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要叶毅早点睡觉后，杨暖便径直地走了。
像是和大师兄那样，虽仍有不舍，但如此坚定。
不过二者一个是坚定了追求力量，一个是放弃了梦想。
叶毅还有正事要做，便敲响了师傅房门。
“进来吧。”
叶毅进门，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酒味。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收拾匆忙的酒瓶，明白了师傅现在的状态。
只是不知道师父到底消了愁没有。
吴功揉着眉道：“小毅，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来我这里干嘛？”
叶毅正要说话，吴功又补充道：“对了，明天啊，你师姐有事，以后就我来送你去读书了，知道吗？”
叶毅点头，回道：“我不想读书了。”
“知道就好，以后可得努力……什么？”吴功顿时清醒，有些怒道：“你才这么小就不想读书了，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清楚，所以我才不想读书了，这没有意义。”叶毅道。
每天在那里背九九乘法表，玩你拍一我拍一。
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那一个个装着义体的假社会人天天转悠，一个巴掌他就得够呛。
国家也不管这事，死了去哪哭都没用。
而公司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推出了儿童自卫义体套餐。
“什么没有意义，这个时代你不读书就以为没有压力了吗？就算是你聪明，但是你……”
没等吴功说完，叶毅便道：“我明白，但是师傅，那些真的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能证明给你看……”
他准备把自己的能力托出，之前他扮演的是一名小天才。
而现在，他必须让吴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妖孽。
更何况，他根本不需要以读小学这种方式来修心，第三世界的岁月长途中，他已经完成了。
“这怎么不重要，你还小！”吴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这么小个孩子，要是因为哪里教导出了问题，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作为看着叶毅长大的人，他俨然把自己当作了叶毅的父亲。
若是叶毅性格上真的出现了缺陷，那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下一刻，他的话便止住了。
见吴功还在训斥着他，满脸通红。
知道他还有些酒意，叶毅也没多说，再多的话，也比不过实际意义上的行动与表现。
他准备给吴功醒醒酒。
站起身来，叶毅跑到房间里的空旷处，立即进入修习状态。
在吴功震惊的表情中，叶毅的皮肤逐渐转红。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孩子……”
这是无数细微的生物电刺激皮肤导致的发热现象，目前他还没能克服这个难题。
不过就表现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很直白地就让吴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
“塑体诀……拍山掌和风行腿？”吴功的瞳孔微缩，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不，不对，叶毅展现的功夫，虽然每一招每一式都大体一致，可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
那一招一式，让他看见了都觉得有些威胁。
就像是一只蚂蚁长到了手臂大小，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幅度、节奏，呼吸……”吴功喃喃着，忽然大声道：“这是什么武功？”
有着国术的架子，但完全不是国术的效果。
不假借外物，却达到了胜似义体的感觉。
叶毅停下演练，盘坐于吴功身前。
“新的前路！”他回道。
其实盘坐也是无奈之举，如此多的生物电，收功后就会觉得浑身酥麻，必须得养息压下。
他也是第一次踏入，还没能完善。
吴功摸着自己的头，缓缓坐下，冷静了许多。
“说说你的想法吧……”
咱练武之人，果真直接啊。
叶毅感慨着。
一展现能力，很多难以沟通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有了渠道。
将一些基本情况告诉吴功后，叶毅道：“我需要武术典籍，越多越好！”
“武阁我会对你开放的，至于读书……看你吧。”吴功想了很久，觉得这是传统国术的一个转折点。
他越想越激动。
这千年难遇的天才，现在让他给碰上了。
对，科技能迎来大爆发，那他们传统国术也能！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遇见有着如此才情的人罢了！
不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吴功看着叶毅对着他侃侃而谈，那一堆生物——物理学知识听得他大脑发涨。
他颤抖着出门点了根烟，眼中的一切居然变得不真实起来。
准确来说，是他的三观模糊了。世界观开碎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缕缕无力的白烟飘起。
一根烟熄灭，吴功的声音才终于出现。
“这六岁？”
回到房间，他继续老老实实地听着叶毅的计划。
叶毅说完打算，他有些犹豫，又补充道：“师傅，这个过程可能会消耗很多……最好要有营养液。”
尝试开出新道的过程中，材料消耗，练功消耗可不少。
每一项技术的开发过程中，都是烧钱的。
生物电武道的开发过程可能不会有那么多，但绝不是一个入不敷出的武馆可以承受的。
最关键的是，他必须要进入【推演】状态，到时候得要有足够的营养供应。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你大师兄就是为了这个走的。”吴功沉默了片刻，回道。
“大师兄？”
叶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大师兄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必然会选择义体武道。
可义体很贵，越新一代的越贵，大师兄会选择什么义体？
以他的性格可不会选弱的，既然如此，这钱从哪里来？
吴功看着叶毅，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小毅，你不用在意那么多，只管全力研究便好，其他的都交给我们。”
顿了顿，他又安慰道：“就算是失败了也没关系，未来还长着呢，一定会有机会的。”
现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这个武馆了，为了传统国术的未来，区区一个武馆算不了什么。
叶毅出事了，那才算是真正的天塌了。
如果他没遇见过叶毅，那他根本不会这样想，可是他遇见了.
“现在有希望了……让师兄师姐们回来吧。”叶毅看着打开的门外，空荡荡的院子中独留月光，他心软道。
有了新的武道，这些本就虔诚的人就有了心灵支柱。
到时候，武馆又会热闹起来。
吴功凝眉，“……不行，欲成大事，必将有所牺牲。
除了你大师兄和大师姐，对其他人必须得保密。
你的这几十年，就代表了传武的未来，容不得差错！”
吴功缓缓挺直腰，本已绝望的他燃起了新的斗志。
“接下来，我也需要行动了，那些个老朋友们不知道想我了没……”
看着盘坐养息的叶毅，吴功感觉对不起他。
这期间牺牲必不可少，而做出牺牲最大的人是这个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不希望叶毅扛起重任，正如他希望叶毅去上小学，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一样。
可他别无选择。
因为再往后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传统武道都不可能再出这样妖孽的奇才了。
时间不等人，再过几十年，传统国术就成非遗了！
那些个虚伪的政客和贪婪的商人不会放过这里，到时候，说不定全武门的这片祖地都守不住。
“小毅，一定要撑住啊……”
叶毅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师傅脸色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坚定。
对于他的想法，叶毅不清楚。
但若是知道的话，叶毅一定会告诉他。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第二日，叶毅便一头扎进了武阁。
为了达到效率最大化，吴功常伴于叶毅身边为其指导，只有在需要办事时才匆匆出门。
——
小学内。
数学老师仔细看着吴功提交上来的，叶毅的居家申请书。
一连看了三遍，确认了叶毅除了必要考试外不会回来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
”太好了！“
这一刻，仿佛到了他职业生涯的巅峰。
重新抽出小学教材，他兴奋的跑去教室。
孩子们，来感受学海无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