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与洛青衣在地下穿行,不时能够感觉到地面上传来震动感,那是其他修士互相争斗所造成的。
直到这时候,幽冥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本以为提前跑远点,就能与其他修士拉开距离,降低提前发生争斗的可能。
可他忽略了,那些为了与人发生冲突,主动找架打的修士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中心区域。
而想要抢在别人之前获得天材地宝的修士,也同样会以最快的速度去往中心地区,
会选择当老六的修士,毕竟只是少数。
想明白这些后,他忽然很想就这样停在这里,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等到快要临近历练结束的时候,再出来与其他人争抢玉牌。
有师父的任务,他是肯定要与其他人发生争斗的,这样才能抢夺其他人的玉牌。
而最开始的时候,大家手中都只有一枚玉牌,这个时候也是大混战最多时候。
等到后期,留下的人手中必然都有不少玉牌,相对的,他们的实力也会是最顶尖的那一批,毕竟弱的除了和他一样当老六的以外,基本上全部都被淘汰掉了。
对于他们这些老六而言,比的就是谁能当黄雀当到最后。
躲到最后的不一定是黄雀,被偷袭的也不一定就是蝉。
“洛师姐,咱们要一直躲下去吗?”
洛青衣诧异的看向幽冥,不明白这个和自己一样,从开始就选择躲起来的师弟,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你有其他想法?”
幽冥轻轻点头。
“确实有点想法。”
“说说看。”
组织了一下语言,幽冥说道:
“师姐可想去天材地宝云集之地凑凑热闹?”
洛青衣一点即透,瞬间明白幽冥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给他们来个狠的?”
“正是如此。”
“不好搞啊。”
知道了幽冥的想法,洛青衣皱起眉头。
“抢先到达一处天材地宝多的地方,然后设下陷阱埋伏起来,这确实是个好想法,但问题是,与我们有相同想法的修士绝对不在少数。
而我们现在已经落下其他人很多,应该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达了一些天材地宝多的地方埋伏起来。
我们要怎么确定自己是去布置陷阱,而不是掉入其他人的埋伏中呢?
更重要的是,我可不会布阵,就算你会布阵,筑基期布下的阵法,又能强到哪里去?能覆盖多大面积?能同时困住多少人?”
面对洛青衣连珠般的问题,幽冥微微一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师姐,其他的地方我不敢肯定,但这历练之地最核心的区域几个月内绝对不会有其他修士踏足不是吗?”
听到幽冥的话,洛青衣沉默下来,本就紧锁的眉头皱的更深。
在玉牌上,最核心的区域被标注为红色,预示着那里很危险。
“我听曾参加过历练的师兄们说过,以往历届最核心的区域都是最危险的地方。
历练规则上明确说着不许参加历练的弟子致其他弟子于死地,但每一届历练都会有弟子死亡,你可知为何?”
闻言,幽冥挑了挑眉。
“那些弟子都死在了最核心区域?”
“是的,虽然有宗门长辈会负责弟子们的安全,但总有些时候会来不及救援。”
幽冥有些疑惑,问道:
“不会吧?莫说其他宗门长辈,在这筑基期的历练之地中,便是化神期的修士都能一个念头救下陷入危险的弟子吧?”
“是这样没错,但生死之间,你怎知那弟子能否凭借自己脱险?”
听到洛青衣这么说,幽冥不由得陷入沉默。
说到这里,他也明白过来。
那些弟子不是以宗门的手段救不下来,而是如果过度插手,反而失了历练的本意。
生死之间有莫大玄奥,若是弟子原本能凭借自己渡过难关,宗门出手反而是害了对方。
有人可能会说,活着总比死了强。
但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悟道,比活着更重要。
没有这个觉悟和心境,那还是早日回凡尘的好。
宗门的长辈们思考是否出手相救的时间仅有一瞬间,出手也在那一瞬间。
快一点,就会判断不准;慢一点,就会导致弟子重伤乃至身亡。
弟子们可以不去核心区域,就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历练,这是自由的选择,没人会去干涉。
选择进入核心区域的弟子,自然也做好了自己会遭遇危险乃至身死的准备。
“师姐,危险,才更有价值不是吗?当然,若师姐不想去,师弟自也不会勉强。”
见幽冥如此说,洛青衣权衡再三,最终下了决定。
“师弟,非是师姐怕死,而是你这计划实在危险,恕我不能奉陪。”
“无妨,情理之中,不过可否请师姐帮我卜算几处核心区域里天材地宝多,且相对安全的位置?”
“可以。”
洛青衣答应后,便在停下身形开始施法。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体内灵力涌动间,九张符箓飘荡而出,以一种极为玄奥的路线围着她周身旋转。
片刻后,九张符箓散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芒,快速汇聚于她面前,并逐渐融化摊开成一幅地图。
幽冥仔细望去,只见其上山川河流皆有,不正是玉牌中刻录的核心区域地图吗?
只不过这幅地图更加立体,且更加细致。
这时,洛青衣睁开眼,抬手在地图上轻轻一点,地图中立刻出现五处区域被紫色光晕所笼罩。
五片区域散落的非常不均匀,有的靠近最中间的区域,有的则在核心区域的边缘地带。
“师弟,这五处地点便是相对安全且天材地宝丰富的区域,不过并不敢保证绝对准确,以我现在的道行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幽冥微微颔首,朝洛青衣道谢。
“如此便足够了,多谢师姐。”
说着,他将地图上的位置信息全部记在脑海,随后便向洛青衣告辞离去。
望着幽冥离开的背影,洛青衣微微皱起眉头,她总感觉这个师弟不只是想要埋伏其他同门那么简单,可既然选择不参与,她也没有立场去多问。