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厕所。”
秋慕筠没喝酒，站起来弯身走出了卡座。
不明内情的胡有鱼笑话苏晓，“你小子别又把你姐惹毛了。”
苏晓没理他，放下了酒杯，“我也上厕所。”
说罢，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秋慕筠去了个洗手间，出来后在洗手台正洗手。
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冷淡模样，看不出是不是因为刚刚苏晓的举动而生气。
苏晓这时走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过了，酒意散了不少。
“姐，对不起，我错了。”
秋慕筠看着苏晓，等附近的人离开后，轻呵一声，“你错哪了？”
“我不应该在那样的场合使性子，非要和您喝交杯酒。”
秋慕筠嘴角一咧，“你错的不止这里！”
“嗯？”
“算了，跟你小孩子说不通。”
秋慕筠越过苏晓，往外面走。
“姐，您去哪？”
苏晓看到秋慕筠走的那个方向，并不是回卡座的方向。
秋慕筠没说话，苏晓顿时跟上。
秋慕筠穿过酒吧的人群，走到了酒吧外面。
和里面嘈杂的环境不同，外面很安静，秋慕筠站在酒吧门口，怀抱着双臂，轻轻喘了口气。
“姐，您怎么了？”
秋慕筠一叹，回头看着苏晓。
“想听听吗？”
没等苏晓说话，秋慕筠径直又往远处走了一段。
这个位置处于一个拐角位置，另一边墙被封死了，并不会有人经过。
夜色下的秋慕筠神色严肃，使得苏晓不由自主的捏住了衣角。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心里是怎么样的吗？”
“不……不知道。”
苏晓脸色尴尬。
他要是能猜透秋老师的心，也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秋慕筠抬起一只手在额头捂了捂，长出一口气。
“一觉醒来，我失忆了，怀孕了，结婚了，对象还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还一直说着要追求我……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荒谬绝伦吧！但是你们总是能拿出证据来告诉我，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结婚证，孕检报告，我不承认的话，一切的错都在我身上了……”
“您没错，错的是我……”
虽然秋慕筠是很平静的说出这段话，但苏晓却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这让他也跟着不舒服。
“是啊！我没错，我做错了什么？”
秋慕筠凄凄的抿嘴，“但是我现在却是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一直告诉自己要让自己回归正常，我要把孩子拿掉，但是……”
说着，秋慕筠眉眼中都是挣扎，“但是那是一个生命，是我肚子里的生命，是我能感觉到的生命！你们都说我严肃，不近人情，我也企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是真的到下定决心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苏晓不明白，相信天底下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明白。
他也没想到看着很冷静的秋老师这段时间心里竟然这么挣扎。
习惯使然，苏晓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单指轻弹，一根香烟就落进了嘴里。
想点火的时候，苏晓才意识到什么，尴尬的对上秋慕筠冷冰冰的目光。
连忙把烟给吐了出来。
“姐，我……不是，我……”
上学的时候每次被抓抽烟，苏晓都嘴硬的狡辩，现在倒是直接在秋老师面前把烟放进嘴里了。
秋慕筠鄙夷的看着他，“抽啊，你现在又不是我的学生，我不会管你。”
“别啊，不是……我是说，您有资格管我。”
“我有什么资格？”
“您是我的妻子，您管我是天经地义！”
“……”
苏晓把烟收回烟盒，想了想，一个甩手，将烟盒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姐，我爱您，我知道只凭我爱您就让您做您不愿意做的事情对您很不公平，如果……”
或许是趁着酒意，这一刻苏晓也有些想通了，他抽了两下鼻子，笑着道：“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以后不会再逼您了。您想离婚，回去我就跟您去民政局，孩子的话，您想打掉我陪您去医院，不想打的话就生下来，您养或者我养都行……不过我还是会追求您的，但是您别担心，我会好好学着安静的爱您，不给您造成负担……”
静谧的风从路口吹过，苏晓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就像这随意而起的风一样，自然的温柔。
酒吧斜对面有一家音像店，大晚上的音像店门敞开着，从里面传出一阵歌声。
是一首有些年代的老歌，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歌声慵懒，歌词平平淡淡，随意而轻松，就像这大理的夜一样，令人舒服而散漫，却也不失温暖。
“姐，我知道的，您喜欢好看的东西，我不自夸，但我这张脸应该算的上好看，我不是求您爱上我，只希望您不要因为我们以前的师生关系而觉得排斥。”
歌声恰好的响起一阵弦乐和钢琴伴奏，苏晓朝着秋慕筠走了两步，站在秋慕筠面前。
“我们的故事到现在都是源于那场误会的相亲，您没有喜欢的人，那就试着只把我当成一件好看的物品。您不满意我们之间的年龄差，但是您一个人生活的习惯又很差，不会做饭，总拿零食和啤酒对付，这样时间长了可不行。我比您年纪小，但我可以给您做饭，给您打扫卫生，我能够一直照顾您……”
音乐声已经停了，那家音像店的卷帘门也被老板拉上。
秋慕筠站在暗处没有说话。
说了一大段类似表白话语的苏晓说完后，感受着空气中的沉默，心里开始忐忑。
这段时间苏晓总想着追求秋老师的计谋，但是这段话却一点都不是别人教他的，都是心里话。
想到什么说什么，听起来都有些语无伦次。
苏晓深呼吸着，看着秋老师。
秋老师听懂自己的话了吗？
她会怎么回答自己？
苏晓既期待，又担心。
“唔——”
这时，秋慕筠突然捂住嘴，一副恶心的模样，蹲到旁边干呕起来。
苏晓表情霎时僵住了。
是……自己刚刚的话，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