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酒桌
当然春妮看着一桌子酒菜,再看看围坐在桌子上的人们,那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又不能,不道桌子上打打圆场。
想到这里春妮虽说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的春光满面,看见谁都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表情。
要说春妮长得本来就标致漂亮,再加上这一身的戎装,更是显得倾国倾城,同时这几年在外面久经风雨,早就历练的玲珑八面,对于这些场面上的应酬,早就轻车熟路游刃有余了。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一群,沐猴而冠人面兽心的家伙,坐在那里人模狗样,讲起话来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无耻至极。
别人不说就是面前的牛贵,就让她看了恶心,可以说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牛贵就是始作俑者。
但是如今的春妮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女了,所以越是她心里憎恨的人,表面上越是一副风和日丽,波澜不惊的样子。
只见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落落大方的坐在主宾的位置上,春妮心里清楚,在这种场合你就要有这个气场,因为你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他们现在忌惮的是你手里的权利,如果你现在要是表现的过分谦卑,那保不齐这些人就会蹬鼻子上脸,原因很简单他们这些早就断了脊梁,失去人性的家伙们,已经做惯了奴才。
和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打交道,你就要压住他们三分点,同时还要大棒加糖果,恩威并施既要打巴掌又要给甜枣,否则这些家伙就会倒反天罡。
在假仁义家的客厅里,众人再次分宾主落座,春妮作为主客首先举杯向众人敬酒,然后说道各位家乡父老尊长,春妮承蒙各位前辈关照,也是托了祖上的洪福,如今在国府东北剿总任职。
虽说身居庙堂之上,但是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要仰仗各位家乡父老帮衬才是,所以这次回家第一时间,就烦劳家父备下饱酒素菜,宴请众位乡绅父老,略表寸心不成敬意。
同时在下知道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贵宝地的乡绅名仕,日后党国军政要务,还需多多仰仗各位帮衬才是。
听见春妮的开场白,这些没毛的狐狸们,那是打蛇随棍上纷纷随声附和,其中一个老掉牙的,前清遗老落榜的秀才,一边用手捻着胡子,一边回应到,假小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如今大家都是中国人,身为炎黄子孙华夏子弟,就像委员长讲的那样,这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
再者我们可是都在国府的旗帜下做事,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说完还朗诵了诗经《北山》里的一段诗歌表明心志。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
偕偕士子,朝夕从事。
王事靡盬,忧我父母。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
嘉我未老,鲜我方将。
履力方刚,经营四方。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
或息卧在床,或不已于行。
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
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
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
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接着又补充道就是假小姐不说,我们这些人也是要,为国府在东北的事业,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地。
老秀才此话一出,众人大多都是听得一头雾水,要知道像牛贵,假二少爷这样只会舞枪弄棒的人,都是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就是扁担倒了都不认识是个一字,他们那里听得出来这个前清遗老,在桌子上念得是什么经。
可是假仁义假炯和春妮就不同了,假仁义由于祖上家境殷实,打小就上过几年私塾,这四书五经他是多少晓得的,他虽说背不出来,但是引经据典他还是听得懂的。
尤其是《诗经》那可是上私塾的启蒙教材,就连孔圣人都说过,不学经,无以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再说假炯那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哪里能听不懂老秀才的弦外之音,再说春妮自幼母亲在世的时候,可是哥哥假炯身后的跟屁虫,虽是女孩家可是哥哥学堂启蒙的时候,她也是个伴读生,所以她也是听得懂的。
这个前清遗老分明是,在这里给自己鸣不平吗,原来这个老秀才在日伪时期,就以伪满洲国旧臣的身份,在当地的伪政府担任要职。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日本人的投降,这些满清遗老,也随之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但是这个家伙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高手,眼看着日本人完蛋了,他马上又通过关系上下打点,摇身一变成了国府的行政官员。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虽说混迹在新的阵营里,但是地位已经是一落千丈了,以前他是高高在上,根本不把身边的,这些乡绅保长们放在眼里。
可是现如今已经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日本人扶持下的满洲国,已经是昨日黄花一去不复返了,同时老秀才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了。
可是在他的心里,这天朝上国的春秋大梦还没有醒,就像是北京城里的八旗子弟一样,虽然大树倒了,可是那骨子里的心气儿和架子,还在不甘心的苦苦支撑着。
春妮听着老秀才的牢骚满腹,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心道你现在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的那个伪满洲国,和现在的民国政府,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假炯可是不想听他在这里,摇唇鼓舌,装腔作势,指桑骂槐,只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说老夫子您的大清不是早就亡了吗。
现在都已经是民国了,这一切都要有个新气象新风格,既然是时局变了,那就要从打锣鼓另开张,老规矩应该改一改了,不然怎么推陈出新,怎么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这长江水浪打浪,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现在新政府讲究的是,办起事来事必躬亲,而不是因循守旧高高在上。
老夫子晚辈也是斗胆奉劝一句,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冥顽不灵,去学那三国里面的王朗才是。
假炯的一席话直接把老秀才给噎的面红耳赤,一张老脸红的就像是猴子的屁股,但是他虽然是老了,可还是不糊涂的,知道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
自己今后还要在人家的手底下,仰人鼻息苟延残喘,所以也只好尴尬的一笑,舔着老脸赶紧说道,假贤侄说的甚是,都是老朽愚钝,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假仁义虽然也不满意,老秀才刚才的言辞,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家里请客吃饭,还是出来打个圆场,维持一下表面的和谐才好。
赶紧接过话茬说道,老夫子言重了,犬子年幼心高气盛,不知世态炎凉,可谓是初生牛犊,雏鹰展翅,还望老夫子多多包涵,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才是。
这一番唇枪舌战倒是把一旁的牛贵,听的云里雾里的,整个一个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完全是鸭子听雷,蛤蟆跳井不懂。
这些之乎者也的鬼话,在假二少爷的耳朵里就是天书,刚才老秀才的一番话,他没有当场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已经算是给大家伙面子了。
要知道这位二少爷,那天生就不是一个上学读书的料,只要是让他读书那绝对是,要比唱催眠曲来的快,转眼间就鼾声如雷呼呼大睡。
此时春妮又端起手里的酒杯,对着坐在那里尴尬不已的牛贵说道,牛团长今天我们家可是高朋满座,但是你我之间可以说是老交情了。
听到这里牛贵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了,要说自己和眼前这位,春妮小姐确实是旧相识,可是那时候自己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尚在闺中的姑娘家,如今能有如此造化。
这可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不过当年自己做的可是够绝的,要说想娶她做自己的三姨太,这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后来森田欺负她,自己却是无动于衷,这就有点过分了。
如今要是眼前这个女人想要秋后算账,那可还真够自己喝上一壶的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春妮只是说道,自己能有今天,牛团长可是功不可没的,为此自己这第二杯酒,那是一定要敬牛团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