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魔罗的话,罗睺立刻想起当初三族大战之后,祂们算计洪荒生灵的事情。
果然,到底欠债的是大爷啊。
魔罗虽然破灭了荒古,但却在之后卡着因果反噬的间隙,又将荒古重塑。
如此一来,就表明了祂具有偿还因果的能力,那么在祂偿还完因果之后,祂便是安全的。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罗睺也就明白为何魔罗的进步速度如此之快。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祂欠下的这份因果。
弱小的魔罗肯定不具备偿还因果的能力,那么就需要祂变强。
借着这份因果,以及吞噬荒古后获得的本源之力,魔罗才能有如此进境。
而当祂将荒古与洪荒融合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祂已经偿还完全部因果,彻底将荒古的潜力给发掘出来。
因果已消,从今以后祂便是自由身。
明白了一切,罗睺也不得不佩服魔罗的魄力。
“汝当真好算计。”
“小道尔,不足挂齿。”
在魔罗和罗睺闲谈之时,洪荒问道庭之中,瑶池内,冥河面前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祭灵在与其他混沌生灵分开后,便来到了洪荒问道庭之中。
三十六重天里,不少修士都在议论着当下发生的事情,
那些议论声自然被祂听在耳中,对于那些议论,祭灵本不在意。
可当祂听到幽冥有一位从化形之始,便相伴至今的道友时,心中不免升起浓厚的兴趣。
在祂的感应之下,立刻便知晓了冥河的身份。
此时,冥河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祭灵,神情自若的为祂斟了杯茶。
“请。”
冥河抬手做请,示意祭灵可以坐下聊。
祭灵心道有趣,便坐在了冥河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饮过了茶,祭灵望着冥河问道:
“于大道,汝有何看法?”
“无甚看法。”
冥河的回答很干脆。
这也确实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在她看来,什么大道,什么混沌,其实都不重要。
修士修行多以目标为行动方向,但她却并不这么想。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喜欢修行路上所见的风景,喜欢与其他修士切磋交流。
仅此而已。
祭灵能明白冥河的想法,但却不敢苟同。
在祂看来,一切都要有个意义,如此才有动力。
“那汝又如何看幽冥的做法?”
“他想做什么便做,需要吾帮助便帮,至于做什么,为何而做,无关紧要。”
祭灵忽然觉得面前的冥河好生无趣。
要说冥河什么都不在乎,那倒也不是。
她在乎一切,却也不在乎一切,万物自然,混沌苍茫,一切自有始终,随心即可。
这种心态,祭灵无法共鸣。
“无趣,汝便没有什么想做的?”
“有。”
“何事?”
祭灵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在祂看来,能让冥河这种心境的生灵感兴趣的事情必然很有趣。
可冥河接下来的话,却让祂大失所望。
只听冥河言道:
“游戏红尘。”
祭灵面露不解之色。
“就这?”
“是的。”
冥河倒很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祭灵抬起手,顷刻间便在掌中制造出一方世界,其内日月山川、江河湖海无一不全,刚刚诞生的生灵竞相奔走,好不热闹。
作为创造者的祭灵却不以为然。
“如此红尘,有何好看?”
在祭灵看来,有所的因果未来已经尽在掌握,仅一个念头便可随意更改,根本没什么有趣的地方。
冥河却说:
“红尘之美,不在过往,不在未来,只在当下,在于己心。”
祭灵低头沉思,立刻便明白了冥河到底在享受些什么。
说简单点,冥河就是在享受命运的无穷变量。
已有未来可以消失,未有的,也可以存在。
游于红尘之中,或参与,或不参与,看事态变化,望岁月变迁,所有的一切汇于心中,这才是冥河享受的。
可知道归知道,祭灵依旧认为很无聊。
这时,冥河主动开口言道:
“道友有多久不曾以己心交谈?”
“自混元无极之始,便不曾再有交流。”
说来也怪,祭灵在证得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将己身葬于金棺之中后,便不曾再遇到任何生灵。
明明金棺是自由飘荡在混沌之中,完全是随波逐流,去到哪里都是由混沌决定,但偏偏就是不曾遇到其他混沌生灵。
这本是其他混沌生灵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但如今看来,似乎也少了许多乐趣。
“道友可愿随吾游山玩水?”
不知为何,冥河忽然向祭灵发出邀请。
现在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祭灵自然也不拒绝。
“自无不可。”
达成约定后,两人的身影自瑶池之中消失,出现在洪荒中的一处山脉之中。
这里只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山脉,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冥河带着祭灵来到这里后,便立刻将自身修为进行了伪装。
见她这般做,祭灵也是有样学样,将自身修为隐藏起来。
做完一切后,冥河边走边问道:
“道友与幽冥在苍玄界中的博弈,不知可有胜算?”
祭灵缓缓摇头。
“来洪荒之前,吾认为至少有六成把握,如今看来一成都没有。”
虽然心里也不看好祭灵,但冥河没想到祂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不由得出言询问。
“道友何出此言?”
祭灵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说道:
“境界相仿,吾不认为会输于他人,虽是客场作战,但幽冥需顾及对洪荒的影响,因此吾当时认为至少有六成把握。
可在进入洪荒,并了解洪荒的过往,再结合他对于混沌生灵的算计,吾自认于计谋上,不及于他。”
听完祭灵的说辞,冥河轻笑一声。
“道友是高看了他,其实他亦有犯糊涂的时候,只是外人不知罢了。”
“哦?可否细说?”
一听冥河说起这种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八卦消息,祭灵立刻来了精神。
冥河笑了笑,觉得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祭灵又不会到处去瞎传。
“如此,吾便与道友说说,但请道友勿要传出去。”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