。
“谁说不是呢?”海皇。
“堂堂仙帝还能打的坏不成?”霄。
姜与乐:……
早知道他就不带小天道这过河拆桥的家伙。
“我看行,今日都好好跟他算算账。上次偷溜还留那么一幅画,这次又抢我们酒喝,今天就好好教训他一躲,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老大!”普阳撸着袖子,怒容满面。
谁知海皇却干咳两声,说:“普阳,我给你加油助威!”
“嗯?”普阳震惊疑问脸。
霄:“对,我也给你加油!”
普阳:……
对对对,送他一个人去死!
看着叛变的两人,普阳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这时姜与乐还不嫌事大地出声道:“所以你们商量好没?”
“哼!”普阳扭头,化身傲娇小老头。
海皇和霄明明不熟,硬是装作熟人热闹交谈起来。
姜与乐意味不明地笑笑,手在桌上一扫,瞬间出现一大堆酒。
“哎,我还说你们完事儿了就喝我带来的碧天酿,看来我只能留着自个儿品尝了。”说着,姜与乐竟是一挥手又将桌上的酒尽数收走。
本来已经看直了眼的普阳看到酒消失一空,顿时不乐意了,忙伸手拦道:“哎、别别别!别啊,你一个人喝酒多孤单,我们几个老朋友陪你一起把酒言欢,多好?”
闻到酒香微微露出些享受的海皇点点头:“是啊,上次我们一起饮酒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儿,这次不得喝个尽兴?”
“加我一个。”霄举起右手,手指间是刚剥下的栗子壳,笑容明媚。
普阳和海皇一看,皆叹真是小孩儿,这么快又吃上零嘴。
见他们如此,姜与乐不再逗弄几人,又将碧天酿拿出来。
“这碧天酿可不好得啊,小凤凰,还是你有本事。”虽然普阳知道姜与乐不是真正的凤凰,但还是习惯性这么唤他。
姜与乐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与他们碰杯。
当然难得,这是他掏空几个隐世家族和凌霄宗老祖的口袋才凑出来的。
普阳人生最大爱好就是一口酒,海皇也不遑多让,他自然要带最好的酒前来见他们。
“这酒不错,不输你我酿的酒。”海皇咂摸着嘴冲普阳赞叹道。
霄同样喝眯了眼,脸上竟然还出现红晕。
为了融入姜与乐等人,他刻意封掉自己七成修为,来感受这碧天酿。
碧天酿是难得能醉倒仙君级别的酒,而且酒入腹中,四肢百骸都会暖洋洋的。
四人谈天喝酒,说着往日的旧事,也叙述着自己对方不曾参与的过往。
“小凤凰,这酒我们已经等了万年。”
“是啊,万年。”海皇盯着手中的酒杯,蓝色的眼眸染上伤怀,“万年,真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
姜与乐同样有些醉了,抱着酒瓶,背靠在椅子上,双眼望着房梁。
“是啊,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
她没忘记他们,他们也未曾忘记她。
姜与乐往嘴里灌进一口酒,留下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但他摇摇头,很快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还不想停下。
他笑笑,此次过后或许此生真的不会再见。
“干杯。”姜与乐举起酒杯。
三人开心与其相碰,高呼:“干杯!”
四人喝了个酩酊大醉,四仰八叉的瘫在竹屋各处,或地上或椅子上或床上。
“小凤凰,你个没良心的终于舍得回来看老头子,你知不知老头子为了你能认出我,被海皇那狗东西嘲笑了上万年老褶子脸……”
普阳抱着酒瓶嘟嘟囔囔一大堆,那边的海皇也不遑多让,怀里也抱着个酒瓶,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时不时笑出声来。
此时霄不免恨自己太清醒,只能百无聊赖地瘫在椅子上,嘴里嚼着糖。
他自私一回,往后就又只能活在囚笼里。
那边姜与乐倚靠竹墙,唇角带笑,举起酒瓶喝尽最后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